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怎么这么缺德呢?要是钱六花真这么好你们怎么不让小恒娶她。”
“是啊,二叔,钱家人重男轻女,在那种家庭里面长大,家里的女儿个个心思深得很。
钱六花平时装模做样惯了,在村子里勾搭了好几个男的帮她干活,我们怎么斗得过她?大哥娶了她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二叔……”
宋大伯不肯出声,刚才久久没有出声的宋仙巧和宋仙月反倒叽叽喳喳起来。
她们年纪小,阅历少,加上当局者迷的原因,不明白宋大伯说那番话的真实意图,还以为宋大伯对宋湖与钱六花之间的婚事是乐见其成的,早就急了。
虽然宋大伯明明白白表态不会把她们随便嫁出去换彩礼钱,可把钱六花娶进来大房以后的日子是想也想得到的一团乱糟,她们担心也正常。
只是碍于宋大伯和宋湖是长辈,不好反驳他们的话,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开口。
这会儿见宋二伯宋立家开口支持,她们本就对他不满,一时之间都跳了出来反驳他的话。
宋芑并不在其中,她毕竟活了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都有将近五十岁了。
虽然前世的记忆对她而言,并不算特别深刻,像是在看一部以自己为主角的纪实的电视连续剧。
但说起来,有了这种经历,她的阅历还是比宋仙巧她们多了不少的。
加上她前世记忆里的那么多小说也不是白看的,自然懂得宋大伯的真正想法,也对宋湖接下来的行为有了一定的猜测,于是在一旁静观其变。
如她所料,宋立家还没开口,宋湖率先跳出来反驳了她们的话。
“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平时也没这么教过你们,快给二叔道歉。”
“六花她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她爹毒打,已经够可怜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揣测她呢!你们明天去给她道歉。”
“至于那些男的也不是她勾搭的,是看她可怜自愿帮她干活的,她已经跟我解释过了。
你们对她怎么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呢?不说去给她干活,还要说她的坏话。我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们竟如此冷血无情呢?
她一个女孩子,名声是顶重要的,要是你们的话传出去……反正,我不许你们再说她的坏话,听到了吗?”
宋湖怒斥完几个弟妹,紧接着他转头又感激地看了宋立家一眼,鞠了一躬,尊敬说道:“谢谢二叔。”
这一系列举动虽然在宋芑意料之中,却出乎宋仙巧她们的意料之外,使得她们难过不已,更加清楚地明白大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了。
但她们不肯相信,仍要开口,宋芑对她们摇了摇头,及时地阻拦了她们。
宋二叔倒是得意地不行,虽然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但能看到他素来看不惯的大哥的儿子能如此尊敬自己,丝毫不顾他亲爹的脸面,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小湖啊!要是你是你二叔我的儿子,我肯定砸锅卖铁也要帮你把钱六花娶进家门……
我肯定是支持你娶钱六花的......你爹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我就不明白你爹他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攒钱......”
宋立家给宋湖画起大大大饼,说得唾沫横飞,宋湖眼睛发亮,崇拜地看着他,其他人反应不一。
而宋芑连连摇头,表示狗都不吃他的大饼,看到宋湖把他当作比亲爹还亲爹的亲爹的样子,眼睛疼到不行,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二伯,您先别说了,听得我头晕。我们来说说大伯的事,刚才大伯也没有不让大堂哥娶钱六花的意思,您是不是理解错了?
大堂哥的亲事他肯定会帮忙的,不管是出力还是出钱,只是他没有您这么能说会道,嘴笨的不行。
我就帮他解释解释,免得您和大堂哥误会了他,是不是,大伯?”
这话说到宋大伯心坎里去了,他的心渐渐回暖,朝宋芑笑了一下,觉得没有比她更贴心的小辈了。
想到连侄女都肯为自己说话,亲儿子却不肯,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对宋湖更加不满。
因此他对宋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淡淡地说:“嗯,小湖,你别多想,我没有不同意你的婚事。
我宋立国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同意就是同意,不至于再反对自己打自己的脸。”
至于刚刚宋芑说得什么帮衬,他没有多说,任宋湖自己折腾去吧!他也不想多管了!
宋湖听了这话有一瞬间的愧疚,但他很快抛之脑后,信誓旦旦保证道:
“爷奶,爹,你们放心,我不会动用公中的钱。我说了自己存钱就自己存,你们帮衬不帮衬都不要紧的,我不在乎。”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六花我是一定要娶的,她需要我。
如果连我都抛弃了她,不再管她,那还有谁会心疼她、珍惜她呢?她很好,又勤劳又漂亮,她做饭很好吃……”
此处省略有关于钱六花的优点的三千六百五十五个字。
真是好一通废话!
真是好一个听不懂人话,三句不离钱六花的恋爱脑!宋芑控制不住自己,翻起了白眼。
此时此刻,所有在场的人的想法空前一致,宋二伯也不例外,当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恋爱脑,只是感慨宋湖脑子进水了,宋湖脑子被狗吃了。
大伯娘杨招娣和二伯娘钱桂兰洗好碗打扫好厨房出来时也正巧听到这大段话,一屋子人一边吐槽,一边齐刷刷看向陌生的宋湖。
宋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钱六花的优点以及他对钱六花深深的爱意,大家不想再听下去,各自回房了,独留宋湖一人唱着独角戏。
宋芑早就被宋奶奶安排晚上到大房的房间睡觉。
宋家大房一共有四间房,三间住着人,宋大伯夫妻一间,大房三兄弟一间,另外一间是大房的两个姑娘宋仙巧和宋仙月的,她来了自然跟大房二姐妹一起住。
宋仙巧和宋仙月一人拉着宋芑的一只手回到了房间里,三人齐齐躺在床上。
宋仙月躺在左边,宋芑躺在中间,宋仙巧躺在右边。
这个房间并不大,一张架子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一半,床沿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花鸟图案,寓意吉祥喜庆。
床边放着两个小凳子,是用竹子做的,可以坐人。
靠墙一个矮矮的木头柜子,一柜多用,里面放着两姐妹的衣服,台面上则放着一些零食和日常用的头绳,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