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会议打开,盛家众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个个面色严肃。
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语气讥讽,“七叔,有够痴情的,闹得全网都知道了。”
“盛望,少说两句,别搞得你小叔下不来台。”说话的是盛榕的二哥,虽然面色还保持着平静,但明显也是在幸灾乐祸。
盛律静静地看着其他人表演。
二叔一家早几年因为掌权的事情与小叔起了龃龉,现在看到小叔一着不慎翻了车,自然乐见其成。
“现在的目的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解决掉眼下的麻烦,保住盛家旗下公司的企业形象。”盛家大伯开口,“这件事是因为江家那位小姐而起,也好解决。”
盛榕眉头皱起。
见他似乎不满,盛家二叔又出声,“怎么?心疼自己的女人?世人明知美人无罪,奈何有些皇帝不想担负责任,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成了祸水……”
他感慨着,随即注意到自己大哥警告的眼神。
盛家大伯继续道,“阿榕,这件事你要给出个交代。至于那位江小姐……大哥直说一句,你们不合适。”
盛家二叔呵呵一笑,“老三都知道不能随便勾搭刚成年的小姑娘,你跟老三混得那么好,怎么就连这点都没学到?”
“二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盛律提醒着,随后看向镜头,“小叔,这件事影响太大了,加上网上的舆论一时间撤不下来,只能先委屈你了。”
“这也不是委屈,是给公司里一个交代。”盛望帮腔着。
公司的员工也是人,也会上网,看到自己的老板为了个女人胡来,只会心寒与公司离心。
岗位调整的文件已经发了传真,写明了将盛榕调到晏城分公司担任闲职,辅佐盛家二房的亲信。
有些侮辱人。
盛榕平静地签下名字,提醒着,“别针对她。”
盛律没想到,自己家的小叔是这样一个情种。
她没有感动,只是觉得,恋爱让人降智。
现在的网友不好糊弄,除非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那位江小姐,必然要受影响。
某小区。
“这个地方是我租的,先凑合一晚吧。”孙芡把行李随意扔在桌边。
她跟房东谈好了三个月的租期,环境还可以,就是地方小,可能这位大小姐会住不惯。
“你肯收留我,已经很好了。”荆漪兰并无他求。
她现在离开了江家,也不需要助理了,孙芡没有因为骤然事业埋怨她,说明事情还没到那么差的地步。
“你真乐观。”孙芡进屋去拿了条薄被,“晚上睡沙发没问题吧?”
“没问题。”荆漪兰打开行李箱,检查行李。
江家给她收拾的行李很简单,校服和几件日常的换洗衣物,一些简单的日用品,一个带密码锁的盒子,她前段时间定做的小提琴,还有一张银行卡及赠予协议。
卡内的钱属于她父母的遗产,江家曾经拿了这笔钱应急,现在按当年的价值换算补偿给她,作为她日后生活的费用支撑。
她忽而听到门外有动静,节奏带着些许不安,有人,在靠近。
“大姐,大姐,你人在哪?”楼道里,柯拯迅速拨了电话出去。
他跟踪人到了这个小区,本来见人安全了就要走,谁知道回头跟跟踪者撞了个正着。
好在他机灵混了过去,不过就他观察,这个男人有点不怀好意。
江浮看着还有一站才到附近的地铁,揉了揉眉心。
好像考试只有最后五分钟,大题一个没写一样,焦虑得她恨不得地铁站能实现空间转移,然后一步跑到地方。
荆漪兰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敲门声。
那个声音跟一个急促又怪异的声响相互交融,令人不安。
“乐章在提醒你有危险。”一个轻轻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猛地回过头,看到金色眼睛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轻轻晃着小腿。
“乐章?”
“就是你听见的一切,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音乐,或是激昂,或是沉郁,情感自心灵流出,乐章自此而生。”
女孩做了个拉琴的动作,“你可以尝试演奏,共鸣,修改。”
荆漪兰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盯着她的眼睛,“你是谁?”
跟江浮很像,但不太对。
“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一缕执念。”
那个身影像是突然熄灭的电子屏幕一样,散开消失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练个琴吧。”她拿起自己的小提琴,架好。
她尝试着演奏门外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她似乎能感受到门外之人的心境,她尝试着让乐音变得舒缓。
那个瞬间,她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在她的安抚下,逐渐平静。
乐声渐渐远去。
门外。
江浮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赶过来时,正好看到门口的人自己离开。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江浮听着那些音乐,莫名地有些心悸,这种感觉,还有她之前跟荆漪兰产生的共鸣反应,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荆漪兰已经成为了起源细胞感染者,此刻,她正在展现她的“天赋”。
江浮感觉自己的头很疼,似乎有一部分记忆正在苏醒。
开完家族会议,盛望联系了手机里的那个人。
“按照你说的,现在我小叔让出了位置,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盛榕惹出了个麻烦,你顶上去,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对面的声音低沉,“趁着老臣对旧主起疑心,做出点能让他们信任的事情就好。”
“你能不能帮我判断一下接下来的形势?”盛望思索着。
只是给他小叔擦屁股还不够,他需要预见一个小风口,扭转形势,彻底服众。
“具体资料我会发给你,接下来就看你自己发挥。”
“谢谢。”他多嘴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他一直以来都在受这位网友的指点,他想知道这个网名下,到底是谁。
“还不是时候。”他挂了电话。
单辙放下手机,靠在椅子上。
按照他对过去的记忆,盛家的叔侄大战才刚刚开始,没多久盛榕会把自己的几个侄子辈贬谪收编,独揽大权。
本来他不想掺合进去,但现在嘛……
他看着热门上的某个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