苏子恒护送账册平安归京,朝堂上对盐商勾结的关注达到了顶点。数日后的天武殿朝议,吏部尚书陆廷光向天武帝呈上了盐仓账册与证词,这份证据直指盐商与东厂势力的勾连。
陆廷光神色肃然:“陛下,臣经过核查,发现润州盐商与部分地方官员和东厂势力暗中往来,大量资金流入不明用途。这不仅侵蚀了朝廷税收,更严重破坏了盐务制度。”
天武帝接过奏章,翻阅片刻后,眉头深锁:“竟有此等事!盐商扰乱盐务,地方官不加约束,东厂竟也牵涉其中!这些人眼中还有没有朕?”
殿内文武百官一时噤若寒蝉,气氛凝重。魏若松站在左侍郎之位,面色阴沉,却不得不拱手上前:“陛下,此事若果真属实,确实令人震惊。但臣以为,单凭账册与证词,未必能完全确认事实,或有误解。”
陆廷光冷笑:“魏侍郎,盐仓账册清晰记载资金流向,证词也详述盐商如何行贿地方官员。若这些还不足以为证,那请问,什么才是确凿证据?”
魏若松被逼得无言以对,只能低头退回原位。
太子宗邺文站在侧殿,适时开口:“父皇,盐务乃国之命脉,此次事件关系重大,儿臣以为,应从严彻查,必要时追溯各地盐务的管理情况,以肃清积弊。”
天武帝点头:“太子言之有理。盐务涉及国计民生,此事必须严查,彻底清理这些败坏之徒!”
这番话让魏若松面色越发难看。他暗中握紧拳头,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甘:“太子和陆廷光步步紧逼,若此事继续发酵,我与东厂的合作恐怕难以为继。”
陆廷光随即呈上一份名单,列出了主要涉案的盐商与地方官员,其中包括润州知府钱义和、盐商沈广益等人。
“陛下,这些人是盐务混乱的核心。臣建议立即派遣锦衣卫与东厂联手缉拿,彻底查明真相。”陆廷光义正辞严地说道。
然而,东厂提督盛慕白站了出来,语气冷淡:“陆尚书,此事牵涉甚广。若贸然行动,恐引起地方不安,甚至扰乱盐务的正常秩序。是否可以先从外围调查入手,再逐步深入?”
天武帝眯起眼,盯着盛慕白,语气中带着威严:“盛提督,若真如你所说,朝廷威信何在?朕要的是雷霆手段,不是推诿扯皮!”
盛慕白低头行礼,不再多言。
当天朝议结束后,东厂与盐商勾结的势力迅速反扑。润州、绍川等地的盐商在朝中散布谣言,称此次清查是太子与吏部借机打压盐商,甚至诬陷太子阵营中有人收受盐商贿赂。
与此同时,魏若松暗中活动,通过一部分宗亲与重臣向天武帝施压,希望放缓清查节奏。他知道,只要给盐商时间,他们就能销毁更多证据,减轻打击力度。
面对盐商的反扑,陆廷光毫不退让。他立即与锦衣卫指挥使程怀山联手,下令对润州盐商势力进行突击搜查。
程怀山在奏折中指出:“盐商势力盘根错节,东厂部分官员确实存在勾结行为。臣建议单独调派锦衣卫负责此次行动,避免东厂涉案人员干扰清查。”
天武帝批准了这一提议,锦衣卫迅速展开行动,在润州、绍川等地抓捕多名盐商,同时封存了大量账册与银库。这次行动中,润州知府钱义和被当场拘捕,盐商沈广益则试图逃亡,被锦衣卫截获。
与此同时,太子宗邺文在东宫召见苏子恒与程怀山,商议下一步的策略。
“苏主事,这次的清查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要彻底清除盐商势力,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盐务监管的问题。”宗邺文语气沉稳,目光如炬。
苏子恒点头:“殿下所言极是。下官建议设立专门的盐务监察机构,直接归属朝廷中枢,由专职官员负责监管地方盐务,避免盐商与地方官勾结。”
程怀山也附和道:“若能让锦衣卫参与盐务监察,定能有效震慑盐商的违法行为。”
宗邺文沉思片刻,颔首道:“此议甚好。但此事必然触动盐商与地方豪强的利益,需要天武帝陛下亲自支持。苏主事,你以吏部名义起草此提议,我会亲自递交给父皇。”
几日后,苏子恒起草的盐务监察提议被递交天武帝。当日的天武殿上,朝臣们再次围绕此事展开激烈争论。
魏若松冷笑道:“盐务本由地方知府管理,若设立新的监察机构,岂不是削弱地方官的权力?”
苏子恒不卑不亢地答道:“魏侍郎,正是因为地方官权力过大,才导致盐务积弊丛生。此举并非削弱地方,而是为了让朝廷更有效地监管。”
魏若松正要反驳,却被天武帝打断:“盐务混乱,朕早有耳闻。若不彻底整改,国之根基如何稳固?此提议,朕准了!”
天武帝随即下令成立盐务监察司,由锦衣卫和吏部共同监督,直接向天武帝负责。这一决定不仅斩断了盐商与地方官的勾结,也大大削弱了东厂的势力。
朝议结束后,苏子恒走出天武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此次斗争的胜利是太子与吏部共同努力的结果,但也明白,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魏若松与东厂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局势恐怕会更加复杂。”他心中暗道。
不远处,太子宗邺文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他走到苏子恒面前,微微一笑:“苏主事,此次你功不可没。朝堂风云瞬息万变,接下来,还需要你我同心协力。”
“殿下放心,下官定当竭尽所能。”苏子恒拱手,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