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吓了个半醒，看清刘奔的脸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脚朝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过去。
刘奔没有防备，韩奕清的冲击力又很强，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敢踢我？”刘奔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吐出一口唾沫，从地上爬了起来。
“呸！我踢你怎么了？衣冠楚楚的禽兽！”韩奕清的话彻底惹怒了刘奔，伸手抄起啤酒瓶子就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韩奕清冷笑一声，扯了扯手上的绳子，系的还挺紧，没扯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聂晓辉：
再不来你就永远也别来了。
她对着气急败坏的刘奔挑了挑眉，“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的威胁。”
“那你就为你今天做的蠢事付出代价吧！”
刘奔的啤酒瓶举到了韩奕清的脸上，还没砸下去，房门就被人踹开了。突然闯入的光亮让韩奕清眯起了眼睛。
聂晓辉带着一队刑警举着枪冲进来，“警察！不许动！举起手来！”
趁着刘奔被前面几个刑警举着的手电筒的光刺得睁不开眼，聂晓辉冲上去抢下他手里的啤酒瓶，把韩奕清推到了一边，拷住了刘奔。
其他的警察走过来帮韩奕清解开绑手的绳子。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了被聂晓辉抓着卡在地上的刘奔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警察？”刘奔不可置信。
“怎么，不像？”韩奕清冷笑一声，“刘奔，现在你正式被拘捕了。”
“我刚刚就该砸了你！”刘奔一口痰啐在了韩奕清脚下。
“我老大也是你能碰的？”聂晓辉抓着刘奔的力度大了许多，刘奔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
韩奕清伸手撸起刘奔的右袖子，只见他的右小臂斜下方有一个伤口，圆的，直径不大。
“牛仔褂上果然是你留下的血迹，”韩奕清又脱下了他的一只鞋，扔给了身后的兄弟，“给鉴证科，检查一下能不能匹配上从草丛里发现的脚印。”
她站起来，身体因为药物的原因微微晃动了一下，聂晓辉立马过来扶住她，“老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韩奕清摆摆手，“没事，你把刘奔带回局里，剩下的人搜搜出租屋，找找有没有死者的东西。”
飞快地摇了摇脑袋，韩奕清觉得头大得很，房子里又很黑，她一时之间好像找不到北了，眩晕感也越来越明显。
“韩警官！你快来看！”一个警察拿着手电筒照着角落的一隅。
韩奕清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只见这块黑漆漆的墙上订着一堆漂亮女孩的照片，这些照片大小不一，被洗出来的时间也不一样，很多照片已经退色泛黄。而右下角的两张照片，第一张是王柯柔，第二张，就是刘茉。
韩奕清注意到，这些照片最中间有一张缩小版的写真，被相框裱了起来，一眼看上去就能看明白，周围的照片都是给这张写真做配的。那张写真上的女孩，笑容甜美，眼睛是双眼皮，笑起来弯弯的，像是一轮勾月，让韩奕清莫名感觉似曾相识。女孩年龄不大，看上去十七八岁。
而这些女人最相似的特点，就是眼睛长得特别像。而中间那张写真上女子的眼睛，是最好看的。
一连串的线索在韩奕清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链条，突然间，链条的两端接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圆，把那个女人围在了里面，让她跑也跑不掉。
“老大，你说中间这个女的是谁？看上去好像有点儿眼熟啊。不过她被刘奔放在这个位置，还用了相框，那她的身份肯定跟其他人不一样，”聂晓辉托着下巴，“如果这些是他曾经谈过的女朋友，那这个刘奔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老大，你觉得呢？”
韩奕清看着照片，脑子里的线索渐渐明晰，而神智也愈发不清醒，胸口更是堵得慌。估计是大量的思考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韩奕清扶着墙走到门口，想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还没站定，脑子一阵空白，往下一倒就摔下楼梯不省人事了。
聂晓辉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发现韩奕清不见了。走了两步就看见她昏迷不醒地躺在楼下。
聂晓辉的眉角跳了跳，立马冲了下去，“老大！老大！快打120！”
楚氏集团。
李管家从办公室外走进来，每隔两分钟就看一眼专心工作的楚承慕，眉毛皱成一条线，额头的青筋突起，整张脸写满了“我很纠结。”
“有话就说。”楚承慕话是对李管家说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电脑。
李管家畏畏缩缩地走到专心工作的楚承慕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少爷，韩警官……被送进医院了。”
楚承慕敲着键盘的手一停顿，犀利的眼神射出一道冷冽的光，“怎么回事？什么时候？”
“刚刚韩警官为了引出刘奔的出租屋地址，以身犯险，不知道什么原因韩警官就......从楼梯上掉下来了。”
楚承慕立刻站起来，穿上外套就往外走，“哪个医院？”
李管家小跑两步跟上去，“市中心医院！”
“知道了，你留在这儿打理工作。”
“可是少爷，晚上还有会.......”
“推了！”
楚承慕话出，李管家就不敢再跟着了。他叹了口气，“看来，少爷对韩警官是动真格的了。”
市中心医院。
把韩奕清送进医院之后，医生就把她推进了检查室。聂晓辉担忧地站在外面，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挠挠头，急得不得了。
如果当时他能再快一点儿赶到刘奔的出租屋，可能老大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如果他早点发现老大的身体不对劲，也可能就不会摔成这个样子了。
都怪他都怪他！
韩奕清躺在台子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呼吸也很急促。周围的护士正准备给她检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人走过来，跟护士们摆了摆手，护士们都下去了，转而进来另一批医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