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殿。
永平侯高昌平突然冒出来,
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但他们觉得高昌平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李承泽十九岁,修为就已经臻至五气朝元境,
显然他更适合像李孟洲那样不问俗事安心修行。
在这种以武为尊的武道世界,
显然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李承泽能够打破入道境桎梏,哪怕只是返虚之境,
那大乾王朝的局面将完全不一样。
李承泽作为下一个武王李孟洲,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甚至所有人都要敬他,尊他。
即便是下一任皇帝。
就像现在的李建业与李孟洲。
甚至,如果下一任大乾皇帝不像李建业这样是入道境,对于李承泽还要更加尊敬。
李承泽摇了摇头,略显无奈。
他本来以为这次过来是来听结果。
他没想到高昌平这么不懂事。
难道他还真以为李建业是在跟他们商量吗?
李建业的态度都摆得如此明显了。
宰辅狄南那番话说不定就是在李建业的授意下说出来的呢。
跟他们辩驳这些也没有意义,
不论辩输辩赢,这位置都是李承泽的,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
吕布的赤龙方天戟跟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可不是摆设。
但既然李建业把问题抛给了他,
跟他们玩玩也没关系。
李承泽先是一揖,缓缓道:“父皇,我有点不太懂永平侯这番话。”
李建业装模作样地问道:
“哦,有什么不懂?当面问。”
高昌平这番话,哪有什么能听不懂的,很明显的事情,
李建业看出了李承泽是在装模作样。
李建业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纯粹是想看看李承泽在玩什么把戏。
“永平侯说天赋好的人都该潜心修行,不问世事。”
“言下之意,是不是说父皇您也该退位让贤,然后赶紧闭关修行呢?”
好家伙,李建业乐死了。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就这么扣下来了。
朝臣们也微微颔首。
真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高昌平冷汗直流,连忙拜倒高呼:
“陛下,老臣没有这意思!”
李建业没理他,看着李承泽。
“嗯,也有几分道理,继续说。”
“再者,世人皆知三圣皇朝君玄策,乃是三圣皇朝诸位皇子中天赋最佳者。”
“三十之龄已是天人合一境大成,名列现潜龙榜第一,但他依旧是皇储。”
“永平侯这意思,是不是也认为君玄策也该不做这皇储,潜心修行啊?”
“是不是也说明三圣皇朝当朝皇帝选择君玄策作为皇储,是不是昏庸?”
好家伙,朝臣们总算是见识到了李承泽的牙尖嘴利。
提出来的三个人,
他们一个人都不敢反驳。
李建业、君玄策,现三圣皇朝皇帝。
他们哪里敢妄议三圣皇朝皇帝的决策?
“这、这、这、我、”
高昌平开始语无伦次,满头大汗了。
李承泽一副做作的表情扶起高昌平。
“永平侯怎的这般语无伦次,哎,定是这些年勤于政事,劳神费力,心神俱损。”
“哎呀,看看永平侯如今这满头华发,百病缠身,这般残躯依旧忧心国事,实在是令承泽敬佩啊!”
赵云憋得很辛苦,他是专业的。
奈何李承泽演得实在是太做作了。
高昌平人都傻了,他人还好好的。
他虽然不是御气五重境,但好歹也是伐髓境,年纪又不算很大,身子骨硬朗着呢。
怎么差点给李承泽说得老眼昏花,
大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样子。
强忍着笑意,李建业清了清嗓子。
“承泽说得有理,永平侯想必是近来太过忧心国事导致的。”
“这样,朕给永平侯放个假,永平侯就先在家休息一年半载,身子养好了再出来为国效力也不迟。”
“陛下。”
高昌平还想说着什么的时候。
狄南站了出来,朗声道:
“陛下仁德,体恤臣子,臣铭感五内!”
“陛下仁德!”文武百官齐声高呼。
如同提线木偶的高昌平就这么被士卒架了出去。
“朕让钦天监黄监正算过日子了,后日巳时是个好日子,朕亲自在承天门宣立储诏书,诸卿做好准备。”
巳时便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
确实是个好时辰,不用太早起。
“是!”
朝臣们拱手一礼后便各自散去。
朝臣们也知道陪李建业演一出戏就行了,也就高昌平拎不清自己。
大兴殿很快只剩下李承泽、吕布、赵云三人。
“随我走一趟问鼎阁,吕布和赵云也一起。”
这便是名气和实力带来的礼遇。
登上潜龙榜的赵云和吕布,便是没有李承泽的关系也一样,在哪里都会得到礼遇。
李建业深觉吕布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是入道境二重天,
可连他都觉得吕布深不可测...
李建业觉得这个答案,
或许只有李孟洲能告诉他。
入道超过一百二十年的李孟洲,
如今的修为是入道境四重天,
但他已经卡在四重天近三十年了,而且迟迟没有突破契机。
毕竟李孟洲当初无人指导,走了太多歪路了。
但这已然很不错了,其实李孟洲的实力大过名气,只是他自己不在意。
对他来说,能守好大乾就足够了。
问鼎阁九层,
李孟洲早已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李孟洲并不喜欢多礼,所以李承泽只是拱手道了一声:“老师。”
负手的李孟洲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没长高,身子倒是硬朗了许多。”
“眼神不一样了,更自信了,不错。”
“听说你跟王家的王素素走得挺近啊,怎么没带回来?”
李承泽拱手道:“她闲不住,外出行侠仗义去了,没回到天门城,所以没让她一同回来。”
“可惜了。”
“来,都坐。”
李孟洲捋着白须笑道:“奉先,乾金城一别,如今我们已然平起平坐了。”
坐得笔直的吕布拱手尴尬道:“阁老,您是殿下的老师,布,不敢。”
李孟洲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不敢的,各论各的就好了。”
吕布没有接茬。
李孟洲忽然惊讶道:“奉先初入入道境之时,便是四重天?”
吕布颔首道:“正是,我与张元桢在雷云中鏖战一天一夜,均是入道境四重天。”
李孟洲感慨道:“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