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疗伤呢,被木婉兮这一阵呼喊搅得心烦意乱,抬手便是一道灵力攻击。
然而,又是被轻易地挡了回去。
女子见状,气得又狠狠地瞪了木婉兮一眼。
她赶忙讨好地笑笑,可怜巴巴地说道:“前辈,我真的饿了,你把这绳子松松吧,我保证不跑。”
那女子自是不信,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洞府之中,仅仅一秒后便又折返回来。
只见一只断了脖子的兔子便血淋淋地掉落在木婉兮面前,兔肉上还沾着草屑与泥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女子寒着脸说道:“现在,你给我闭嘴。”
木婉兮看着眼前的生兔子,眉头紧皱,连连摇头。
这生的可怎么吃啊?而且她也不吃兔子,倒不是不爱吃,只是兔子得红烧才好吃啊。
可这洞府里什么调料都没有,不行不行。
然后,她又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前辈,我要吃野鸡,还要烤好的!”
女子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大骂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想死是不是?
如此聒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木婉兮却仿若未闻,依旧笑得贼兮兮地:“前辈,你别白费力气啦,你杀不死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挺了挺腰。
那女子本不想理会,但是木婉兮一直叫嚷,实在心烦。
于是她堂堂大乘高手,几百年都不吃饭了,破天荒地给她烤起了野鸡。
但是由于久未下厨,手法生疏,那野鸡被烤得乌漆嘛黑,散发着一股焦糊味。
她恶狠狠地盯着木婉兮,只要这小丫头敢说难吃,自己非要将她扔到山里,让她好好吃吃苦头不可。
木婉兮看着那烤得不成样子的野鸡,撇撇嘴,但总比饿着强,便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也行吧。”
接着,她扭扭身子,对女子说道:“前辈,我还被绑着呢,没法动手,您给我撕肉吃。”
女子一听,顿时又是火冒三丈,但她实在不想放开木婉兮。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极为火大地给她撕起鸡肉来。
木婉兮一口一口地吃着女子递过来的鸡肉,脸上竟看不出丝毫勉强之色。
那女子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
“不难吃?”
木婉兮咽下口中的鸡肉,点点头说道:“还可以,前辈也尝尝。”
女子狐疑,难道卖相不佳但味道尚可?
于是,她也试着吃了一小口。
刚入口,一股怪异的焦糊味与未烤熟的腥味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女子瞬间脸色一变,“哇”地一下将口中的鸡肉吐了出来。
她怒目圆睁,指着木婉兮大骂道:“你敢耍老娘!”
一阵轰隆隆的灵气攻击,洞府都塌了,木婉兮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呢。
她仰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嗨,前辈。”
就这样,女子虽对木婉兮恨得咬牙切齿,却因杀不死她且忌惮其身上的神器,只能将她困在这山中。
而神器也并未主动发动攻击,两人在这山中竟也勉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日。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间便到了秋天。
山林中的树叶渐渐染上了金黄与火红的色彩,女子正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小憩。
木婉兮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只兔子,头顶上不知何时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模样有几分俏皮。
她跑到女子身边,摇晃着女子的胳膊,兴奋地喊道:“前辈,前辈,吃兔子啦!”
女子霍然起身,怒喝道:“木婉兮,老娘给你脸了,真当我是你伙夫?”
这段时间以来,她天天在她耳边叫嚷着要吃,还偏偏不会做饭。
倒是她自己,经过这数月的“磨练”,手艺倒是好了起来。
木婉兮全然不顾女子的凶脸,自顾自地将女子从山外买回来的调料一股脑儿地都拿了出来。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吃兔子,吃兔子。”
几个时辰之后,木婉兮终究还是如愿吃上了红烧兔子。
她两只手紧紧抱着兔头,啃得嘴巴亮晶晶的,满是油渍与酱汁。
女子满脸嫌弃地坐在一旁,却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了些许。
她在这山中独自居住了数百年,早已习惯了孤寂冷清,却从未有过这般热闹与烟火气。
突然,一声声焦急的大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婉兮,婉儿!”
木婉兮听到喊声,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她丢下手中的兔骨头,站起身来,兴奋说道:“是我家里人找来了!”
而后兴致勃勃地赶忙擦擦手,转身便欲朝着声音的方向疾步跑去。
那女子见状,竟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木婉兮的胳膊,脱口问道。
“你都没一点不舍得我吗?”
木婉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满脸诧异地摸摸自己的额头,自己莫不是出现幻听了。
这女子多次想置她于死地,要不是她身上有神器护体,恐怕早就化为齑粉,怎会有不舍之情?
于是她如实说道:“前辈,您莫不是在说笑?”
女子眉头微微一蹙:“你在这也挺开心的,我还给你做饭吃,留下不好嘛?”
木婉兮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连连摆手道。
“不好不好,我家人定是担忧我许久了,我要随他们回去。”
言罢,她挣脱女子的手,继续朝着喊声处奔去。
那女子见状,心有不甘,再次高声叫住木婉兮。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心想,像她这般心地善良的女孩,往往最为心软。
倘若自己将过往的经历与苦衷和盘托出,说不定她便会心生怜悯,改变主意留下来。
此刻,女子望着空荡荡的山林,她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清冷日子了。
然而,木婉兮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下,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想知道,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