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压压的乌云越来越重,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舒念依静静坐在病床边喂刘少川喝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的泪珠也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有掉下来。
舒凯琪心疼的看着舒念依,试图想说什么,却又被舒念依打断,“小姑,我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是啊,的确是习惯了。
从小到大,这又不是落在她脸上的第一巴掌。
舒念依放下碗,站起来转身对舒凯琪说:“小姑,你先照看着少川,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说完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在洗手池前,舒念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右脸颊还微微红肿着。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待心情平复后,舒念依回到病房。
刘俊辉想着总不能所有人都在医院待着,于是提议大家都回去,留下舒凯琪在医院照顾刘少川就好。
毕竟大舅哥好不容易上来一趟,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医院里待着,还是要回去好好招待一下的。
舒念依不愿意回去,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刘少川。
“依依,跟着姑父一起回去,听话。”舒凯琪清楚舒念依不愿回去的原因,她是不想面对自己的父亲。
“小姑,我不回去,我留下来照顾少川,你和小姑父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们都辛苦一天一夜了。”
“是呀,小姨,你和小姨夫回去陪大舅,我和表姐留下来照顾表弟。再不回去,你和小姨夫都要臭了。”林浩辰知道舒念依的委屈,忙帮腔。
舒凯琪闻了闻自己身上,确实是有些味道,“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少川吃了东西就等医生来给他输液。你们两个留下来也行,我和你小姨夫回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舒念依和林浩辰送舒凯琪和刘俊辉离开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浩辰看着舒念依,心中充满了愧疚。
“表姐,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林浩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平时可是很心疼这个表姐的,虽然两人总是打闹争吵,但感情很深。
舒念依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习惯了,只是可怜少川了,那么大那么深的伤口,不知道要住院多久呢。”舒念依看向刘少川,眼里满是心疼。
“姐姐,我不怕,我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这点小伤,才吓不到我呢。”刘少川嘟着萌萌的小嘴,都知道他是在安慰舒念依。
“我们少川最勇敢了!”舒念依看着可爱的刘少川,眼里的泪逐渐退去,脸上剩下的是笑容。
这时,医生进来给刘少川输液,舒念依和林浩辰默默地守在旁边。
输完液后,刘少川渐渐睡着了。舒念依和林浩辰也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门突然被推开,舒念依惊醒,看到来人是舒凯哲,她立马站起身。
“我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少川,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要是再有少川因为你的疏忽受伤之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舒凯哲一脸严肃,“还有,在小姑家住,要主动承担家务,家里能做得都主动做,不要什么都要人提醒,不要好吃懒做,不要乱花钱,不要和两个表弟抢东西,你是姐姐,凡事都要让着他们。我们没有交生活费,所以你千万不能伸手向小姑要钱。”
……
舒凯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舒念依没有回一句,只是低头认真听着。
旁边的林浩辰也不敢坑一句,这个舅舅,他是有些怕的。
舒凯哲交代完后便离开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舒念依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林浩辰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表姐,你别往心里去,舅舅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舒念依挤出一个微笑,“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林浩辰看着舒念依,有些心疼。
舒念依坐下来,看着熟睡的刘少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尽快康复。
舒凯哲走了没多久,舒凯琪和刘俊辉也来了。
虽然是被父亲打了,骂了,但舒念依面对小姑和小姑父,心里还是愧疚的。
舒凯琪让舒念依和林浩辰先回家好好休息,毕竟明天还要上课。
才到医院的刘俊辉,又马上送舒念依和林浩辰回去。
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刘俊辉和林浩辰都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舒凯哲打舒念依,尽管他们都很关心舒念依,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这样的事,好像越是安慰,情绪就会越糟。
到了家,吃了饭,各自回到房间。
刘俊辉始终放心不下舒念依,还是决定去看看。
打开房门,舒念依正在写作业,刘俊辉坐在她旁边,假装看她写作业。
“姑父,有事就说吧。”舒念依放下手中的笔,眼睛看向刘俊辉。
“依依,少川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的,姑父,本来少川受伤就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他。”
“姑父知道,这不能怪你,我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我清楚,你是一个细心的姐姐,平时你是怎么对少川的,我和你小姑都是看在眼里的。今天都怪姑父没有护住你,才让你……”刘俊辉满眼的愧疚。
“姑父,你别这么说,这件事不怪任何人。”舒念依连忙说道。
刘俊辉拍了拍舒念依的肩膀,“你爸爸的脾气就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姑父说,姑父替你撑腰。”
舒念依点了点头,“谢谢姑父,我知道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刘俊辉起身离开了舒念依的房间。
舒念依看着刘俊辉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人关心她、爱护她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念依放学就直奔医院照顾刘少川,直到他出院。
在家人的细心照料下,刘少川的腿伤很快得到了恢复,只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