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隐约能听见隔壁丛芸父母的低语声。
宣景闭着眼,说:“谢蔚明天回国。”
丛芸第一反应:“这么快?没走几天就回来了是不是事情办得不顺利?”
宣景也有这个担忧。
“你没问问什么情况?”
“给我发完消息就登机了,来不及问。”
丛芸无奈抿唇,“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宣景换个姿势将丛芸搂在怀里,“我今天陪叔叔出去走圈,你知道他跟别人怎么介绍我的吗?”
“我男朋友。”
“不是,”宣景笑,“你猜不到的。”
丛芸好奇,“说啊,怎么介绍的。”
“领导。”
丛芸:“……”
“不是……我爸,他介绍你是谁领导?”
“说是你领导,正好我们来出公差,就带我参观下海安最大的运动场。”
丛芸笑起来,“我爸可真行,他怎么想的。”又问,“你当时什么表情?”
“我能什么表情,当然要拿出领导的样子给对方看。”
“哈……你还陪他演?”
“不演怎么办?我主动揭他短,说我不是你领导,是你男朋友,估计我说完,现在连人带车都快到江城了。”
丛芸乐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不会的,我爸不记仇。我妈知道吗?”
“别说,”又叮嘱丛芸,“说了就是我告的状。”
丛芸笑,“怕我爸生气?”
“不止生气,我和叔叔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关系,不能因为这件事断交。”
“可我还是想告诉我妈。”
宣景扳过丛芸的肩膀把人转过来,“冒着失去我的风险也要说?”
“这……”丛芸故意表现的迟疑、犹豫。
“我长得不赖,身材也不错,会哄你开心,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最重要……我有钱。”
“好吧,你赢了,我不说。”
宣景蹙眉,太气人了,气得他在丛芸肩头轻咬下。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又聊到谢蔚和梁薇宁。
丛芸枕着宣景的胳膊在想,过去的梁薇宁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能把两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宣景为她曾跟家里断绝关系,谢蔚也被她迷得毫无底线。
如果有秘籍,请她立刻出本书,丛芸很想看看。
在海安呆了两天时间,丛芸父母也看出宣景对丛芸是真心实意的好,出门遇到邻居,也会介绍他是丛芸的男朋友。
身份上的认可,令宣景更期待下次来海安了。
车返回江城,刚驶下高速口,就接到谢蔚的电话。
“几点回来?”
宣景听出谢蔚情绪低落,“已经下高速了,你在哪?”
“在你家了。”
“等我吧。”
挂了电话,宣景说:“谢蔚在我那了。”
看来谢蔚在国外,真遇到麻烦了。
宣景远远地就看到谢蔚的车停在别墅门口,等谢蔚下车才发现,他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看着像几天没睡觉。
宣景开门,问他:吃饭没?”
谢蔚摇摇头。
宣景说:“冰箱里林姨包了饺子,我给你煮。”
等进门了,丛芸拉住宣景,“你去陪他说说话,我去煮饺子。”
丛芸刚进厨房,谢蔚就憋不住了,长叹口气说:
“她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她了。”
宣景给谢蔚倒杯热茶,“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谢蔚耷拉着脑袋,双手抱头,看起来十分痛苦。
宣景又问:“露娜的抚养权怎么谈的?”
“归我。”
谢蔚给的答案却出其宣景预料。
“她同意把露娜交给抚养?”
谢蔚点点头。
“拿到抚养权还不高兴?”宣景猜测,“别跟我说,你要抚养权的目的,是想利用露娜逼她回到你身边?”
“没有。”谢蔚连连摇头,“我一直觉得她的直率很洒脱,直到她用孩子做筹谋,我算是彻底看清她了。”
“你看清一个人的时间,有点晚。”
谢蔚心情不好,“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宣景将茶杯又推到谢蔚的手边,“喝口热茶再说。”
这次,谢蔚没有抗拒,端起来喝了半杯茶。
茶水温热,入喉回甘。
谢蔚说:“你说她还算是个人吗?用露娜做筹码,只要我答应给她一笔赡养费,就同意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
宣景蹙眉,终于明白谢蔚失望的点在哪了。
“你伤心是因为梁薇宁等于把孩子卖给你?”
“没错!”谢蔚气得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下,“有这样当妈的吗?我遇到那么多人,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父亲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居然靠钱砸。
她怎么变得那么市侩,眼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谢蔚的咆哮,连在厨房里的人都听见了。
丛芸无奈的摇头,虽然不赞同梁薇宁的做法,但谢蔚能拿到孩子的抚养权,这个目的是达到了。
宣景问:“要了多少?”
谢蔚报了一个数,宣景挑眉,表情微妙,真敢要!
“抚养权都拿到了,看来你答应了。”
谢蔚也无奈,“我没得选,只要我还价,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露娜。”
宣景说:“你就被唬住了?”
谢蔚说:“你不了解,当时她的态度很坚决,而且,据我所知,她还找了一个寄养家庭,打算让露娜先寄养在那。“
“绝对不行。”宣景愤然。
如果说当年梁薇宁吸引到他目光的原因是直率和善良,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邪恶的毒妇。
如果同样的事换做是宣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和谢蔚一样的选择。
“露娜跟你回来了?”宣景问。
“回来了,在我那,我找了一个经验丰富,专门带婴幼儿的保姆,一日三餐都是跟她一起。”
宣景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谢蔚抬起头,“能有什么打算,先照顾好露娜,多赚钱,完整的家庭我是给不了了,但完整的父爱我自认是可以做到的。对了,我妈白天也会去我那,帮忙带。”
宣景打量谢蔚,总觉得他心里好像还装着什么事,问:
“露娜也要回来了,你在苦恼什么?”
似被点破了情绪,谢蔚说:“可能心里失望太多,还没适应吧。我被她骗了几次,次次不一样,但我就是没记性,偏要相信她。”
宣景收回眼,说:“一个人拿定主意要伤害你,怎么可能只带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