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槐现在一有空就抱着电脑敲论文,一字不差还原初稿不可能,但是可以凭着写过的记忆还原百分之七八十。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恨不得赶紧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写出来。
然而不可能。
十二点一到,电脑的智能语音系统会提醒她睡觉。
她可以关掉继续写。
但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键盘的打字音会吵到别人休息。
骆槐按下关机键,回头一看,邢彦诏坐在沙发上,跷着腿,膝盖上同样放着一台银色笔记本。
笔记本的光映在男人脸上。
男人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骆槐心想他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发愁,最近不是在忙d国的项目吗?
她正好渴了去接水,也给邢彦诏接一杯。
水杯轻声放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骆槐直起身子,邢彦诏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电脑,正打量着她。
骆槐以为是自己哪里穿得不得体,垂眸看了看,长袖长裤,就露出脸和脖颈和脚踝,脚上都穿着淡黄色的纯色棉袜,还穿着拖鞋。
“诏哥?”
邢彦诏又看一眼自己搜索出来的回答。
老婆可能喜欢同性怎么办?
别人劝他理解和接受。
另一条高赞回答是:可能?那有没有可能是双?兄弟你惨了,不仅要防男人,还得防女人?
有人破罐子破碎,不如直接问。
邢彦诏合上电脑,提醒道:“那个快递我看着挺大,要帮你拆吗?”
骆槐回头,猛地想起这个事。
礼物忘给了!
“诏哥,那个是给你的。”想到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骆槐忍不住脸颊发热,她也没想到祝双双买的模型看着图都能这么逼着。
“给我的?”邢彦诏愣住。
骆槐不轻不重“嗯”一声,慌慌忙忙去洗漱。
听见卫生间传来水声,邢彦诏回过神来,再次打开电脑。
一边想太好了,老婆还是喜欢男的。
一边提问:老婆给你买飞机杯是什么意思?
老婆给你买飞机,是觉得你欲望高,她无法满足你,又不想你出去偷吃。
回楼上,也有可能是你老婆不想你碰她,还不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技术太烂!
一定不是第二条。
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他技术是烂是好?
那就是第一条。
无法满足,怕他偷吃。
邢彦诏侧头望着浴室,水声已经停止,电动牙刷嗡嗡响。
他能想到骆槐刷牙的样子,两眼放空看着镜子,牙刷在她的牙齿上扫动,嘴巴微张,白色的牙膏泡沫会从嘴里跑出来一些,沾在唇瓣和嘴角上。
倏然起敬。
邢彦诏拉了拉衣服。
起身朝着大箱子去。
既然是送他,就能光明正大拆。
骆槐出来时,就看到男人手握硅胶细腰,一手拿着说明书看得认真,兄弟也不可忽视地敬礼。
她转身。
不如再去洗个半小时。
“不过来看看你送的东西?”邢彦诏凭着动静知道骆槐洗漱出来,还在看他,眼也不抬地说,“来看看。”
语气淡定。
骆槐咽了口唾沫,她不淡定。
慢慢移动步子过去,也没敢看男人手上的东西一眼。
抿唇乖乖站着。
“不看吗?”男人语气带笑。
骆槐摇头,问:“是有瑕疵吗?不知道能不能换。”
“你买的你不知道?”邢彦诏眸光一闪,“不是你买的?”
“我让朋友买的。”
“祝双双?”
骆槐诧异抬眸。
“这么私密的东西,得是好朋友。”邢彦诏猜得不差,“除了罗叔的女儿,也就她了。”
骆槐“嗯”一声,问:“喜欢吗?这个礼……”
“不喜欢。”邢彦诏立马回答,“我喜欢真的。”
骆槐不信似的,视线没忍住往下瞥一眼。
邢彦诏跟着垂眸:“……”
解释:“不是因为这个。”
骆槐从不轻易刨根问底。
而且男人说喜欢真的,屋里真的就她一个。
新婚夜都能直接说出“我是看着你打出来”的人,她要是问了,多半会听到类似的话。
“那……”
“骆槐,你不用担心。”
“嗯?”她又不解望去。
邢彦诏把东西放回箱子里,“我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偷吃,这点你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那你就快点做好心理准备。”
“可你……”
“我有手。”邢彦诏笑问,“五指姑娘算出轨吗?你要说算,我忍忍。”
骆槐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又补充:“别让我忍太久。”
卫生间的门打开,关上,骆槐才缓过神来,脸红脖子也红,扭头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邢彦诏洗完澡出来,只见床上有个隆起的小鼓包,脑袋都不露出来一下。
低低的笑声在卧室里响起。
心想小姑娘有进步,不再睡个觉都乖得直挺挺,像块木头。
隆起的小鼓包还有挺可爱。
他熄了灯。
被子里慢慢吞吞冒出个小脑袋,被窝里憋一个多小时,骆槐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她小心翼翼翻个身,眼睛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夜里只能看见轮廓。
……
“两天了,悠悠要在娘家待到什么时候?”七点的餐桌上,邢母问着对面的儿子,语气已经有所不满。
儿媳妇总往娘家跑,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邢家苛待儿媳,外头怕是要传出婚变,影响邢氏形象。
邢政屿解释说:“元洲刚回国,可能裴家有什么事要和悠悠商量。”
“你们都结婚了,裴家有什么事她没和你说?”邢母有点担心。
邢裴联姻,利益捆绑,要是裴家有什么事,也会牵连到邢家。
政屿和悠悠的婚事还是她最先同意的。
“裴家的事也不能什么都和我说。”邢政屿其实是知道的,裴悠悠受了委屈怎么会不给他打电话。
“爸妈不用担心,不是大事。”
邢彦诏忽然笑了声。
默默吃早餐的骆槐抬眸望去。
“最好不是大事,让裴家把事情藏好点吧,小心哪天东窗事发,裴家邢家都跟着遭殃。”邢彦诏的话模棱两可,更加让人起疑。
邢父问亲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有个出息的弟弟,说不定还真能知道点什么内幕。
邢母也跟着看过去。
邢政屿微笑,后槽牙咬得死紧。
这个废物故意和他们过不去。
“大哥说笑……”
“我像开玩笑的人吗?你们好奇就自己去问,不过人家跟不跟你们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邢父邢母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打算分别去探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