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屋内。他的目光落在大厅里的父皇、母后和大哥身上,心脏猛地一紧,一时间,只觉得如芒在背,手足无措。站在这儿吧,太过突兀;
可要是坐下,又显得不合时宜。给他们行礼?万一被林天看出端倪,怀疑他们的身份,那可就糟了。
至于让父皇母后和大哥给他行礼,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仿佛已经看到了父皇那愤怒的眼神,以及自己那可能保不住的双腿。
林天眉头微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看着表情怪异的朱橚,走上前来。他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问道:“周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认识老黄一家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朱元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老黄,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没礼数,看见周王怎么不行礼呢?”
朱元璋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狠狠瞪了林天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他又看向朱橚,目光如电,朱橚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朱元璋见状,极不情愿地随意拱了拱手,嘴里嘟囔着:“见过周王殿下。”话一出口,便迅速把手放下,好像多停留一刻都嫌弃。
朱橚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赶紧回礼,拱手道:“黄老客气了。”他心里暗暗叫苦,这情形真是太糟糕了,父皇肯定气得不轻。
只听见朱元璋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朱橚,而是转过头,恶狠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林天,眼神里仿佛在说:“你这是故意刁难,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
林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没有理会老黄的目光,继续问朱橚:“周王殿下,您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认识老黄?”
朱橚赶忙擦了擦额头的汗,定了定神,说道:“林兄,黄老当年可是跟随父皇一起南征北战的老兵,战功赫赫。只是黄老淡泊名利,不喜欢官场那一套,后来就去做生意了。”他边说边偷偷看向父皇,眼里全是担忧跟愧疚。
就在这尴尬氛围中,就在这时,林云跑了过来。
他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他先是恭敬地向朱元璋、马皇后和朱标行了一礼,然后又向着李善长,徐达,李文忠等人一一行礼,动作优雅流畅,然后转向林天,微微躬身,满脸笑意地说道:“哥,时辰到了,可以鸣炮揭匾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林云吸引了过去。朱元璋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流露出慈善的笑容。朱元璋马皇后宠溺的看着自己大孙,朱标也是满脸笑容,眼中满是对着自己好大儿的赞许。
李善长、徐达等人也都把目光投向皇长孙,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李善长抚着衣袖,笑着对徐达小声说道:“皇长孙举止不凡,日后必成大器啊。”徐达则爽朗地大笑一声,点头道:“是啊,你瞧他这精气神,真是不错。”
朱雄英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气质不凡。他那英俊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和以前瘦弱的模样相比,如今明显壮实了许多。他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礼貌地回应着众人的目光。
朱橚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朱雄英,满脸的震惊。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内心独白不断在脑海中回响:“这……这真的是雄英?他居然还活着!我虽从二虎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可如今亲眼见到,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就像浴火重生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的变化也太大了,看来这场变故之后,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就这么愣在原地,完全无法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林天满脸宠溺地揉了揉林云的头,嘴角含笑,声音洪亮地说道:“各位,你们先坐着歇会儿,今儿个咱们这可热闹着呢,我带小云去点炮仗、揭匾,去去就回。”
说罢,便拉着林云的手,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门口此时就像炸开了锅一般热闹非凡。
解缙不知从哪儿在京城寻来了一支专门舞龙舞狮做庆典的顶尖队伍,那舞龙队的汉子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服饰,手中的龙杆挥舞得虎虎生风,巨龙在半空翻腾盘旋,好似要冲破云霄。舞狮的人更是身手矫健,狮子时而威风凛凛地跳跃,时而憨态可掬地嬉戏,还时不时地与周围的观众互动,惹得阵阵欢呼。
周围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舞龙舞狮表演中那些令人咋舌的高难度动作,纷纷扯着嗓子叫好喝彩,掌声如雷鸣般响个不停。
林天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满脸喜气,他凑到林云耳边大声说:“小云,你来点这炮仗,今儿个可得响响当当!”林云兴奋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炮仗,点燃引线。
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林天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开遮盖招牌的红布,在街坊邻居们热情洋溢、此起彼伏的道贺声音中地走进店内,那背影满是自豪。
林天阔步走进店内,朝着张管家喊道:“张管家,准备开席啦,今儿个可得让大伙吃好喝好!”张管家忙不迭地应下,手脚麻利地指挥下人开始摆桌布菜。
不多时,宴席准备妥当,众人纷纷入席,举杯庆贺。欢声笑语回荡在店内,酒香四溢。马皇后化名的黄夫人拉着“失忆的朱雄英”林云的手,眼中满是慈爱,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摸着林云的头问:“小云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林云眨着大眼睛,笑嘻嘻地回答:“黄夫人,我过得可好了,哥对我可好了,每天都有好玩的而且还能学到不少东西。”马皇后听着,眼眶微微湿润,心想着:“我的好孙儿,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她又拉着林云说了好些体己话,脸上的欣慰之情愈发明显。
酒过三巡,朱橚已有了些醉意,双颊泛红,但脑子依旧清醒。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向林天,躬身行礼,带着几分急切地说:“林兄,我一心学医,恳请你收我为徒,我定当勤奋刻苦。”林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赶忙去扶朱橚:“王爷,这可使不得,您身份尊贵,我如何能当您师父。”朱橚却不起来,一脸执拗:“林兄,我是真心的,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林天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道:“王爷,我可以教您医术,但我们不是师徒,您是王爷,我只能是您的老师,您若愿意,便如此。”
朱橚听闻,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他站直身来,兴奋地说:“好,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说着又要行礼,林天连忙拦住。
朱橚非常高兴,扭头看向朱元璋,只见朱元璋微微点头,眼中带着几分默许。
朱橚内心激动不已,暗暗想着:“父皇居然答应了,以前他可是很不喜欢我学医的,难道是因为林先生?”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脸上不动声色:“哼,这小子,看在林天的份上,就由他去吧,林天的医术朕是信得过的。”他又看了一眼马皇后,马皇后微笑着朝他点点头,眼神仿佛在说“这样挺好”。
最终,在这欢快热闹的氛围中,开业庆典圆满结束。
宴席上,林天被众人轮番敬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徐妙云在一旁看着,眉头微皱,一脸埋怨,嘴里小声嘀咕着:“就知道喝,也不看看自己的酒量。”可埋怨归埋怨,她还是赶忙上前去搀扶林天。
徐妙云费力地扶起林天,林天的身子有些沉,脚步虚浮,徐妙云却紧紧地抓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家走。好不容易回到家,徐妙云把林天扶到床边坐下,又转身去打了一盆水,拧干毛巾后,轻轻地为林天洗脸。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中透着关切,为林天擦拭着。
洗完脸后,徐妙云小心翼翼地为林天脱掉外衣和鞋子,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细腻的温柔。
她把林天的身子慢慢放倒,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还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一切都安置妥当后,徐妙云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天。此时的林天,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几分酒后的红晕,徐妙云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嘴角微微上扬,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