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就剩下他俩了,丁百合把门“啪”地一关,急切地对赵三说:“三哥,十万火急啊,你得救命啊!”
赵三一愣,还以为丁百合是来借钱的呢,就说:“百合啊,怎么了?是手头紧缺钱了?要用多少?”
咱得说赵三这人平时还是挺仗义疏财的,兄弟们要用钱他还不算抠搜。
丁百合连忙摆手:“三哥,不是借钱的事儿。是小哥,李玉良小哥被抓了!”
赵三吃了一惊:“啥?李小子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晚上,在二道被抓的。三哥,你赶紧想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吧。要是小哥在里面扛不住,怕他胡言乱语的,对谁都不好。”
赵三听了这话,往椅子上一靠,看着丁百合说:“百合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李小子现在不是有大哥了吗?那大运呢?他出事了,应该找他大哥啊,找我干啥?”
丁百合急了:“三哥,你也知道小哥是因为什么事儿进去的啊。当年可都是为了你的事儿,他才陷进去的。你说他要是在里面乱说话,我们倒是无所谓,可主要是会牵扯到你啊,三哥。我跟你说实话,就算我现在去六扇门说是你赵三策划的,你觉得长春的警察能把你抓进去,能给你定罪吗?你早就把事儿摆得差不多了吧?”
是啊,赵三那时候确实已经花钱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在那个时候,凡事都得讲究证据,而赵三早就把自己摘出来了,所以现在没那么大麻烦了。
他哼了一声:“我因为这事儿被判了四年,还待了半年多呢,而且这事儿本来就和我没多大关系,我都已经洗清了。”
丁百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三哥,现在救人要紧啊。这些兄弟以前可都是跟着你混的,你不能不管啊!最早的时候,我们不都是在你身边的吗?我们那时候,形影不离啊,关系多亲密啊?一起吃一起睡,睡一个被窝都是经常的事儿。你要是不帮,小哥就真的完了!”
这时候的丁百合,心里虽然对赵三有怨气,但也没办法,只能苦苦哀求。
“三哥,你就帮帮忙吧,求求你了。外面小燕、毛五(吴占江)他们都在等着呢!五点多被抓的,现在都七点半了,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啊。”
三哥这个人啊,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赵三微微一笑,说道:“百合啊,你要是这么说,三哥这忙肯定得帮。不是三哥不想帮,这事儿得看怎么个说法。行了,你也别和我计较了,我刚才也是有点急了。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人被抓到哪儿去了。”
“三哥,我们已经打听出来了,运哥那边有消息,说是在八里铺的小白桥收容所呢。”丁百合赶忙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先打个电话。都是我的兄弟,我能不帮吗?”
赵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电话,“对了,你和大运也说一声,要是需要钱啥的,大运得认掏啊,现在李小子那可是他兄弟。”
赵三心里明白,办事哪有不花钱的道理,他可不想自己往里搭太多。
三哥拨起了电话,你们猜赵三这电话打给谁了?
还记得当年赵三进去的时候,在北郊里面有个姓李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角色呢,如今在北郊这块都当上队长了,大家都称他为李大队。
这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电话打到李队长那儿,李队长接起电话:“喂,哪位?”
“哎呀,老李啊,我是你赵三哥!”赵三笑着说道。
自从那次之后,李队长因为赵三的关系,在调动之类的事情上可没少受益。
“三哥,有事啊?”
“李哥,有这么个事儿,我想问问,我有个兄弟,好像被抓到小白桥那儿的一个小收容所了,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人是不是在那儿啊?要是在的话,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三哥,你兄弟被抓了?这事儿看来还不小呢,叫什么名字?”
“叫李玉良。你给问问。”
“行,三哥。”
这里得说一下啊,警察局(咱就说是六扇门吧)往里送人,但是监狱他们属于另一个系统,虽说各自有各自的体系,但里面也是有来往的。
这不,李队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八里铺小白桥监狱的一个哥们,那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是警察系统的,姓金,大家都叫他金小胖。
金小胖接起电话:“喂,李大队,有事儿?”
“哎,兄弟,我有个好大哥,是长春的,他有个兄弟出了点事儿,好像是你们抓的,有个叫赵红林的,你知道不?”
“你是说南关的赵三?”
“是啊,你知道赵三?”
“哎呀妈呀,那赵三在道上混得挺大啊,我知道他!他朋友怎么了?”
“是这样,我把他电话给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就当帮哥哥个忙,把这事儿办了,行不?”
“没说的,没说的。那我这就给三哥回电话。”
金小胖拿着电话就打给赵红林了。
三哥呢,全程当着丁百合的面接的电话。
电话铃响,三哥接起:“喂,你好。”
“赵红林,哎呀,你好,是不是南关区的赵三哥呀?”
“是我是我。”
“哎,我姓金,你就叫我小金就行了。”
“哦,是你啊,北郊李哥刚给我打完电话,说的是你吧?”赵三说道。
“三哥,有啥事你跟我说,我就在小白桥呢。”
“兄弟,是这样,我有个兄弟,今天晚上你们那儿是不是抓人了?我这兄弟啊,块头挺大,姓李,叫李玉良。”
“哎呀,三哥,那人是我亲手押进去的,手铐脚镣都是我给上的。而且啊,他被抓住,我跟你说,直接就给他上了十八斤重的镣铐,那手脚都给铐上了。这镣铐一上,不到事儿解决的时候,根本就打不开,想跑那是门儿都没有。这镣铐当时就是我给上的呀,三哥。”
“小金兄弟,是这样,这兄弟是我一个特别好的兄弟。你看能不能帮我给捎句话?这小子脾气不好,你告诉他,第一,三哥和这帮兄弟都知道他在哪儿了。然后呢,三哥现在正在找人想办法呢,让他别着急,别上火,千万别跟别人打架闹事。”
“赵三哥,你放心吧。”
丁百合在一旁听着,暗暗佩服赵三,这都什么时候了,三哥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要知道大李小子那可是二百来斤的体格子,脾气还不好,在里面要是惹事,凭他那猛劲儿,可不得了。
“你告诉他,别惹事,也别上火,兄弟们都很惦记他,三哥在给他想办法呢。”
“三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既然是你兄弟,我也不会为难他的。”
“兄弟,你照顾好了啊,有机会,哪天你来南关的桃园路,三哥请你吃饭,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哎呀,三哥,这都是小事儿。这样吧,我一会儿去把他的镣铐松开些,要不晚上睡觉,胳膊腿都难受得睡不着觉。”
“行,兄弟,不为难你,不为难你。”
“三哥,那好了,我一定把话带到。”
这边李玉良在里面,嘴上都起满了大泡,为啥?上火啊!
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自己被砸上了十八斤的镣铐在那屋里躺着!
那屋里十六七个人。虽说小哥没报自己名号,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认识他的。
就算都不认识他,就小哥那二百来斤的体格子,跟鲁智深似的,被砸上这十八斤镣铐,这里面门道可深了,在道上混的都懂,这基本就是死刑犯才有的待遇!
那帮人,不是毒贩子就是杀人犯,可小哥那体格,在里面哪怕是将死之人,也没人敢惹!
他在那儿想干啥就干啥,可心里还是上火啊,知道这次情况不妙。
就在这时,门开了,小金子走了过去,拿着专业的工具,拍了拍李玉良:“玉良啊,政府这边赵三哥让我给你带个话,兄弟们和三哥在外面挺惦记你的,知道你在这儿呢,别上火,别惹事,三哥在想办法呢。”
小哥一听,心里纳闷,赵三儿这两年和自己没来往了,这赵三以前做事可不太地道啊,这次怎么又来管自己了?
不过呢,小哥心里也有了底,既然话都捎进来了,那肯定是要救自己啊,他俩的关系就是这样,时好时坏的。
小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这么的,把脚镣松一松。”
这小子便“梆梆梆梆”地把那重达十八斤的脚镣给卸了下来。
嘿,有人可能会问,他有这权力吗?其实啊,在赵三没找人之前,他能直接给人上镣铐,说明他在里面多少有点权力,所以就能把脚镣给卸了,当然了,手铐还是给他戴着呢。
“你好好休息休息啊,有啥需要就跟我吱声,三哥是我的好哥们,他在找人救你呢。”
“谢谢,谢谢。”大李小子连声道谢。
说完,这人就出去了。李玉良却是一夜未眠。
李小子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咱们再说说赵三这边营救的过程,那可真是困难重重、一波三折啊!
常有人说想听真事儿,那您就听着吧,这事儿可太真了!
三哥挂了电话后,对丁百合说:“把大运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喂,运哥啊,我是赵红林。”
“三哥啊,怎么了?”
赵三说道:“大运啊,小燕,还有百合他们一帮人刚来找我了。小哥,就是李小子这事儿,我得管,毕竟他和我有过交情,虽说现在他不跟我玩了,跟你混了。但要是在救他的过程中需要花钱......”
“你要能帮的话,不管多少,钱我出!”
“行,有你这话就妥妥的了,你就放心吧,我运作运作!”
“这事儿我也跟你说了,丁百合、刘奎燕,还有毛五(吴占江)一大帮人都去找你了,只不过百合开口说了,现在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也答应管了,就让他们都进屋吧。”他知道左洪武没让这帮人进屋的事。
于是,大伙这才都进了屋。
废话不多说,赵三得到了经济上的支持后,做起事来那是有板有眼的。
这时候他把电话打给了当时三大队管大案要案的王文生,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不得不说,赵三是真有能耐,五点多钟人被抓,七点多钟他就知道人在哪儿了,还把消息送进去了,这可不像咱们普通人,就算打一整晚电话,都未必能找到自己人被关在哪儿,是不是这个理儿?而且大李小子这事儿可不小!
还记得上次王文生给他办事儿不?就是尹志发那事儿,小志开枪打死尹志发那案子,王文生要五万,赵三直接给了十万。您瞧,这时候不就用上了?
三哥就是这样,有钱他敢花,还花得恰到好处!
王文生一看是赵三打来的电话:“红林呐,有啥事啊?”
“生哥,有个事儿,十万火急,我想跟你打听打听。是这么个事儿,我有个小老弟被抓了,对,被扔到小白桥的看守所了,我寻思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关系,我想救救这小子。”
“你说的是不是八里铺的李玉良那大李小子?”
“你怎么知道呢?生哥。”赵三惊讶道。
“哼,我咋知道?这小子事儿闹这么大,我能不知道吗?我是干啥的。而且据说人是二大队田新,就那个防爆队的田新给抓的吧?田新把人扔到小白桥看守所了。我跟你说,今天六扇门下班了,明天这人估计就得送到市局去了。”
“是,生哥。抓他的时候是五点半、六点来钟,那时候六扇门领导都下班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这个田新抓到人以后就已经上报了。今天把人临时关在小白桥,为啥呢?二道离市局那儿近。明天一交接手续,可能就移交到上面去了。我王文生能没听说这么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