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带着五岁的金光瑶,和同样带着五岁莫玄羽的莫为芳重新组成了新的家庭。
因为是在莫家,孟诗让金光瑶懂得谦让,懂得分享和懂得她的辛苦。
莫玄羽不懂的谦让分享和父母的辛苦不重要,只要他懂得就行了!
莫玄羽甚至不用懂得割猪草喂猪喂鸭做饭炒菜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懂得就好了!
莫玄羽想要新衣服可以,他想要新衣服就不可以,莫玄羽想要玩具吃肉都可以,只有他不可以。
“阿瑶,你要懂点儿事儿,妈带你不容易,你不要要求那么多,只要吃饱穿暖就可以了......”
“妈,为什么我事事都要受委屈?他莫玄羽却想要什么都触手可及呢?”
孟诗热泪盈眶,“阿瑶,因为我们住的是你莫爸的房子,吃的是你莫爸的粮食,所以你要勤快一点儿,不要让你莫爸讨厌你......”
泪水从孟诗的脸颊滑下来,滚落在地上,烫热了灰尘。
金光瑶:“妈,为什么我们要住在他家?我们难道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吗?”
“傻孩子,我们在这世上寸步难行!你要懂些事,我们在这个家里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金光瑶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他不仅上课认真刻苦,下课打杂做帮工,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了一副坚韧耐磨的性格!
他脚掌心有一道伤疤,是七岁赤脚抱烟叶被路边的啤酒瓶碎渣割的。
他脚踝处有一块儿斑藓,是十岁摸鱼虾在河水里泡的。
他膝盖上有个伤疤,是十一岁帮别人送信时跑太快摔的。
他胳膊上有一块儿水泡,是十五岁炒菜时被热油烫的。
他胸口处有一道伤疤,是十七岁去邻居家找自己丢失的猪被别人家猎犬咬的。
......
他要拼命学习,拿回奖状的时候才不用干活儿,而莫玄羽只要乖乖的不乱动不乱跑就不用干活儿。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发誓长大要离开这个破败不堪的家,离开这个日夜颠倒干活儿也永远干不完活儿的家。
深蓝色的玻璃碎渣刺进脚心的时候,蓝曦臣背着背篓刚好路过。
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似有一把千年的锈剑插入心脏,让周身血液回缩痉挛。
蓝曦臣背着背篓,抽出一根带着露水的草,在手掌心是揉碎了一把按了上去。
“你忍一忍,止住血就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
姑苏村与莫家庄之间相隔几十亩地,地是家家户户都种的,临近雨季,熟透的玉米花生会被农民雇人抢收。
连通莫家村和姑苏村的,是一条新铺的矿渣路,是连压土机都压不平的矿渣路。
一下雨,矿渣的凹处就会积水,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金光瑶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小水坑里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蓝曦臣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是他白嫩的脸上沾染上深绿色的草汁,是他一本正经,让他回家休息几天再回来的严肃表情......
“我叫金光瑶,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蓝曦臣低头整理口袋,他手边没有布条,用一个方便面空袋子裹住金光瑶的小脚,用结实的草捆扎起来。
“我叫蓝曦臣,在我们姑苏上三年级,你呢?”
金光瑶用手指互相捻了捻,上面沾了些烟叶的黑渍,黏糊糊的越捻越多,
“可是我才上二年级......”
蓝曦臣用汗津津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先把脚养好,就可以追赶我啦!我在三年级等你怎么样?”
从那开始,他更加勤奋,为了赶上蓝曦臣,不惜通宵达旦。
他不仅想跟他并肩前行,更想离开现在的家,去繁华的新城市,去兴盛的大都市,开启新的人生......
蓝曦臣自始至终都比自己高一级,所幸的是,他凭借自己努力,考上了和他同一所高中。
与对蓝曦臣微妙的感情所不同的是,自己对秦愫的微妙感觉里更多的是心动和萌动。
魏无羡的目光逡巡,落在他犹豫不决的脸上。
聂怀桑挤上来,搂住魏无羡的脖子,问金光瑶:
“我们都不是外人,有啥东西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呢?”
“就是呀!麻烦你快点儿行不?”魏无羡插话道。
秦愫看他半天再也说不上来一句话,叹息道:
“阿瑶啊!你要是真的难为情,我就答应魏无羡了哦!”
秦愫笑容明媚,表现出来的永远是最阳光最开朗的一面,女生是最擅长伪装的生物。
秦愫深信,只要她表现的足够乐观豁达,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发现她藏在校服之下的一丝丝阴霾和不安。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外出的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看着几人围在一起,好奇地上前打听。
“秦愫选夫”和“魏金抢妻”的故事很快席卷整个校园,刮起一阵花边蕾丝八卦风。
金光瑶嗫嚅着,有句大胆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
“你到底行不行啊哥们儿!”魏无羡看不下去了,他还要等着信守承诺。
“秦愫,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呜呜......”
他话说到一半,嘴就被人捂住了!
他原先以为是身边的聂怀桑,又怀疑是江澄,等到回身一看,蓝忘机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刚刚从他嘴上挪下来。
“你干嘛?”魏无羡有些生气,“我差点儿咬你手你知不知道?”
蓝忘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对还在对峙中的两人说道:
“他只是打赌跟我打输了!我现在不需要他做这件事情了!”
蓝忘机显得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金光瑶眼角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光,秦愫更是看着蓝忘机瞪大了双眼!
“搞没搞错?搞没搞错?”
众人意犹未尽,有人起哄起来。
“我等了半天就给我看这?”
“散了!散了!一群虚张声势的家伙!”
“真没意思!我还以为能亲眼看见亲嘴呢!”
“你是流氓吧!哈哈哈!”
“小白猫你......”魏无羡还想说什么,又被蓝忘机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