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七夕。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季淑离坐在床榻边,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家伙。
她轻轻抚摸着衡儿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衡儿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季淑离正为衡儿换上一件新衣,那是一件精致的红色锦袍,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显得格外华丽。
她小心翼翼地将衣服套在衡儿身上,然后仔细地整理着每一处细节。
“衡儿,咱们今天穿这件新衣裳好不好啊,咱们衡儿每天都打扮得英俊潇洒的,以后长大了一出去迷倒一大片姑娘怎么样?”季淑离一边给衡儿穿上衣裳,一边絮絮叨叨说道。
“娘娘又在和小殿下说话呢?”菊青端进来一盆鲜花,摆放在桌面上,偏过头朝季淑离说道。
季淑离给衡儿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抱起衡儿走到软塌上坐下,“本宫和衡儿多说一些话,让衡儿以后学说话时也能习惯些。”
菊青笑着点点头,“为母则刚,娘娘为小殿下考虑良多。”
季淑离轻轻摇晃着怀中的衡儿,眼神中满是幸福与期待:“本宫既然把他带到人世间来,自然是要为他负责的。再说了,衡儿本是本宫求来的福泽,应当是本宫感谢衡儿才对。”
说完,季淑离低头亲吻了一下衡儿的额头。
衡儿咧开小嘴直笑,小手挥舞着,仿佛在回应季淑离。
“景和宫的江采女到底是命大,竟然活了下来。”菊青站在一旁说道。
“只怕咸福宫那边没少助力吧?”季淑离看向菊青,语气平静地问。
“手底下的人瞧见咸福宫的宫女送了不少药材到景和宫,想来江采女能活命,也是靠着咸福宫救济。”菊青回道。
“这都是她的命数,”季淑离将衡儿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揉捏着他肉嘟嘟地小手,一边轻声开口:“既然活下来了,就照着采女的份例养着,手底下的人别做的太难看就是了。”
菊青颔首应下,心想自家主子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实际上还是心软善良的。
“桃夭她们几个呢,怎得不见人影?”季淑离用过早膳后便没怎么瞧见其余几个丫鬟,好奇问道。
“今儿是七夕,她们去向巧娘娘祈福了。”菊青回道。
季淑离点点头,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向巧娘娘祈祷,希望自己将来能嫁给一个如意郎君,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原是这样,宇世子可有约你见面?”季淑离心头一动,今儿可是七夕佳节,民间男女都要在这天互诉衷肠、约会游玩,便试探着问菊青是否与宇世子有约。
菊青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娇嗔地说道:“娘娘,您这是胡说些什么呢?”
季淑离看着菊青那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等丧期一过,本宫立即就给你们指婚,看你还怎么说本宫胡说八道。”
菊青听了这话,愈发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娘娘,您就别打趣奴婢了。”
季淑离见菊青如此害羞,也不再逗弄她,收起笑容,认真地对她说:“好了,本宫不打趣你了,衡儿该到吃奶的时候了,你将衡儿抱去喂奶吧。”
菊青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季淑离怀中接过衡儿,轻轻地将他抱去侧殿。
日落西斜,黄昏的余晖如同一张金色的大网,笼罩着大地。
季淑离抱着衡儿静静地坐在院中的葡萄架子下,感受着微风轻拂脸颊带来的一丝凉意,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衡儿小小的脸蛋被阳光映照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季淑离看着怀中乖巧的孩子,心情渐渐变得平静起来,轻柔地抚摸着衡儿的小手。
就在这时,桃夭缓缓走来,面色有些凝重,轻轻地开口说道:“娘娘,皇上去了永和宫岑宝林处。”
季淑离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将衡儿小心翼翼地抱在肩头,然后轻轻拍着衡儿的背部为衡儿排气,柔声回道:“本宫知道了,如今天气炎热,晚膳便随意一些吧。”
桃夭看着季淑离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满和怜惜之情,却只能无奈地应下季淑离的吩咐,板着小脸退了下去。
季淑离心知肚明,她和齐越扬成婚之后的七夕节,齐越扬总会雷打不动地来陪伴她。
然而,今年的七夕,齐越扬却去了永和宫陪伴岑斓。
“娘娘,桃夭她只是担心您。”菊青看着季淑离,轻声说道。
季淑离转过头来,微笑着对菊青说:“本宫都知道的,你们不必担心本宫。本宫有你们还有衡儿的陪伴,本宫一点都不孤单。”
菊青的眼神却微微闪烁了几下,掩饰内心的心疼。
永和宫。
才出了小月子的岑斓,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齐越扬大步流星走进室内,看到岑斓正坐在桌前,眼神黯淡无光,他心中一痛,快步走到桌前坐下。
岑斓见齐越扬进来,连忙起身要行礼,齐越扬却一把将她拉住,握住她的双手,轻声说道:“爱妃身子尚未痊愈,这些礼数便免了吧。”
齐越扬的声音温柔似水,眼中满是关切和怜惜。
岑斓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被齐越扬紧紧握着,无法挣脱,只得垂着头,低声说道:“多谢皇上。”
齐越扬看着岑斓低垂的头,轻轻叹了口气,温柔说道:“今儿是七夕,朕特意来陪你。”
岑斓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轻声道:“七夕这样重要的日子,皇上应当多去永寿宫陪陪皇后娘娘和大皇子。”
齐越扬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皇后大度贤德,断不会因这种小事争风吃醋,爱妃你太不了解皇后了。”
说完,齐越扬抬手轻轻抚摸着岑斓的侧脸,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
齐越扬的手指顺着岑斓的脸颊滑到下巴,然后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岑斓被迫与齐越扬对视,她从齐越扬的眼中窥见了猛兽对于猎物的占有欲,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皇上还未用过晚膳吧?”岑斓吐气如兰,推开齐越扬的手,缓声问道。
齐越扬被推开了也不恼,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朕心念着爱妃,这才早早地就到了爱妃这里,爱妃如此冷淡,倒是叫朕伤心。”
岑斓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得陪笑开口:“是臣妾的不是。”
说罢,岑斓向一旁的映雪吩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传膳吧。”
映雪应下,退出了室内。
齐越扬看着岑斓的反应,嘴角微勾,慢慢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后,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爱妃怎么知道朕饿了?”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岑斓的耳尖,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岑斓眨了眨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臣妾猜中的。”
齐越扬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出手缓缓抬起岑斓的下巴,然后慢慢地向她靠近。
岑斓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齐越扬的嘴唇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淡淡的温度和温柔。
“爱妃当真可口。”齐越扬低声呢喃道。
岑斓的呼吸沉重起来,她试图挣扎,想要推开齐越扬。
然而,齐越扬却不肯松手,反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进怀中。
“爱妃躲什么?”齐越扬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岑斓心理极度不适,不敢去看齐越扬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嗫嚅着开口:“皇上……”
齐越扬抬手摩挲着岑斓那如羊脂玉般雪白的脖颈,似逗弄一只乖巧的小猫般玩弄着岑斓,轻笑道:“朕今夜会好好疼你。”
岑斓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雨点纷飞中,雷声震耳旁。
一场秋雨来临,天气逐渐凉爽。
季淑离微微皱起眉头,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拢了拢,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前儿个就说了叫娘娘不要多贪冷饮,这下好了,娘娘染上了风寒,这可如何是好啊!”桃夭站在季淑离身旁,一脸担忧地说道,脸上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季淑离也有些心虚,她不过就是多喝了些酸梅汤,又吃了不少冰酪而已,谁能想到下了一场雨之后,自己竟然就这么生病了呢?
这时,梅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季淑离手边,轻声说道:“娘娘,药已经熬好了,给您放凉了一些,现在喝正合适。”
季淑离看着眼前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心中不免有些抵触,但还是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药碗,捏住鼻子一口气将其全部喝完。
尽管她努力克制住了那股难闻的味道,但仍然没能忍住喉间涌起的呕吐之意,差点吐了出来。
桃夭眼疾手快地塞了一颗秋梨糖放进季淑离的口中,这才散去那股中药味。
“衡儿呢?”季淑离放下药碗,缓过来后问道。
“娘娘放心,小殿下由菊青和莲香照料着呢,等娘娘的风寒好了,便能照顾小殿下了。”梅芳宽慰开口。
季淑离点点头,身上时不时冒出些冷汗,整个人浑身无力四肢酸软。
“娘娘再多睡一会吧,病中的人难免辛苦。”桃夭见季淑离不适,开口劝道。
季淑离也觉得眼皮沉重,听话地靠下去躺好。
桃夭将一旁的被子摊开,盖在季淑离的身上。
季淑离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秋天本应是天高气爽、阳光明媚的季节,但今年却异常地多雨。
原本应该是金色麦浪翻滚的时节,如今却是一片阴沉和潮湿。
连续数日的降雨使得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灰暗之中,让人心情压抑。
田野里的庄稼早已成熟,等待着农民们来收获,但这场雨却让它们陷入了困境。
雨水淹没了大片的农田,农作物浸泡在水中,无法及时收割。
许多人家的庄稼被淹死,导致收成锐减,这对于靠种地为生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百姓们望着被水淹的田地,心中满是无奈和悲伤。
他们辛辛苦苦劳作一年,期待着丰收的喜悦,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天灾。
前朝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堆积如山。
齐越扬为了处理这些事务,整日忙碌不堪,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变得稀少起来。
他在朝堂上与大臣们商议对策,但问题依然棘手。
百姓们遭受自然灾害,导致庄稼歉收,无法按时缴纳征粮和税款。
国家财政陷入困境,而解决这个难题对齐越扬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齐越扬心情沉重地来到永寿宫。
季淑离的风寒还未痊愈,依旧咳嗽不已,时不时地用帕子捂着嘴。
“阿离怎的病了?”齐越扬这才发现季淑离染了风寒,不禁关切问道。
季淑离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感染了些风寒罢了。臣妾见皇上愁眉苦脸,想必是遇到了烦心事,不如说来与臣妾听听。”
齐越扬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近日来,秋季阴雨连绵,国中多地受雨水困扰,百姓们种的庄稼被雨水浸泡腐烂,颗粒无收。”
季淑离也早就听说了此事,但齐越扬不发话,她作为一个皇后也不能越过皇帝的权力去干涉朝政。
“臣妾略有耳闻,不知皇上可是已经和朝中大臣们商量好了此事?”季淑离轻声问道。
齐越扬点了点头,“朕已与大臣们商议过,但始终未能想出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他顿了顿,看向季淑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朕相信阿离定能想出良策。”
“既然百姓们颗粒无收,不如皇上免了百姓的税收和征粮,再分派救济振金分发给毫无收成的百姓,助他们得以度过这个冬季,皇上也好做一位仁君。”季淑离放缓语速回道。
齐越扬微微蹙起眉头,他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说到底还是银钱的问题。
国库没有税收,却还要多一大笔银子的支出,叫齐越扬多了几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