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听此,暗自蹙眉,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厉害?
“那人都说些什么?”
钟宁眼珠子转了转,这才道:“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帮忙送个情报,又给了一大笔钱……”
祁钰眸子一深。
遂想到一个至今下落不明的人。
肖誉!
“可曾看清那人的长相?”
“他全身裹在黑暗里,如何能看得清?”
钟宁眼神飘了一瞬,遂又补充道,“只依稀记得那个凤眸狭长,左眼下敛似乎有一颗淡红的色的小痣。”
钟宁仔细回忆着书中剧情,然后接着又道:“我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似乎正是如此!”
凤眸狭长,眼下有痣。
单凭此二条论,此人并非是肖誉本人,反倒像是…..
祁钰突然想到,黑龙卫暗阁之中所收藏的关于周边各国皇室及重臣记录。
在北狄卷宗之中,有此容貌特征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北狄大将军左凌卫之子,左铭!
而左铭,正是北狄现任太子耶律的表弟!
若是如此,只怕北狄中现有两波人已经进入大雍境内。
一波是北狄老皇帝所派来接应肖誉及的皇家暗卫,只是肖誉不知所踪,故而任务转变成了破坏联姻。
而另一波,便是北狄太子耶律郊所派来的人手。
或许,他该这样理解,北狄太子得到关于他还有个弟弟,自小生长在大雍朝,不日即将回京的消息。
而近日北狄老皇帝对于太子耶律郊所属势力,忌惮之心愈发严重,迫切需要一位有能力有抱负的皇子回来牵制一二。
其余皇子大多平庸,不是太子耶律郊的对手。
唯有那个被大雍名将亲自调教出来的孩子,最有可能办到。
如果按照情报所言,肖誉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早已和北狄皇帝暗自通信,传递了不少关于朝廷的重要情报。
其能力品性,再加上距离产生美,所以肖誉的存在,便成了如此北狄老皇帝最后的倚重。
他派了皇家暗卫秘密潜入大雍,接应肖誉,可没想到会遇到边境突降天灾,暗卫被困了半个月有余。
而此时早在边境陈军,与雍军对峙的骠勇将军左铭,同时得到了太子耶律郊的密信,故而乔装打扮,先暗卫一步,将肖誉处决。
然后再故意传递消息,借大雍之手,灭掉北狄老皇帝的暗卫主力。
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祁钰顿觉大惊。
没成想,北狄皇室内斗竟已达到如此地步,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尊位,老子不顾儿子,直接抬高其他皇子来跟太子打对台,儿子也不顾兄弟之情,直接派人暗杀。
这两父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冷血无情。
钟宁看着祁钰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也不知道他究竟脑补了些什么,着实不甚好看。
她正欲想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却见祁钰突然重重一锤,砸在桌子上,咬牙道:“好一个北狄!”
“是啊!他们太过分了!”钟宁也附和道,“居然能绕过我军防守,潜伏到我大雍境内,可见边境前线,早已被敌人渗透!”
祁钰猛得抬头,直直地盯着她,而后喃喃道,“如此说来,前线也有敌人暗线内奸!”
“必是如此!”钟宁认同地点头。
要不然那个肖誉是怎么往外传递消息的?
这其中肯定有一条北狄皇室用金钱打通的暗路,这才能将密信情报,无一缺漏地传递到了北狄皇帝手中。
“呵,你倒是乖觉!”祁钰冷笑道,“你又如何证明,你与北狄没有任何关系呢?”
钟宁直接竖起两根手指,抵在脑门上,“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和北狄人有任何关系,就让我魂魄回归所来之处,再也不入此方人间!”
祁钰:……..
祁钰冷冷地看着她。
钟宁赶紧解释道:“这个意思就是,魂归地府,不入人间,跟赶紧去死也没有太大差别!”
“你倒是委婉!”祁钰径直站起身,“走吧!”
“走?我不走,你要带我去哪里?”钟宁警惕地后退一步,“你问的问题我全都交待了,我又没有干坏事,我不要跟你走!”
祁钰直直地看着她,解释道:“看在你还算配合的份上,本官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真的?”钟宁眸子一亮,“什么机会?”
“肖誉无故失踪,昭阳公主痛不欲生,整天里哭个不停,你如果能够想办法让她忘了肖誉,安心回京和亲待嫁,本官就奏明皇上,赐你黄金万两!宅邸一座!”
“肖誉啊…..”钟宁微微低头,有些心虚道,“肖誉是谁,我又不认识…….”
“呵…..你不知道肖誉是谁?你送的情报,难道就没有打开一看?”祁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没有,绝对没有!”钟宁又要指天发誓。
祁钰脸一黑,咬牙切齿道,“怎么不劈死你呢?”
钟宁嘿嘿一笑,对着祁钰小心翼翼道,“那个黄金万两的饼离得有点远,要不咱们先说点现实的?”
祁钰斜眼看她,想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见钟宁搓搓小手,直接挑明:“公主殿下如此难以忘情,那肖公子必然是人中龙凤,若是要让她想办法忘记伤痛,那可不太容易啊!”
“说人话!”
“你先给我预支五千两!”
“呵!做梦!”祁钰冷冷一笑,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钟宁赶紧跟在其后,接着又争取道,
“大人,你不能这样,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要想让她开心快乐,没有银钱哪来的快乐?”
“你知道现在的行情多贵吗?你怎么能这么抠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祁钰啊!”
祁钰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钟宁的小短腿实在追不上,只好扯开了声音大喊:“祁钰,你站住,你光画饼不给钱,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所有在客栈中的黑龙卫全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而刚刚走到大门口的祁钰听到这句话,步子一顿。
随即脸黑如墨,直接转身走到钟宁面前,然后拎起钟宁的衣领子,便直接往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