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御医进宫,给那个孽障好生看看!”
“是,老奴遵旨!”苏齐领命而去,雍帝这才按了按眉心接着道:“好生安抚使团,尽量化解冲突,此事,大雍能避则避,莫要沾染太多。”
“臣遵旨!”卢子风起身退下,出得殿门之外,只见大太监苏齐将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此刻正在劝太子慕容复回宫休息!
慕容复苍白着脸,跪得笔直,“大伴请回,父皇一日不答应,本宫便跪上一日!”
卢子风微微行礼,便准备要绕身而去,却见一个宫装女子,缓步而来。
正是昭华公主!
“见过公主殿下!”卢子风苏齐等人行礼道。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这是勤政殿,后宫无事不得靠近!”苏齐好心提醒道。
钟宁微微一笑,随即回道:“多谢大伴指点,本宫来此,有要紧之事,还请大伴通报一二!”
“告诉父皇,本宫所说之事,与太子有关!”
苏齐见钟宁神色严肃,也顾不得许多,只好入殿禀告。
慕容复听到那一句,与他有关,也不由得抬起眸子,望向钟宁。
这个便宜妹妹,昨日不过是第一次相见,便已有龙姿凤章之风采。
今日再见,她站着,自己跪着。
这种感觉,有些莫名的奇怪。
总感觉自己似乎低了一头。
一个私生女,竟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
钟宁感受到下方传来的阴恻恻的目光,直接回以微笑,随后直言道:
“太子殿下突然对南诏公主死心塌地,一心求娶,可知人家南诏公主并不喜欢你呢!”
“放肆,本宫与欢儿如何,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慕容复似是找到了一条发泄渠道,愤而怒斥道。
“太子还有心情在这里责备,岂不知家都被偷没了,你的欢儿,现在是别人的了!”
钟宁眨眨眼,一本正经回怼,“太子若不信,卢大人在此,你大可一问!”
卢子风:.........
卢子风预感不妙,当即告退,“臣还有要事,暂且告退!”
看着卢子风逃也似的离开,慕容复心里咯噔一声,望向钟宁的眼神阴鸷非常:“你方才所说,是为何意?”
“皇妹的意思是,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但为了太子殿下贵体着想,还是要忍着点才行!”
慕容复:???
苏齐出得殿来,请钟宁入内。
几位大人与她擦肩而过,目光温和,举止有礼,可见是对她昨日亮相还算满意。
钟宁回以半礼,这才入得殿中。
两人不知在里面聊了什么.
一刻钟之后,几个天子近卫突然将太子慕容复请到偏殿,并将其强行固定在床上。
御医奉了雍帝之命,前来为太子去蛊。
可几番手段之下,丝毫不见成效。
御医摇了摇头,这才道:“陛下恕罪,微臣无能,下官也未曾见过此种异况!”
其实他想说,太子殿下也不一定就是中蛊了,没见过居然有能逃过他眼睛的蛊。
他又不是没有解过情蛊!
慕容复瞪大了眸子,至今仍是不清楚如今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现在的情况是,他堂堂太子被绑在床上,当真是丢尽了颜面。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雍帝面色阴沉,慕容复讪讪咽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微微垂眸,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雍帝此刻心里也有些怀疑,虽然他也以为太子一定是被种了情蛊,要不然也不会敢在宫宴上如此胡闹。
可如今御医都未能察觉,那他真的就中蛊了吗?
万一这一切本就出自他的本心,是他自己为色所迷,想要收南诏公主于府中,又作何解?
但事已至此,昭华又是第一次主动寻她,他也不好拂了昭华颜面。
再加上昨夜她出宫在四方会馆的一顿操作,说不定她是确认之后才来找自己言明。
此时此刻,事关国之储君,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雍帝看向钟宁,“如此,便试试你所说之法!”
御医后退一步,两眼紧紧盯着钟宁,想要看看她为何如此确定,太子殿下一定就是中了蛊?
只见钟宁微微点头,取出早已备好的引蛊香,放入香炉之中。
不多时,殿中引蛊香的香味便弥漫了出来。
香味浓郁,清新中带着些许香甜,香甜之味随着引蛊香的燃烧,越来越烈,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慕容复在这香味刺激之下,浑身颤栗不已。
细看之下,他的身体筋脉之中,有一个鼓起的小圆包,正慌乱地在其中不断逃蹿。
这是南诏公主所下的血情蛊,受控于南诏公主体内的母蛊所指挥。
此蛊效用极大,可命中蛊者对自己倾心听命,生死皆掌握在母蛊持有者手中。
此蛊是由南诏神蛊地特有的灵物,以及炼蛊者的一滴心头血炼制而成。
种蛊之时,需要特定条件条件。
需得在中蛊者心神最恍惚之时,最容易下蛊成功。
虽然不知道当时南诏公主在私下见慕容复之时到底说了什么,但事实上,慕容复确实被种下了此蛊。
而且此蛊,陷于心脉之中,一旦种植成功,外力无法取出,不仅无法取出,而且就连御医也查不出来。
因为这种情蛊,不是南诏普通意义上的情蛊,而是特制的血情蛊。
除非母蛊持有者主动将其赦出,否则一切外力手段,都会伤到中蛊者本身。
最要紧的是,种此蛊者,每年需服一粒特制解药,否则会血脉渐枯,直至死亡!
也就是钟宁,提前将南诏公主身上的一切本事都给复制了个遍,包括她的记忆。
还有她身上的一切宝贝。
这才知道,原来解蛊需要特定的引蛊香,利用此香将蛊虫自心脉引出后,再辅以金针扎穴,将蛊虫困在固定区间之内。
再以至亲之血配上南疆秘药,便可引其破体而出,方可除却此蛊!
其他都好说,引蛊香她有了,南疆秘药也从蒙欢颜那里得到了,就是至亲之血不太好弄。
太子的至亲,那不就是皇帝皇后?
皇后自锁长春宫已有数年,根本不理外间事。
皇帝,又是龙体!
谁敢轻易损伤龙体?
这也是钟宁特意来求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