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刚在长春宫用完膳,就听见琅嬅委婉的说如意有些不对劲,想让他带着太医去看看。
弘历晚上本来就打算去找如意问一问冷宫的事情,听琅嬅这么说就叫来了黄元御和江与彬一起去了延禧宫。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如意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诗,完全没注意,手里的书都拿倒了。
如意还在宫里暗自伤神,听说弘历来了,书也丢到了一边,跑到门口迎接弘历。行礼过后,如意张开带着护甲的手去挽弘历的胳膊。弘历不动声色躲开了如意的护甲,示意黄元御上去看看。
“娴贵人,皇上担心您的身体,可以让微臣来给您请平安脉。”黄元御的话成功阻止了如意的第二波进攻。
如意想起弘历送的那副匾额,不好意思扭了扭身体,皇上真是心急。
“那便麻烦黄太医了。”如意的嘴都快歪到了耳根,向黄元御鞠了一躬后坐下了。
黄元御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弘历的眼神里都是惊恐,他真的没有想以下犯上的意思。见弘历见怪不怪并没有怪罪,才放下心来诊脉。
“贵人,您的身体康健并没有什么大碍。”见弘历盯着自己,黄元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改口,“好像是有些问题,微臣拿不定主意,和江太医去商量商量。”
说完黄元御带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江与彬出去了。
“如意,朕有些话想问问你。”弘历上下打量着如意。
如意被这眼光看的毛骨悚然,转头去看李玉。李玉装作没看见低下了头,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皇上,您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问嫔妾。”如意笑的有些勉强。
“关于你在冷宫遇蛇的事情,你可有什么对朕说。”弘历观察着如意的面部表情。
听到是这件事情,如意松了一口气,“皇上,嫔妾当日是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一定是有人要害嫔妾。”
“那你怀疑谁呢,可有什么证据?”弘历不置可否。
如意立马暗戳戳拱火告状,“嫔妾也不知道,只是,嫔妾发现贵妃宫里的双喜会玩蛇,而嫔妾遇到的刚好也是蛇,这件事情贵妃肯定脱不了干系。而且贵妃一向与皇后交好,什么都听皇后的。说不定皇后也有参与。
如今愉贵人还住在贵妃那里,贵妃肯定会对愉贵人下手。皇上,不如您将愉贵人挪到延禧宫,由嫔妾来照顾。。。”
弘历听不下去了,打断如意,“停停停,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么就扯到贵妃和皇后身上了。”
如意嘟着嘴看着弘历,“皇上,您刚没听见嫔妾说吗?贵妃宫里的太监会耍蛇,而嫔妾遇到的也是毒蛇。。。”
“贵妃宫里的蛇是进贡的贡品,那是无毒的宠物蛇。”弘历不明白如意怎么就老和贵妃皇后过不去。
“皇上,贵妃当然不会把毒蛇留在宫里。可双喜会玩蛇,不正说明了贵妃可能指使双喜用毒蛇害人!”如意义正言辞,好像自己全然无辜。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你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与其他人有关系。”弘历有些烦躁。
“皇上,只要将双喜押入慎刑司,不怕双喜不说出来。”如意很不满意弘历的态度,自己可是差点死了,弘历怎么能不怀疑贵妃和皇后!
“你简直是在胡闹!没有证据如何能严刑拷打无辜的宫人?”弘历无语极了。
“皇上,这件事情处处有贵妃的影子,嫔妾疑心。。。”
“你疑心就能胡乱怀疑揣测吗?”弘历深吸了一口气,自己都差点被带偏了,“如意啊,你真的确定你完全不知道毒蛇的事情吗?你若是现在说实话,朕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
如意毫无心虚之意,“皇上为何要如此问嫔妾?嫔妾难道会以性命去诬陷贵妃和皇后吗?”
弘历冷笑一声,“那小禄子和小福子不就在金氏的指使下,用一条命来诬陷你了。”
“皇上!”如意不敢置信,被金玉妍诬陷入冷宫是她最深的痛,弘历怎么能用这件事情来刺激她?
“如意,朕真的对你很失望,你从头到尾嘴里都没有一句实话。朕最后再问你一遍,冷宫遇蛇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有意安排?”弘历不耐烦叩着桌面。
如意也有了脾气,对着弘历横眉冷对,“皇上为何总是不相信嫔妾,屡屡偏袒皇后和贵妃。”
“真是好的很!你没有证据,但朕有。江与彬惢心!”
在弘历的命令下,江与彬和惢心快步进入了殿内。如意张大了嘴错愕地看着二人,怎么会是惢心和江与彬?!
“娴贵人,福珈姑姑在冷宫发现了装过咬您的那种毒蛇的竹筐和蛇牙。”惢心将两样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您手上的伤口与这蛇牙的齿印一模一样,您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比对比对。”江与彬接上话。
“而这个竹筐是当时的冷宫侍卫凌云彻带进来的,有小太监看见凌云彻在您被蛇咬之前在冷宫附近的林子里拿着竹筐找东西,这是记档和小太监的口供。”惢心补充。
如意冷汗都下来了,凌云彻怎么没有处理掉这些东西,居然全都被找出来了。
“如意啊,你与凌云彻关系好像很不错呢。你告诉朕,凌云彻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呢?”弘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割的如意心口血淋淋的疼。
她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是什么令人生厌却又甩不掉的垃圾。
“嫔妾百口莫辩!”如意只能跪下请罪,她不想陷害凌云彻。
“你也不用辩,你只用告诉朕。究竟是你为了出冷宫所以指使了凌云彻找来毒蛇,而后为了洗清自己犯下的过错,在后宫搅浑水诬陷贵妃和皇后;还是凌云彻为了前途故意自导自演,有了这救命之恩后好攀上你高升。”弘历俯视着如意,眼睛里全是冷漠的残忍。
弘历隐隐约约感觉到只要如意在他就会时不时不正常,但若是如意不再是如意呢,没有那一层人淡如菊的皮,自己还会受到这样的如意的控制吗?
如意只要为了自己把事情都推到凌云彻身上,不就说明了她其实就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牺牲掉其他人的女人。什么人淡如菊不争不抢,都是因为有人为如意做了,如今可没有为她背锅的人了。
弘历有些期待如意和凌云彻互相指认,一个皇帝怎么能容忍自己被莫须有的东西控制,只要解除了这层控制,这些人不就任由他处置了。
如意进退两难,她才出来没多久绝对不能又进去啊,可凌云彻是她超越男女之情的知己,她怎么能。。。。
弘历看着如意快松口了,自己身体的制约也开始跟着松动了,弘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脸上的欣喜若狂。
弘历没有发现的是,门外的李玉好像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不见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