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下朝后,四爷借着商讨多罗使节的缘由,跟着康熙回到乾清宫。
“皇阿玛,昨日,儿臣跟马佳敦博聊了一番,打听了一下外邦人在广府的一些所作所为,
马佳敦博自小跟随马佳大人在外,然满旗子弟的风骨依然,想必日后皇阿玛又添一名为国为民的有用之臣。”
“从敦博口中所知,外邦人因宗教礼仪之异,顾忌在大清生存,行事还算收敛,
儿臣详细分析了近几年的情况,多罗使节此次初初到来,却闭口不谈来华的准确目的,儿臣认为不得不防。”
康熙一直对于罗马所出的数学家、医生等人才好奇许久,罗马教廷出的禁令若非触及到朝廷最根本的利益,这多出一两个教义并不会影响多少。
这次多罗使节的到来,是出使罗马的好时机。
“你这小子,带着人家闺女回门,反而考察起马佳敦博来。”康熙避开这个继续讨论这个,
反而指了指四爷,带着好似是对四爷考察马佳敦博的不满,为马佳大人讨公道的意思。
但内心对于四爷将公事放于心上,时刻不忘讨论的态度是持认可的。
而且对于马佳氏这一脉也有了一些了解。
“皇阿玛,儿臣这也是想帮您分忧,您既然给了儿臣任务,儿臣必鞠躬尽瘁。”四爷拱手讨饶,
心知按照皇阿玛意向出使罗马的态度,多罗是个关键人物,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
苏培盛今日本是陪在四爷身边的,就早上那一出,只能让张德来陪着四爷进宫了,张德来主要还是负责四爷在外的一些事务,
虽说分工不同,但肯定能时刻跟在主子爷身边更得脸面些。
苏培盛看到书房门口守着的张德来,牙痒痒的,扯出似笑非笑的嘴脸,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我们张哥哥吗?今日怎么还有空在这守着呢!”
“劳苏总管惦记了,这不是今日得了四爷的眼,点了奴才的名嘛。”张德来也不客气,就差没直接点明想踩着苏培盛上位了。
“呵,我这还要给主子爷回话,倒是你可要紧着这张皮。”说着,苏培盛便大声向四爷行礼,请求进书房回话了。
“滚进来。”书房内有些愠怒的声音响起。
苏培盛打了个抖擞,立马碎步走进书房,生怕迟一秒这脑门上的东西就没了。
四爷把玩着手中黄碧玺念珠,闭着眼养神,书房只余苏培盛禀报的声音,
苏培盛将之前清铃和福晋的争执,不添不少地一句句复述了出来,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这也是苏培盛的精明之处,他自始至终知道自己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四爷。
虽说苏培盛也觉得清铃在宫门门口得罪了福晋的行为太冒进了,但也只是留在心里自己嘀咕着。
书房中的檀香,在寂静的书房内飘荡,若不是苏培盛还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主人家闭眼品香,静享岁月。
四爷不信早上的两个小丫鬟背后真的什么人都没有,倒是从此事发觉自己对于后院的掌控还远远不够,还是太晚了些。
四爷从最初见到清铃开始回想起,对于清铃顶撞福晋一事,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满旗姑奶奶若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那才是奇怪的。
清铃在书房将晾好的画作,轻轻挂在早上吩咐置办的位置,保证若有人进书房,定会留意这幅画。
紫竹面露喜色地从外面跑回来,刚好被刘嬷嬷逮住了。
“紫竹,再怎么着急,这不是马佳府邸,最多碎步快走几步进来禀报主子。”刘嬷嬷面带严肃,说完嘴巴抿成了直线明显对紫竹的行为非常不满。
“谢谢刘嬷嬷指点,是紫竹的不是,刚刚看到苏总管从前院过来,想是过来雅幽院的,可得赶紧告诉主子。”
紫竹亦知道自己忘了规矩,但苏总管过来也是喜事一桩。
清铃听到紫竹的禀报后,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饰,心想,今日只粗略的拿了发簪将头发挽起,
未想四爷竟让苏总管过来了,四爷应该不会去了解这些。便提起裙摆来到门口。
“不知苏总管所来何事呢?”清铃婉转的声音响起。
“回侧福晋,奴才奉四爷命令,带白玉手镯一对,南珠五颗,白狐皮裘等赏赐前来。”苏培盛眼带笑意,侧身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赏赐端上来让侧福晋仔细瞧瞧。
清铃看着南珠颗颗圆润光亮,虽在广府亦有见过,但却不及四爷赏赐的南珠饱满细腻,一眼瞧上,便喜欢得不得了。
立马便朝着前院方向福身:“多谢四爷赏赐,我心生欢喜之。”
苏培盛看清铃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也对接下来的话放心几分:“禀侧福晋,四爷还说,念初入府中,对府中规矩还不熟悉,让您将府中规矩亲自抄写一遍。”
清铃听到,内心的欢喜也少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不解,望向了刘嬷嬷,见刘嬷嬷颔首,便回道:“烦四爷劳心了,我定会认真抄写并牢记府中规矩。”
苏总管听清铃的语气倒是正常不过,便趁起身离开时,稍微瞟了一下清铃的表情,发现清铃虽有不解之处,但也没有对四爷有抱怨之意。
便知所谓的顶撞四福晋必有内情,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去往正院的方向。
刘嬷嬷趁机也在苏总管离开之际,上前塞了一个荷包过去,脸上带笑,嘴上念着:“辛苦苏总管跑一趟了。”
苏培盛接过发觉荷包轻飘飘的,便知必不会少了去:“前日宫门处。”说着便带着人迅速离去。
刘嬷嬷听到这四字,便知这后院有人开始给自家主子增添色彩了。
刘嬷嬷跟清铃说起打听的事情,清铃忍不住向平日靠着额娘的样子,依靠着刘嬷嬷,语气哽咽:“这才几日,便当我是好欺负的了?”
刘嬷嬷轻轻揽着清铃,手上轻抚清铃的后背,面露疼惜,但也知这是每个女人必经的阶段,若要在后院活得自在,总要把心放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