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改变？失去，还是拥有？”白梓琦看着韩奕清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失去？还是拥有？”韩奕清扭过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
“我觉得，这两样都会让人改变吧。失去会让一个人经历心力交瘁的痛苦，促使他成长，拥有会让一个人感觉到幸福，从而变得温柔。你觉得呢？”韩奕清伸出手去，丝丝冰凉的细雨落在手上，异常的舒适。
“那你呢？”白梓琦又问，“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呢？”
韩奕清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她改变过吗？
“为什么这么问？”韩奕清不理解，“我们之前好像不太熟吧？为什么要问我怎么改变的？你知道我改变过吗？”
白梓琦盯着韩奕清好一会儿，才道：“是人都会变的，不是吗？”
韩奕清听见这话，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这句话她是同意的。
人都是会变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韩奕清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
“我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该回去了吧？”韩奕清问白梓琦。
白梓琦立刻换上了一副淡雅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个怏怏不乐的人不是他。他走到韩奕清后面，帮她推轮椅。
“接电话吧，楚承慕估计等急了。”
韩奕清脸色一红，他怎么知道给她打电话的是楚承慕？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他打的电话，也很简单，怪我太了解楚承慕这个人。”
手机还在震动，韩奕清掏出来接了。
“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吗？我一回来你就不见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什么时候能够让我省点儿心？”楚承慕的语气有些生硬，好像不太高兴。
“我只是尿急，出来上个厕所嘛，现在就回去了。”
“我去接你。”楚承慕不由分说就往女厕所的方向走。
“不用了，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没必要大惊小怪的……”白梓琦推着韩奕清拐了个弯，楚承慕也出现在拐角处，六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白梓琦最先反应过来。他把轮椅交到楚承慕手上，笑道：“看好你自己的小老婆，别让她再乱跑了。”
楚承慕看了他一眼，蹲到了韩奕清面前，“上厕所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像这种小事儿你都管这么严呀……”韩奕清撇了撇嘴，“你又不是我爸爸，管这么多干嘛？”
爸爸两个字一出口，韩奕清也愣了。说到爸爸，她又想起，自己已经四年零三个月没回家了。
楚承慕看韩奕清的表情渐渐颓丧，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我要是你爸爸，就把你锁在家里。免得到处乱跑，给自己惹麻烦。”楚承慕站起身，朝白梓琦点点头。
“你带她去的厕所吗？”
白梓琦吞了吞口水，“我只是帮你的小老婆把她推到厕所门口而已，我没有进去啊……”
“麻烦了。”
白梓琦本来以为楚承慕会骂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谢谢他。
“没……没什么，都是小事儿。我还有手术要忙，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便。”
韩奕清看着白梓琦走路有些倾斜的背影，若有所思。楚承慕走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楚承慕嗤之以鼻。
“我觉得挺好看的呀。”韩奕清又扭过头从楚承慕旁边看。
楚承慕一时生气，掰回韩奕清的头让她直视自己，“你不觉得你面前这个更好看吗？”
韩奕清听见这话，差点吐出来，“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梁静茹吗？”
“你再说一遍？”楚承慕按着韩奕清，给她无形之中施加压力。
可韩奕清这个人偏偏不吃威胁这一套，“我就说怎么了？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我说上一句！”楚承慕没好气道。
一个同样脚受伤的人走了过来。他拄着拐杖，走的挺艰辛。他走到楚承慕面前，一个不稳，手里的拐杖朝着楚承慕就砸了过去。
“上一句？”韩奕清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是我觉得挺好看的呀这句……”
面前的脸突然放大，微凉的触感擦过韩奕清的脸，让她还没有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了。楚承慕的头靠在韩奕清肩膀上，温热的呼吸让她缩了缩脖子，脸色瞬间爆红。
两个人的姿势就好像楚承慕半跪着，手里按着韩奕清，嘴唇吻过她的脸颊之后把头温柔地放在了她的肩上，就好像热恋中的爱人。
但是事实上，是那个人的拐杖砸住了半蹲的楚承慕，楚承慕一个没防备直接趴在了韩奕清身上，嘴唇擦过了她细腻的脸，整个头落在她肩膀上，砸的还有点儿疼。
罪魁祸首一见事情不对劲，赶紧捡起两个人脚下的拐杖就溜了，走的比来的时候都快。
楚承慕趴在韩奕清肩上，一时之间没有了动作。韩奕清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喂，别装死了，起来了。”
“我没装死，”楚承慕抬起头，自然而然地帮韩奕清整理好衣领，默默地道：“今天用了什么洗发水？还挺香的。”
韩奕清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就又染上了一层，“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摇着轮椅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楚承慕笑着摸摸自己的嘴唇，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韩奕清没有停下轮椅的速度，越跑越快。
“古人云，非礼勿动。你说我们都亲在一起了，是不是也要走个程序？”楚承慕笑道。
“什么亲在一起了！那是意外好吗？”
“人家电视剧里面的小姑娘，被别人亲了之后都要以身相许，怎么没见你有那个觉悟啊？”楚承慕拉住韩奕清跑的飞快的轮椅，在后面慢悠悠地推着她。
“你想的美！你要我说几遍这是个意外？麻烦楚总你睁大眼睛看清事实，不要老是活在那些虚无的电视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