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向来听他哥的话,每次在看到骆槐贴心地说罗云裳这个不吃,那个也不能多吃的时候,他适时插上两句话,把罗云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饭后坐在一块也是,不止有旷野,旷奶奶也和姐妹两个说说笑笑。
不过罗云裳能感觉得到,旷奶奶是真的热情聊天,旷野更像没话找话。
期间妹夫叫了妹夫过去,这种没话找话的感觉更加明显。
时间很晚了,旷野起身道:“罗小姐,我送你回去。”
罗云裳微微一笑,说好。
起身去和骆槐道别,骆槐从房间里出来,不舍地拉住她,“就回去啦?”
“没事,一个小区,经常走动就行。”
骆槐拿出帽子和围巾戴上,说:“云裳姐我送你回去。”
邢彦诏:“旷野去送。”
旷野:“我去送。”
兄弟两个异口同声。
罗云裳慧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一下,垂眸笑了声,说:“我自己回去就行,外边太冷,你好好在家里待着。”
“不行,你身体不好,我不放心。”骆槐坚持要送。
直到罗云裳说送来送去麻烦,这样以后她就不来这了,还得麻烦她走个来回。
一家又示意旷野去送人,骆槐这才作罢。
窗外大雪,罗云裳有自己带伞,两人个子撑伞走在雪地里。
一路默不作声。
旷野把人送到罗家门口,和罗家夫妇打个招呼后才离开。
……
翌日。
骆槐发现邢彦诏不对劲,竟然穿了浅色的西装,戴上了眼镜,她记得诏哥的衣柜全是深色外套啊,诏哥也并不近视。
“怎么样?”邢彦诏淡定地问她。
骆槐点头说:“可以。”
就是有点个怪。
这话她没说,旷野说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旷野盯着他转一圈,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哥你是疯了?还是让人换了?不是你这个打扮,我怎么觉得有点……”
像那个假货林政屿?
旷野浑身一激灵,一脸嫌弃,伸手搂在他哥肩膀上,转身背对着骆槐,小声问:“你受那个假货什么刺激了?”
虽然声小,骆槐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她也忽然反应过来,是有点像林政屿。
顿时,她心里有点膈应。
竖起耳朵又听到。
原本还不愿意答话的邢彦诏终于说出真相:“她昨天在电梯里一直看别人。”
不用猜都知道“她”是骆槐,“别人”是林政屿。
旷野一阵无语。
稍微听到点的骆槐,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忽地又忍不住想笑。
先前她就觉得,诏哥有时候会有点小幼稚,还真是。
听到骆槐轻轻的笑声,兄弟两个回头。
骆槐上前,踮脚把他的眼镜摘下来,继续露出一双充斥着攻击性而又深邃的眼眸。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总是盛满旷奶奶、旷野以及沈哥他们,还有她的模样。
从而敛去攻击性。
不过是外人看着凶而已,在自己人这里,跟纸糊的老虎没什么区别。
“我昨天看林政屿,是怀疑他和他的助理向南之间有问题。”
骆槐拿过眼镜一戴,真是平光镜。
“可以送我吗?”
“嗯。”邢彦诏顿时觉得口干,扭身回去,重新换套衣服出来。
骆槐真心实意对他笑笑,提醒他把围巾戴上,目送他进电梯。
电梯门一合上,旷野迫不及待地说:“你和嫂子感情越来越好了嘛,什么时候让我当叔叔?”
邢彦诏的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住。
“骆槐才多大,大学都没毕业。”
“嫂子是没多大,但你不小了,我是怕你过了三十不行,还要连累嫂子的名声。”
邢彦诏给了他一脚,“胡说八道。”
两人在家没个正经样,一出门,都是上市公司里西装革履的邢总、旷总。
有了今早骆槐那句话,邢彦诏开始留意林政屿和向南,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然而连续留意几天,并没有收获。
只知道向南每天中午都会留在林政屿的办公室午休,多少人羡慕向南有林总这样的领导。
大多高层的独立办公室里都有一个专门的休息间,而不是像牛马员工们,条件好点的沙发椅行军床,一般员工直接趴在桌子上睡,最后睡得要腰酸脖子痛。
打工人大多时候就想睡个好觉。
所以林总能把自己的休息间让出来,这样贴心的上司谁会不喜欢。
向南的存在,简直又拉拢一波人心。
邢彦诏此后没再关注,注意力继续在副经理和刘颖身上,副经理小动作不少,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不出风浪。
林政屿曾经的得力助手刘颖,不是使小动作的人,反而属于实打实进谏忠言的人。
许是有了d国项目的前车,林政屿又开始重用刘颖。
不过有裴悠悠在中间搅和,两人联系和见面的机会不多,发条消息都会让裴悠悠阴阳怪气数落,有时候甚至直接打电话过来。
邢彦诏有幸听到过机会,及时刘颖解释是公事,只是免不了。
他本就觉得刘颖是个人才,想收为自己用,想着用什么办法。
他看刘颖疲惫的神色,觉得有裴悠悠在,自己都不用想尽办法去挖人。
刘颖挂断电话,扭头看见邢彦诏在一本正经接白开水,喊了声“邢总”,侧身离开。
邢彦诏没说什么,他不说话的时候,大多都是一张冷脸。
喝下一口热水,出去,遇上林政屿。
“大哥,明天小年夜,爸妈让我叫你和大嫂回去吃饭。”
“明天没空。”邢彦诏从他身边走开。
林政屿立马说:“大哥,我都改姓了,你还是不肯回去吗?爸妈和妹妹舍不得我,我才留下来的,大哥你别再斗气,小年夜还是除夕,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大哥大嫂最应该在邢家,我会和悠悠回裴家过年。”
声音一出,同层部门里有不少双眼睛悄悄看过来。
邢彦诏回头看他:“?”
“你挺会泡茶,怎么不去给爸当助理?哦,你舍不得林总这个称呼和地位。”
他干脆利落走开。
林政屿面色微僵。
当天下班回家,他继续泡茶。
“小年夜和除夕大哥不肯回来,我说我陪悠悠去裴家过年,大哥也不肯。”
邢母叹口气,说:“心眼还是小。彦诏和骆槐不回来过年,别人要戳我们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