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有四位小女生,其中三位都特别喜欢说话。通过她们之间的交谈,可以得知这三个人在家中备受宠爱,简直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而舒念依却与她们不同,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
在四人的聊天过程中,基本上都是另外三个人在不停地讲述,舒念依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她默默地听着她们分享的各种经历,但这些对她来说却是如此陌生,因为她从未有过类似的体验。
在舒念依的记忆深处,充满了做不完的家务活、父母永无休止的争吵以及父亲整日酗酒、沉迷于纸醉金迷生活和多次施加家庭暴力的可怕场景。这些回忆如影随形,深深烙印在她的心灵深处。
今天晚上对于这四个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意义非凡的时刻了——这不仅是她们人生中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她们共同开启同居生活的第一个夜晚。
在接下来整整三年的时间里,她们将会成为彼此日常生活中最亲密无间的伙伴。正因如此,她们内心深处充满了对彼此过往经历的好奇与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深入了解对方曾经的点点滴滴。
正当她们沉浸于愉快而热烈的交谈之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原本美好的氛围:宿管老师突然前来查寝!这个意外状况使得她们不得不中断谈话,收拾好情绪,准备迎接检查。
听到敲门声,四个女孩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快,把灯关了!”其中一个女生杨丹小声说道。
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关掉了灯,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
宿管老师推开门,用手电筒照了照,看到房间里一片安静,便说了句:“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门关上后,女孩们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发现呢。”邹敏说道,“可不想第一夜就被宿管老师抓到,不然以后我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好了,赶紧睡吧,明天是第一天上学,我们可不能顶着四双熊猫眼去和新同学新老师见面。”曾妮说。
舒念依躺在床上,心中却无法平静。她想起了自己的家庭,那些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无助和孤独。
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她很想和其他三个女生打成一片,可是在过去的几年时间了,没有人教给她该如何结交朋友,毕竟小学六年,她的朋友也只有李美美一人。
此时,她是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真正融入这个集体......
第二天清早,阳光刚刚才透过窗户照进寝室,舒念依便起床洗漱,尽管她已经很注意不要发出声音,但还是吵醒了室友。
邹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问道:“舒念依,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舒念依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哦,把你吵醒了。”
“你没有吵到我,只是,你起那么早干嘛呀?”
“我习惯早起了,你继续睡吧,我出门了,要不要给你带早餐?”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去吃。”
舒念依“哦”了一声背着书包出门了。
舒念依一个人走到一楼的食堂,她要去弄清楚食堂的早餐和食堂外面私人店子的早餐的价格。
她一直记得,舒凯哲离开前反复对她说的话:“要节约用钱,不该花的千万不要乱花,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你外面大手大脚。”
逛完了食堂的早餐之后,舒念依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走出食堂,来到了私人店子的早餐区域。经过一番比较后,她发现这里的价格和食堂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些私人店子在距离学校食堂几米远的地方,那是一排整齐排列着的小房子。这些小房子都是一些卖小吃的店子,各种各样的美食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
由于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学生们无法轻易外出,因此这一排小吃店就成了他们解馋的好去处。对于那些被长期困在学校里的孩子们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舒念依在一个炸土豆摊前停步,要了一碗炸土豆。土豆是舒念依最喜欢吃的食物,不管是煎炸煮蒸炒,她都百吃不腻。
舒念依一边走一边吃,突然,身后有人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差点把她手里端着的土豆弄掉。她不满的回过头,正准备开口骂,看清眼前人时,她激动的说道:“林浩辰,你怎么在这?不是……不是听说你没考上致远班吗?”
“我亲爱的表姐,这里又不是只有致远班,我确实没考上致远班,但我可以读其他班级嘛。”
“姑姑和姑父送你来的?”
“嗯。”
“姑姑姑父回去了?”
“还没,我们才刚到,爸妈出去帮我买东西了,我还说随便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你,没想到我们姐弟俩这么有缘,我才从寝室过来就看到你了。”
“我以为你没考上致远班就不会来市里念书了,没想到……”
“哎呀,我爸妈也是临时决定的,就在前两天,他们商量着说是市里教学好一点,加上又有你在这里,他们一拍即合,说是花钱也要把我送来和你作伴。”
舒念依和林浩辰虽说是表亲,但他们俩的关系可好了,舒念依对这个表弟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亲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上的学生变得越来越多。曾妮和她的同伴们注意到,舒念依正与一名男生交谈着什么,她们急忙走上前去,对舒念依喊道:\"舒念依,快要上课了!赶快走吧,如果第一天就迟到那可不太好哦!\"
听到这话,舒念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匆忙将手中还没吃完的土豆扔给林浩辰,并说道:\"我得先去上课了,等放学后再回来找你。\"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果然,舒念依她们四人是最后到教室的,幸好赶在上课铃结束之前。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落下,一位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的女老师缓缓地走进了教室。
她留着一头齐肩的黑色卷发,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两侧,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她的眼神犀利而深邃,仿佛能洞悉每一个学生内心的想法。
她的表情严肃而庄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只见这位老师走上讲台,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肖可人。”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肖可人继续说道:“希望在未来的三年里,我们能够相处愉快。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同学请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说完,她拿起手中的花名册,开始念起了学生们的名字。
杨丹。
曾妮。
邹敏。
舒念依。
赵雪。
段一许
……
“段一许?是我认识的那个段一许吗?”舒念依听到段一许这个名字,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
这时,正巧碰上段一许看过来的眼睛,他正在对着她笑,没错,这就是她认识的段一许。
在舒念依的记忆深处,段一许这个名字始终铭刻着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
记得那还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段一许便转学到了其他地方,从那以后的整整五年时光里,他们彼此间再未曾有过任何交集。然而,有一样东西却成为了舒念依心中永恒的纪念——那便是段一许在七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橡皮擦。
这块橡皮擦,虽然看似平凡无奇,但它却承载着舒念依年少时最纯真、最美好的回忆。
这么多年过去了,舒念依依然将它视为珍宝般地保存着,放在自己房间书桌的抽屉里。每当她打开抽屉,看到那块橡皮擦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就能感受到当年那份温暖与感动。
岁月如梭,世事变迁,许多事物都已渐渐模糊或消逝,但这块橡皮擦却如同一个时间胶囊,封存了那段青涩而珍贵的友谊。
此时的舒念依心里暖暖的,她没想到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竟然能遇到自己的表弟林浩辰,现在又与儿时好友段一许相逢。
她深深的记得她和段一许的相识是因为一个苹果,她一直记得段一许是一个温暖善良的男孩子。
肖可人点名结束后,她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用简洁明了的语言给班上这群新生讲解学校的规章制度。
“首先,我要强调一下考勤制度。每个人都必须按时上课,迟到早退都是不允许的。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请假,必须向我请假。”
接着,她谈到了课堂纪律:“在课堂上,请保持安静,尊重老师和其他同学。不要随意交谈或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如果有问题,可以举手提问,但请注意礼貌。”
关于作业和考试,肖可人也做了详细说明:“作业要按时完成,抄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考试时要遵守考场规则,诚实守信,严禁作弊行为。一旦发现,将会严肃处理。”
最后,她提醒大家要注意个人卫生和校园安全:“请保持教室和宿舍的整洁干净。同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避免发生意外事故。如果遇到任何问题或困难,可以随时向老师寻求帮助。”
一节课很快结束,舒念依迫不及待找到段一许,说道:“段一许,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报名致远班了?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自从你转学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段一许听着舒念依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话多了,是不是被李美美感染了?”
“你还记得美美呀?”舒念依完全不敢相信,都已经转学五年的段一许,竟然还记得她和李美美,“要是美美知道我在这里遇见了你,她不知道会有多羡慕。要是她知道你还记得她,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李美美送的铅笔和我送的橡皮擦,最后到底是谁赢了?”
“你连这个都记得?”
“你快告诉我,到底谁赢了?”
“两个都赢了,它们都还完好无缺的躺在我房间的桌箱里。”
段一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和李美美送的东西你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舒念依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他们只好暂时告别,舒念依回到座位,心情格外愉悦。
肖可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教室:“我手里拿的,是你们一个月的饭票。饭票一个月发一次,所以你们要保管好自己的饭票,一旦丢了,就只能自己花钱买或是饿肚子。”
“为什么要发饭票呢?相信你们报名致远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学校每个月会给你们伙食补助,补助的方式就是发饭票。饭票分为三种,早餐、午餐和晚餐,所以一日三餐要拿不同的饭票去食堂打饭。”
肖可人一边说着,一边把饭票发到每个学生的手里。
这都是第一次见饭票长什么样子,同学们都很好奇,又很珍惜的数着自己手里的饭票数量够不够。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疑问:“肖老师,如果我们不去食堂吃饭,那这个饭票还有别的用处吗?”说话的这位同学,一脸的疑惑不解。
肖老师听后笑了笑,然后回答道:“那自然是有用处的啦!只要是咱们学校里头开的店子,你们手里头的这些饭票啊,都是能用得上的!”
听到肖老师的回答,同学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舒念依心中暗喜,原来饭票还有这样的用途,这下她可以更好地规划自己的开销了。
她始终难以忘怀那一幕,当时爷爷与父亲商议着她报名致远班一事,父亲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去市区读书花费巨大,心生抵触,不愿意承担这笔费用。
不仅如此,父亲在送她上学的路上也屡次三番叮嘱她不要乱花钱,不要大手大脚,这些话语犹如沉重的负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回想起来,她都能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压抑和委屈。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一种经济上的负担,而非一个需要关爱和支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