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时光飞逝,很快就临近春节,眼看就要迈入一九九五年了。
在这个时候,赵三在长春那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与小贤、于永庆等那些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哥们关系都很不错。
三哥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每天都有进账,一万两万、三万四万的,在那个年代,这可相当牛逼了。
赌场台前幕后的生意都顺风顺水,兄弟也越来越多。
然而,这一段时间,赵三在长春却陷入了一种无人敢与之玩牌的境地。
在九四年到九五年之间,三哥在长春简直无人敢惹,自然也就没人敢跟他在牌桌上较量了。
赵三这人很会来事儿,可别人都怕他,不敢跟他扯。
虽然每天局子上也有进账,能挣个万八千的,但赵三这手啊,就是痒痒,他自己也想玩。
可长春没人跟他玩了,他有时候就只能去外地玩。
这一天,赵三接到了万利国的电话。
赵三一瞅是万利国打来的,心里就犯嘀咕。
要知道,之前他就发誓不跟万利国玩了!
为啥呢?因为跟万利国出去耍钱,赢了钱拿不走不说,还挨揍。
“喂,利国呀。”赵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三哥,你忙不?不忙的话,我跟你说点事儿。”万利国急切地说道。
“啥事儿,你说。”赵三回应道。
“那个三哥,有个好局子,可准了。到那儿咱俩就能取个十万二十万的,去玩玩?”万利国兴奋地说着。
“打住,利国。耍钱,我肯定不跟你扯了!我他妈跟你出去耍点钱,钱一分没拿着,还他妈挨顿揍。”
一说这事儿,赵三气不打一处来。
“三哥,我跟你说啊,就我说这个地方,三哥,咱俩去,那就是裤兜子里掏雀儿——手拿把掐!咱哥们儿在当地也好使啊,绝对能赢钱,赢完钱能拿走!”
万利国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不是,我赢钱能拿走吗?”赵三还是有些怀疑。
“咋不能拿走呢?三哥,这么说吧,你这个手艺有没有问题吧?你别到那儿玩两把,牌技不行把牌给叫开了。只要你叫不开,这赢的钱咱就能拿走!”
万利国分析着。赵三一听,来劲了:“我这手艺,我不吹牛逼,在东北三省都能排得上号。谁他妈能给我叫开呀?”
“那你叫不开了,咱赢了钱,凭啥拿不走啊?”
“三哥,我兄弟开的局子就在德惠。你看你去不去啊?三哥,咱俩不用多了,就算赢十万,一人五万不也挺好的吗?”
万利国继续劝说着。
在长春,确实没人敢跟赵三玩了。
赵三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心想好长时间没进大钱了,而且最近因为摆平那人命的事儿没少花钱。
赵三一合计,赢个十万八万的,哪怕五万也行啊。
“利国啊,准成吗?德惠那地方准成不?”三哥还是有些不放心。
“三哥,我那哥们儿就在当地放局子呢,老准成了!”万利国赶紧说道。
“那行,那啥时候去?”赵三问道。
“你要行的话,明天上午我开车接你去,你不用开车。”万利国说道。
“那行,那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局子上等你,你来吧。”
“好嘞,三哥,明天见。”
就这样,赵三准备上德惠扫钱去了!
可他却忘了,那地方当年非常非常乱,就是现在也不消停。
看来,赵三又要挨揍了!
三哥早期在成名之路上没少挨揍,这不是,为了钱,他把这些都忘到脑后了,属耗子的,记吃不记打!
第二天早上,九点来钟,万利国十分准时地开车来到了赵三家楼下。
万利国拨通电话:“三哥,你下楼吧,我到了,你过来吧。现金我带了五万,本钱都用我的,你啥也不用带,你人过去就行。”
赵三一合计,耍钱不用自己带一分钱,这本钱都由别人提供,到那儿只需卖个手腕子,赢了还能分钱,这局子可真是不错。“嗯,行行行。”
很快,赵红林赵三便下了楼。
下楼后,只见万利国那时候开的车比赵三的车还要牛逼。
要知道,万利国家有钱,开着金店,还有钟表行,卖的手表都挺贵。
虽说那个年代可能没有一百来万一块的手表,但一万两万、几千的手表他家都有。
赵三上了车,开车的并不是万利国,而是另有一个司机。
万利国坐在后面,招呼道:“上车,来来,上车。”
赵三一瞅这个司机,长得十分魁梧,足有一米八左右,脸上有一道大疤,剃着个小寸头。
他回头对赵三一呲牙,说道:“你好,三哥。”
赵三问道:“利国呀,这谁呀?”
万立国瞅了瞅赵三,说道:“我新配的司机,兼保镖!”
赵三一瞅,这司机看着就很有气势!
“配个司机还保镖,行啊!你瞅这逼块头挺大啊,挺猛,全身都是腱子肉,干啥的?练过呀?”
万立国道:“我跟你说啊,三哥,我这兄弟虎子是省体工队的。十个人、八个人都近不了他身,嘎嘎牛逼!”
赵三又仔细瞧了瞧,说道:“这逼啊,确实挺有块儿,嗨,哥们儿挺棒啊!”
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说道:“三哥,我省体工队的,练过摔跤,散打、自由搏击,反正都会点。”
赵三一听,心中暗喜,“这回好啊,有个省体工队的在身边当保镖,十个人都近不了身,出去找钱,还能挨揍了吗?肯定好使!”
赵三对这司机还挺稀罕,这司机长得挺壮实,脸上有个大疤拉,皮肤黝黑,一米八的个子得有二百斤,绝对是个大块头。
赵三一边在车上闲聊,一边问万利国:“德惠那谁开的局子?”
万利国说:“我兄弟,一个哥们儿在德惠,也算有头有脸玩社会的,叫王洪斌。洪斌呢在德惠,我跟你说啊,人家有个酒店,一楼是酒店,二楼是包房,人家常年放局子,都是大局子,那地方都是有钱人!你别看德惠不大,我经常去,我俩关系也挺好的。他那局子上玩儿的人都贼有钱,买块表、买个金戒指啥的都上我这儿来,关系非常好。”
三哥乐呵地说道:“那到那儿赢个十万八万的不成问题。”
俩人边说边笑边唠,车很快就到了德惠。
咱看这次德惠之行,三哥和万利国,这个珠宝行的老板,又会遇到啥奇葩事儿呢?
赵红林和万利国俩人,来到了德惠。
那万利国与德惠那个放局子的人究竟是啥关系呢?
他们是多年的朋友。那个叫王洪斌的人,在当时的势力确实比不上万利国。不过,两人关系却很是不错。
万利国的老家,最早有亲属在德惠,虽说他本人并非德惠人,但因为经常往来此地,两人便渐渐熟络起来。
在九四年的时候,德惠还只是个县,后来才升级成市。
那时候的德惠规模不大,就是个小地方。
那些在德惠耍钱赢了钱的人,想要买点好表或者金银首饰之类的,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德惠没有那样的店铺,所以他们往往得上长春的重庆路商贸圈去购买。
而王洪斌呢,就常常把这些赌博的人往万利国那儿领。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自然就处得挺好。
万利国到那个局子去,大家也都认识他。
赵三对于德惠来说算是个生面孔,就如之前所说,德惠地方虽不大,但却一直挺乱。
当他们来到德惠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两地距离也不远,大概七十公里左右。
到了德惠后,他们来到王洪滨局子楼下,还没等上楼呢,万利国就给王洪斌打了电话。
洪斌大哥接起电话,连忙说道:“哎呀,国哥来了啊?”
“来了,我还带个朋友。”
“你等会儿啊,我下楼接你去。”
王洪斌的这个地方,一楼算是个酒店,在那个年代的德惠,可能也就是个大饭店的级别,不过楼上还能住人,也算是挺高级的了。
赵红林三哥和万利国以及万利国请的那个省体工队的保镖,三个人走进大厅。
这保镖手里提着个兜,兜里面装着五万块钱。在那个年代,赵三他们耍的钱并不算太大,揣着五万块钱也算是正常。
这时,王洪斌从楼上下来了。“哎呀呀呀呀,国哥来了,国哥啊,这位是啊?”
万利国介绍道:“我一个好大哥啊,你叫三哥吧。在长春也做点买卖,也是我们重庆路商贸圈的。”
“哎呀,你好你好,大哥。”
赵三生得极为精神,四方大脸,身着西装革履,一看便似有钱人模样。
三哥伸出手,热情地打着招呼:“你好你好,哎,是弟弟啊。”
“走吧,咱们上楼去。先玩儿会儿,中午咱们吃饭,”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楼上。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大包房,面积约有七八十平。
屋里的人不算多,大概能有二三十人吧。
屋内原本的床都被挪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桌麻将、一桌牌九以及一桌扑克,仅此三桌。
有人或许会好奇都是些什么人在此玩耍呢?
大都是些做买卖的人、在周边居住的有钱人、朋友以及一些社会人士。
那些老老实实上班挣工资的人,谁能玩得起这个呀?
进屋子,没人认识赵三。
三哥心中暗忖: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无人识得我赵三。
确实,在长春,赵三那是大名鼎鼎,可这德惠与长春相隔百八十公里,在这里没人认识他。
想着或许能在这儿赢些钱财,三哥心里还有些小高兴。
这边有人认出了万利国,毕竟万利国也常来此地。
众人一看到万利国,纷纷打招呼。“哎呀,这不国哥嘛,国哥,万老板嘛!大哥,来来来,玩儿完了,去你家买个手表,来,找个位置坐下。”
万利国领着赵三往里走,给大伙儿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哥哥,一起来的,都是做买卖的。”
但没提及赵三姓甚名谁,也没必要介绍那么清楚,毕竟人家也没心思去认识赵三是谁。
众人开始各玩各的,有打扑克的,有玩其他的,热闹非凡。
赵三在屋里这儿瞅瞅,那儿看看。
万利国瞧见麻将桌三缺一,便说道:“三缺一啊,我打一会儿。”
“来来来来,你上来玩儿会儿。”说着,万利国就坐在了麻将桌上玩了起来。
人家本地人在这屋里基本都相互认识,而赵三在这屋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这也正常,总不能一进屋就让赵三玩,那样也太明显了。
他俩之前就计划好了,赢十万就行,一人四五万,然后就撤,下周再来,反正离得也不远。
赵三在屋里观望着,也不着急玩。
一直待到十一点多钟了,万利国对赵三说道:“三哥,中午了,咱吃饭吧,这中午吃饭,人家局子有安排,做几个菜,酒店楼下就能做外卖。酒啥的都是免费的,来玩的人都能吃。那中午吃点饭吧,不玩也没事。”
赵三他们中午在那儿吃了顿饭,吃完饭,一点多钟了。
此时,局子又热闹起来。
三哥依旧没玩,这看着,那瞅瞅。
到了一点半左右的,门口进来一个人!
这人长的胖胖乎乎,眼睛一大一小,走路弓着腰,弹着腿儿,颤颤悠悠,吊儿郎当的模样。
穿着也不是很利索,衣服上面褶子哄哄。
他进屋,那小脑袋晃晃荡荡,眼神叽里咕噜左右撒么,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这人就是个无赖,就是个社会人。
这人一进屋,就有人打招呼。“来了,宝哥啊,来了?”
这人在屋里东瞅瞅西看看,也不搭话。
王洪斌也说道:“哎呀,来了,宝哥?”
该说不说,屋里人见他还挺客气。这人是谁呢?
这人姓李,叫李宝子。
李宝子那可是典型的泼皮无赖,就跟水浒里杨志卖刀那个对手牛二似的。
他就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进屋就瞅瞅这儿瞧瞧那儿,哎呦一声,“我操,玩上麻将了?哎呀,麻将四个人也不能再加一个呀!”
这桌玩不上麻将,他又上那桌东张西望,满屋子乱转。
其实啊,这屋里的人瞅他,那眼神里既有厌烦又有惧怕。
德惠本地人没人愿意跟他玩,为啥呢?
因为这人牌品人品都不好,赢了咋地都行,输钱了就闹的没完没了,而且他还是个流氓无赖,没人愿意沾他边儿,实在是不招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