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街道之外,城市无忧的滨海旁,一道粗壮的水龙卷直冲天际。
黑鸦抬头向天空仰望,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阵正在旋转,混合着滚滚雷声,源源不断的吞吐着黑云。
冲天的龙卷将滨海那磅礴的水量注入天边巨大的黑色魔法阵中,黑鸦的神秘魔法造势,拯救火灾的积雨云正在形成。
安奇说的没错,及时雨确实有能有效解决城市的大火。
手搓的暴雨,乌黑的云朵汇入苍穹之外的黑色积雨云,带着滚滚雷霆向城市内陆推进。
雷声裹挟着暴雨呼嚎着前进,将磅礴的大雨灌进城市,整座城市似乎为其倾倒,熄灭那些令人悲伤的火焰。
某人通过远程观察手段观测到火势减小了,脱离般地坐在海边坐气喘吁吁,她的旁边还有一只漆黑的乌鸦。
而这两人,便是刚刚完成术式搭建并成功运行的艾思与黑鸦。
经过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即使是有“俺寻思之力”的艾思,此时也瘫坐在沙滩上,在刚刚的术式搭建中,她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死了一半。
“你干得不错,作为强行搬运的术式构造,你已经完成得很不错了。”
黑鸦一边夸奖艾思,一边欣赏直冲天际的水龙卷。
艾思坐在沙滩边大喘气,她想立马躺倒在松软的沙滩上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刚刚黑鸦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艾思,绝对不要放弃对黑鸦的提防。
黑鸦的实力恐怖如斯,手搓雨云改变天候很强吧,但黑鸦只用到了两个神秘魔法分,第一个是将暴雨所需要的用水抛射到高空中,再通过第二个神秘魔法将水转化成积雨云。
就这么简单粗暴就将正常天候变成极端天候,仅仅靠两个神秘魔法就做到了。
在艾思的认知里,要这样大范围的更改天候,需要很多人的协力,还需要关键的白金道具,不然是做不到如此程度的。
所以说艾思才要提防黑鸦,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人,竟然会待在吴桐那样废柴的人身边,怕不是另有所图。
深究起黑鸦的两个神秘魔法,说起来也简单,但这可是能形成暴雨的水量,需要从海里抽大量的水,而且要将这么多的水抛射到空中,就别提有多困难了。
艾思说是要学习神秘魔法协助黑鸦,但黑鸦只让她计算了形成积雨云需要的高度,以及水龙卷每秒的抽水量和符合客观物理规律的龙卷规模。
用黑鸦的话来讲,就算神秘魔法再怎么不可思议,也逃不过客观规律的束缚。
没有客观规律作为支撑,黑鸦制造的水龙卷也就不会稳定的存在,积雨云到不了一定的高度也不会改变气候。
积雨云开始向燃烧的城市前进了,黑鸦对艾思说:“表面的隐患我们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靠他们处理真正纵火的源头了。”
艾思捕捉到关键信息:“你察觉到什么了?这场火灾是人为的?”
黑鸦望向大雨磅礴的城市,并没有回答艾思的问题,而是说了一段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艾思,你应该知道的吧,‘神备’也好‘毁灭’也罢,都是情感的具象体现,这是现在科学研究得出来的结论对吧。
我们都知道,吴桐的‘悲伤’能引爆个体的情感,你说,他的子弹,能不能击穿那些情感的外壳呢。”
听的黑鸦的话,艾斯陷入了沉思,“情感的外壳”这是纪禾博士提出来的理论,也是现今对“神备与毁灭”这一现象最前沿的解释了。
人们尚且未知“神备与毁灭”的真相,而现在如果吴桐真的能够影响那些“怪物”般的存在,那他该有多超模啊,又会有多少势力想要支配他夺取他的能力呢?
白光从哭泣之子身上的缝隙中透了出来,一时间,情感的白光盖过了从哭泣之子身上抛射的烈焰。
吴桐对情感的捕捉是敏锐的,从那逸散的白光中,吴桐看到了哭泣之子的过去,那个名为开普勒的过去。
从情感之光中读得开普勒的故事,吴桐攥紧了拳头,迈开步子,顶着情感洪流的冲击,一步一个脚印走向碎裂的哭泣之子。
在吴桐前进的过程中,从散射的白光中传出了开普勒的声音,白光复现了开普勒的过去。
一个小男孩站在光中,衣衫褴褛,瘦弱孱弱:“我出生在后巷,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苟且的在后巷艰难求生。”
吴桐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情感洪流在阻止他向哭泣之子靠近,现在的吴桐就像在逆流钉在原地一样寸步难行。
吴桐侧目,看到了白光中的小孩。“那是什么,他的情感碎片吗?”
洪流愈加强烈,吴桐被冲的站不稳,堪堪调整身形在洪流中站稳。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到了上层,在那里,我开始了新的人生。”
一个稍成长起来的小孩出现在白光中,他样子发生变化,没有衣衫褴褛,精壮算不上,但从面色上能看得出来健康无恙。
吴桐从白光中闪烁的画面里看到了,开普勒在孤儿院的那段时光,那段说不上幸福,却久久留在开普勒心中的时光。
“幸福的生活没有那么持久,一个纵火犯将那里毁于一旦,我便于那里彻底断了联系。”
又一个开普勒从光里出现,他是已经长大的开普勒,身穿曙光事务所的制服,脸上带着自责与悲伤。
吴桐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正在燃烧的房屋,以及一个正在燃烧的恶人,有孩子的哭喊从大火中传出,开普勒就站在燃烧的孤儿院外,他不敢进去,他害怕面对那个毁掉这里的杀人犯,自责的情绪萦绕在他周围,折磨这他的身心。
“我全心全意的在事务所里工作,直到,又一个杀人犯将我最后的家人屠戮殆尽。”
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开普勒从光里出现,他的身上溅有血迹,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懦弱与害怕。
而这个开普勒身后的景象,是一个带着红色鬼面在大开杀戒的情景。
那是开普勒最不想面对的事了,他敬重的利维多老爷子身亡,他爱慕的优娜前辈也惨死在眼前,他是那样的痛苦,他躲在树后,不敢出来,他在害怕。
他觉得老爷子会让他快跑,优娜前辈会为他断后,他是黎明事务所最后的火种了,他们一定希望他能活下去的,一定。
开普勒迄今为止的人生就这样展现在吴桐面前了,此番经历便是压在吴桐身上的情感洪流的源头,也是开普勒所拥有的“情感外壳”的具象表现。
这股洪流声势浩大,压得吴桐喘不过气来,他的身子被压倒,头也抬不起来。
在重压的恍惚中,吴桐的眼前开始闪走马灯,不是因为死亡的危险,吴桐并不害怕死亡,而是开普勒从情感洪流中表达的情感,让吴桐有些在意。
“黑鸦说过,衡量白金道具的指标是‘情绪’,纪禾也说过类似的话,说‘神备’与‘毁灭’都是情感具象化后,最真实的自我。”
吴桐的大脑飞速运转,人越是在危急的情况下,生理的极限更会激发人自己的潜能。
“也就是说,那些情感片段的闪回,是他复述的自己的过去。”
吴桐低着的头的脸上,目光变得坚定,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从开普勒复述的过去中,真的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真的有人能对自己的过去毫无隐瞒,毫无愧疚吗?”
吴桐迎着洪流的冲击抬起了头,目光锁定到洪流中心,开普勒的过去身上。
“你说谎了!”
吴桐的声音清楚的在洪流中回荡,振聋发聩,洪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