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莫涅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孩子轻轻握着他的手，一掰。
“我很讨厌别人摸我的头。”孩子露出了不合年纪的警告表情。
莫涅捂着脱臼的手指，随即注意到了小孩的手。
虽然他咔吧两下轻易就掰正了，但还是很明显，身体变得脆弱不少。
“莫尔先生？犬子没有打扰到您吧？”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走了过来，轻声攀谈。
孩子安静地陪在他身边，表情时而扭曲着，
莫涅·莫尔想起了他看过的一部与芭蕾舞有关的电影，主角在舞台上轻盈地起舞，漆黑的羽毛自指章间生长，逐渐染黑一片纯白。
房间里一片狼藉，男人挂在墙上。
分明几个小时里，他还热情地向自己介绍自己漂亮可爱的女儿，言语间的暧昧与暗示就像他摸着自己的手一样明显。
男人的犯罪证据已经提交，但很可惜，法律赶不上死神来的速度，整座房子已经开始燃烧。
孩子们会跑到哪里去呢？他好奇地看向窗外。
惶恐不安的女孩，不住推搡着身边的男孩，“你别这样，很吓人，你清醒一点——”
“可是姐姐，以后，你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孩子虚弱地倒了下去。
“使用之后，性格会偏向极端，身体也会变得虚弱……就像一个人的善与恶，把他的全部优点和缺点极端化了。”
莫涅·莫尔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小方块。
看来，他和谢盈之的实验成功了，这些小方块很快也可以投入使用。
蔺子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拨开海边的雾，走向雾气深处的阴影。
他一直在找的，是姐姐，还是他自己？
终于，他来到了海边。
他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倒在海边的人。
海浪拂过她的面颊，她安静地在沙滩上睡着。
“江小姐？”他伸出手去。
江浮不知道自己在何处漂流，她只记得自己飘过一处有灯光的海面，那一盏灯，在漆黑之中，比黑夜更黑。
盛世名下分公司。
“山怎么突然就走了？”徐林整理着文件。
“我看他那反应一看就不正常。”秦火摸着下巴，“他不会是……”
他深思答案，但是深思不出来。
“我查过他的行程，并没有去对手公司或者家中，反而去了海边。”季风疑惑。
秦火听着就懵了，“今天新闻不是说海边发生了火山喷发，他去海边，给自己找死？”
就算是约会妹子，也不至于跑那么危险的地方。
“同事一场，下班后去看看他吧。”季风收拾了材料。
之前的怀疑都没有证据，加上蔺子山做事一向得力，他也就不多妄加揣测了。
再度醒来是在一张陌生的沙发床上，午后的阳光很温暖。
江浮试着撑起身子，但两只手，一只不听话，另一只没力气。
她只能躺回去，挪动身子靠到有扶手的地方，一点一点地让自己坐起来。
“你醒了？”蔺子山端着电脑出来。
江浮神色有些萎靡，“嗯，你救了我？”
“我在海边捡到你的，你当时，情况很糟……”
他开始还以为是她在吐泡泡，后来仔细听，似乎是一些“我太弱了”之类的抱怨话。
回了厨房，把午饭拨拉了一点，放进微波炉加热，蔺子山拿了顿还算凑合的午餐出来。
“抱歉，我可能，吃不了。”江浮盯着自己的两只手。
右手没什么知觉，软绵绵的，左手能动，但有点不太听使唤。
普通的起源细胞和天灾化的起源细胞混杂融合在一起，有点难以平衡。
“那我喂你吧。”他把碗端起来。
“有点奇怪。”
“我上学的时候去养老院做过志愿者，给老爷老太喂过饭，你把自己当老太太就好。”
江浮的左手跳了一下，随后不受她控制地缠在手臂上，她也只能先把自己当成xxxxxxS号的小老太，乖乖张嘴。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
“山，我们几个来看你了。”秦火拎着奶茶进门，很快注意到了沙发上颓靡的人。
永恒岛，三号实验室。
江韧用束缚带把人固定好，观察着情况不容乐观的少年。
“摸骨龄还很年轻，感染成这个样子，按理说不应该……”她测算了一下数据，“感染时间点——”
几乎就是方舟计划开始那几年，但按照七八岁孩子的生理耐受力，直接感染的致死率高得吓人。
“我没有批准过这样的感染实验，换言之，我也不知道他感染的原因。”
“共鸣反应。”女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江浮可以和其他的感染者产生共鸣反应，从她听说的情况来看，当时应该是他和江浮产生的共鸣反应，导致双方的起源细胞过度活化，出现了这种急性感染症状。
她小心翼翼地切割下一点漆黑的触肢。
手术床上的人昏迷着，还是疼得肢体颤抖。
起源细胞感染后痛觉神经的敏感度会下降，但他这种情况，根本没有衰减。
果然是这些漆黑的起源细胞的问题。
“去拿镇痛的麻醉药剂，药量比江浮用的多一些。”
如果不做麻醉，这小子估计能直接痛晕过去。
江韧手里握着几根触肢，仔细地观察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原本活跃的触肢安静了一瞬。
她轻轻捻着触肢，握在手里，就像是冬日雪地里，给孩子捂手。
“活跃度下降了？”零盯着数据表。
江韧没有搭理他，而是轻轻握着那些触肢，她回想起江浮在自己的面前，放声大哭的情境。
“没事，别怕。”
注射过麻药，她举起手术刀，将那些过于活跃的触肢切除。
切下来的触肢并没有保持活跃，而是分解消散，一丝灰尘也不剩。
江韧全神贯注地进行切除手术，一边打口头报告，“零，我现在申请，我的实验项目，他必须参与。”
从这些触肢的性质来看，也许她能解开永恒岛的起源之迷。
至于这个少年，从确定他是受共鸣反应感染开始，她就决定要把人放在眼皮底下。
不管他和江浮是何关系，于她而言，都是个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