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跟聂晓辉暗中观察你，你发现了吧？”韩奕清冷笑一声，“你故意在刘奔的休息时间看向他，就是为了让我发现他的嫌疑，顺利让他进监狱。”
“如果说你跟王柯柔交流，是你的第三步，那你的第二步呢？刘奔在网上买到的可以制作致幻药的材料是你卖给他的吗？还是说卖给他致幻药材料的那个人，间接促成了你的第二步呢？”
李彤看着韩奕清步步紧逼，手里的杯子都要捏成碎片，“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病吗？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这儿给我讲故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王柯柔死了。但我一直不明白。”韩奕清站起身走到李彤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会导致她自杀？”
李彤也抬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奕清。
“你跟她炫耀了你一直是刘奔心上的人，还是劝慰她这么爱刘奔而让她跟刘奔双宿双飞？”
“你是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
“知道了还问我？”韩奕清冷笑着坐回座位，“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后悔吗？”
“不可理喻。”李彤轻哼。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不可理喻？李彤，你做的太绝了，绝到你不去了解事情的原委就开始了你心狠手辣的报复。”
“你知道吗，王柯柔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刘奔，她的心里住着的，一直都是她英年早逝的男朋友许浩文。刘茉的心里也没有过刘奔，她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楚承慕，在刘奔对她动手动脚之后直接拉黑了他，这些还不够明显吗？你报复的不在人世了的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是你想的太死了，你把这些人都想坏了。”
韩奕清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
“这个人，你认识吧？”
李彤的瞳孔一瞬间缩小。
这张照片是韩奕清从刘奔出租屋的墙上撕下来的，也就是那张李彤没有早衰之前拍下的照片。
“你从哪儿弄来的？”李彤清楚地记得，这张照片是她在长春的时候，跟刘奔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刘奔帮他拍的。这张照片她从来没有发出去过，见过这张照片的也只有她和刘奔。
“这是在刘奔藏匿刘茉死证的出租屋墙上揭下来的。在这张照片的周围……是刘奔找过的女人，那些女人的眼睛都格外地像照片上这个女人。”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人，就是你吧。”韩奕清把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苦味让她皱了皱眉，原来急着跟李彤质问忘记放糖了。她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背包。
“不过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估计也够你难受一辈子的了。或许造成这些错误的人正是刘奔，她不该跟这么多女人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但是你要记得，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大可以不把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你已经无形之中触犯法律了，希望你以后能改过自新。”
韩奕清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轻声道：
“你本该干干净净的。”
李彤盯着桌面上的照片，手里紧紧攥着提包的绳子，都快把绳子挣断了。脑海里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一片一片浮现在眼前，晃得她喘不过气。
……
她跟刘奔高中就在一起了。大学四年异地恋分分合合，他们也没有分手。
他们一起大学毕业，一起进入长春金虎科技公司上班，他们是所有人眼里的金童玉女，直到那一天——
她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她拿着体检的单子站在公司门口。单子最后一栏上写着早衰症。
怪不得这一段时间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胃口也不好了，吃什么都拉肚子，或者消化不良。
她去医院做了个完整的检查，确认了早衰症是真的。为了不耽误刘奔的人生，她选择了分手。
这对刘奔打击很大，导致他染上了抽烟醺酒的毛病，而且动不动就给李彤打电话破口大骂。
她不想给刘奔留遗憾，就离开了长春。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开始慢慢地衰老，也渐渐地接受了刘奔不在身边的事实。离开长春之后过了半年多，刘奔跟她再也没有了联系。
直到那天她在公司里遇到他，她以为他是来找她的，但是当他看见她的脸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他拒绝和衰老的她见面，无情地碾压她的自尊心。
“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好意思来找我？”
“你省省心吧，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保养一下自己的皮肤！”
刘奔说的话像是烙印一般深深扣在她的心里，忘也忘不掉。一开始分手是她提出的，可他的出现带给她希望，也带给了他绝望。他可以不要她，但是不能侮辱她，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就在这时……刘奔喜欢上了她的邻桌，一个刚刚进入海市的女孩子。这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儿，常常在朋友圈炫耀自己的生活。她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来到公司，跟每一个人都打的热火朝天。她的业绩没有那么好，却可以让每个人都帮助她完成工作。
无疑，刘茉的出现让她嫉妒了。而这个被她嫉妒的女孩，还得到了刘奔的青睐。尽管刘茉一口一个楚承慕怎么样怎么样，但刘奔没有放弃过。
那天，她看见刘茉从电梯冲出来，刘奔也紧接着跟出来，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她就会后悔的。
她开始跟刘茉打交道，诱导刘茉说有那晚跟楚承慕上床的视频。她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刘奔，却也在阴差阳错中促成了刘茉的死亡。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韩奕清说的没错，她去刘茉家里的时候，发现了刘奔落在刘茉家里的领带。她记得特别清晰，那条领带，是她买给他的。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想让刘茉身败名裂，可当那条领带出现在刘茉家里之后，她或许就有想法想让刘茉消失了吧。
在知道刘茉死亡的消息之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刘奔。就算刘奔不是凶手，他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关系。她故意提供大量的消息给警方，而且让韩奕清发现她对刘奔的情意，从而锁定了真正的杀人凶手。
她不会去诬陷一个很这件事没有关系的楚承慕的，毕竟，楚承慕没有嫌弃她的病症，嫌弃她不能像其他的秘书一样漂漂亮亮的去工作，他按时给她发工资，偶尔给她福利。说实话，她很感激楚承慕。
但没让她想到的是，王柯柔竟然死了。她只是跟她讲了讲她和刘奔当初在一起的故事，以及他们的过往。她拿出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照片，让王柯柔看清她只是一个替代品，早些离开刘奔最好。
她没想逼死王柯柔，只是想惩罚刘奔，让他失去一切。
仅此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王柯柔的眼睛，确实很像她。
可能当时她急于报仇，忽略了这一点。估计王柯柔看到她跟刘奔曾经的照片，明白了自己真的是个替身的时候，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