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春!罗春!”
北平王出了王妃寝宫,对着自己的家将随从怒而出声喊道。
“在,王爷有何吩咐。”
罗艺看着眼前的带刀随从,脸色怒而发青,手指在空中连连指点。
“罗春,潞州有个姓秦的响马配军,他目无王法,谋财害命,简直无法无天!”
“等会我亲自审理此案,你带府中家将,随我一起,一旦我有令下达,你等不论什么情况,一应与我拿下,先重重打他一百杀威棒!不得有误!”
“是!”
罗春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罗艺,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就立马下去集结府内众人,跟随罗艺一起杀气腾腾的前往北平府衙门去了。
来到府衙之后,罗艺立马让罗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接替了原府衙中的所有人员。
而杜文忠,罗成等人也接到了消息火速赶来府衙堂下听令。
罗艺稳坐堂上,啪的一拍惊堂木,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大声喝道。
“来啊!”
“把那贼人配军秦琼,给我压上堂来!”
杜文忠听着罗艺口中的语气,感受着他浑身的煞气,心头猛然一震,然后隐晦的看了一眼罗成后,在他安慰的目光下,这才朗声开口对外喊道。
“王爷堂谕:把潞州配军秦琼,抬上堂来。”
罗艺听到杜文忠的话后,不禁一愣,疑惑的转头看向了他。
“杜文忠,为何要把他抬上堂来?”
杜文忠听到后,朝着罗艺一拱手,“回王爷,那秦琼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所以才让人把他抬上堂来。”
罗艺听得杜文忠的话后,不禁脸色又是一黑,心里暗道。
这秦琼染病这等事情,居然连杜文忠这个中军都提前知道了,看来他定然也参与其内!
哼!
好你个杜文忠!等处置完秦琼,我再来收拾你!
想完之后,罗艺就不再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等着秦琼现身。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金甲童环二人,用担架抬着秦琼就走进了大堂。
一进来就缓缓把秦琼放在地上,两人双双跪下,对着罗艺叩首。
“小的金甲(童环),给王驾叩头。”
“嗯,起来吧。”
罗艺看两人一副潞州官差的打扮,就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一抬手,就让两人起来了。
“谢王驾千岁。”
金甲和童环起身后,正欲退往一旁,就被罗艺给叫住了,罗艺一指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的秦琼,开口问道。
“等等,本王问你二人,你二人所抬之人可是那配军秦琼?”
“回王爷,正是秦琼。”
“生病了?”
“回王爷,您不问小的不敢说,您这一问小的才好敢说。”金甲一听罗艺相问,连忙把早就背好的托词,一顺口的说了出来。
“王爷,您不知道,这秦琼快到北平府的时候就病倒了,我二人连忙找郎中给他医治,可郎中说他染的是重病,我二人又怕耽误了行程,没法交差,这才一路把他给抬了过来,这一路上可累坏我们兄弟二人了。”
童环见此,也赶紧跟着金甲,一脸苦涩附和,“是啊是啊,王爷,您是不知道啊,这秦琼生病了不要紧,他反倒是舒服了,害得我们兄弟二人一路辛苦,累的够呛,如今还好及时赶到,这才没耽误了差事。”
罗艺听得他二人的解释后,看了看手中的公文,再度皱起了眉头,黑着脸问道。
“好,我在问你二人。”
“从这潞州府到我这北平府,一路要经过六郡,八府,二十一县!可这公文上,为什么没有其中任何一处的官印啊!”
“难道这秦琼一路走来,夜里都没有收监不成!”
金甲听着罗艺的森然语气,心里猛然一揪。
“回王爷,皆因为这秦琼生病前我们兄弟二人急着赶路,日夜兼程,所以没有收监。”
“可等他生病后,我们再想把他收监,已经没人愿意了,他们不敢接手啊,因为…因为这秦琼,他害的是黄病!”
罗艺听到他们二人的解释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这么说来,这秦琼你二人抬了有些时日了?”
金甲童环二人不敢迟疑,连忙说道,“是,抬了有些时日了,肩膀都压出伤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罗艺嘴角轻蔑一笑,“哼!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二人肩膀上到底有没有伤口!”
“来人啊,把他二人的衣服脱了,当堂验伤!”
罗艺此话一出,当即把堂下的张公瑾,杜文忠等人吓的一激灵,看向金甲二人的眼中,满是责怪他们多嘴之意。
就连一旁的罗成见状也看着他二人皱起了眉头,场面一度陷入了紧张氛围。
罗艺看到后,立马给了在一旁一直等待的罗春一个眼神,缓缓抬起手,准备随时落下。而罗春也时刻准备着,拉秦琼出去受刑!
张公瑾见气氛如此紧张,不得已之下,只能和杜文忠一起,硬着头皮,走到两人面前,沿着二人的肩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退去了金甲童环二人肩膀处的衣服。
一旁的白显道,甚至都已经闭上了双眼,做好了被罗艺责罚的心理准备了。
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只听见张公瑾和杜文忠突然惊喜的叫着。
“回王爷,确有伤口在肩。”
白显道这才敢睁开双眼看向场内,而此时的金甲童环二人,却私底下得意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台上的罗艺听到后,脸色却又黑了几分,因为他刚才可是也注意到了张公瑾的语气和表情。
好啊,好啊,原来你张公瑾也有份!哼,你们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
既然如此,哼哼!
“来啊!白显道!速去西街请赵郎中过来,本王要当堂验病!”
一旁刚还庆幸的白显道,听到罗艺的安排,当下也不敢耽误,应了一声是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朝着西街跑了过去。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成,见今日罗艺的审案明显不同往常,如今更为繁琐,尤其是还带着罗春等人,明显就是有意多加盘查,多加刁难。
于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缓缓退出了大堂,朝着后院快速跑了过去。
而整个大堂内的众人,也在罗艺的审视下,变的鸦雀无声,个个如坐针毡,不敢再有丝毫的小动作,静静等着赵郎中的到来。
直到白显道带着赵郎中赶到,众人趁着郎中为秦琼号脉之时,暗中给白显道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这才敢稍稍缓了口气。
“启禀王驾千岁,这堂下之人确有重病缠身,乃是外感风寒,更有黄病在身,脉象薄弱,实属重症。”
赵郎中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给秦琼号脉结束后,对着堂上的罗艺恭敬的说道。
他刚一说完,堂下的众人就齐齐又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显道的眼中也尽是满意和计谋得逞的笑意。
但罗艺听到后,非但没有舒心,反而疑心更重了。
真是奇了怪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随后眼睛微抬,看向了白显道等人。
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堂下除了罗春带来的人,其余人等表情居然都有些不大对劲。
嘶~
这秦琼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连我的手下个个都变着法的替你求情,甚至我那成儿孩儿都有些不对,要知道他平时可是丝毫都不关心我如何审理这些案件的,刚刚居然也亲自到堂。
哼!
不管你有千般手段,还是万人相助,今日病人我照打!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帮的了你!
想到就做到。
罗艺立马抬手,将桌案上的令牌取出,拿在手中。
“来人啊!”
“在!”
罗春连忙站出。
“将罪犯秦琼给我拖出堂外,重打一百杀威棒!”
然后就要把手中令箭丢出。
就在这时,突然从府衙后侧站出了一位老妇,急匆匆的跑向了坐于堂上的罗艺。
“王爷,夫人说有重要事情要找王爷商量,请您立刻回去一趟。”
罗艺听到后,眉头再度紧锁。
“本王正在审案,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吗?”
那老妇答道,“夫人说十万火急,夫人勒令,务必请王爷现在就回去一趟!”
罗艺听到眼前这个跟在他们夫妻身边几十年的老妇的话后,眼珠在眼中来回转动,看了看堂下的众人,又看了看手中令箭。
无奈之下,只能把令箭重新放回原位,叹了一口气。
“罢了!”
“暂时将秦琼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