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去怪谁。
郑柯在几年前就是无父无母的状态了，总是调侃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干嘛。
顾珩在察觉他喜欢乔栀意的时候是喜忧参半的，一来他终于有个牵挂了，二来，乔栀意看起来不是喜欢他这一款的。
他还以为郑柯是真的放下了。
可是他拿自己的命去帮谭舟屿挡那一下，顾珩在那时候就知道了，郑柯不是放下了，而是真的长大了，心思藏的比以前好了。
顾珩第一次觉得自己蠢。
居然没看出来。
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里，他该有多难受啊。
“我们追了上去，杀了两个人，那群人的车也经过了改造，最终还是让他们跑了，是林立基地的人。”
他们走之前很嚣张。
自爆门户。
这个基地，乔栀意似乎没怎么听过，但是在频道里边见过，确实是y市一个不大不小的基地。
怎么敢……
六人没人再开车回去，一路沉重的回到家，夏棠月确实有些不舒服，沈晔把她送回来之后就回床上躺着了，空调开了二十七度，盖了层薄毯。
睡得正好。
沈晔第一时间出来了。
同样问出了郑柯去哪了。
周景森把尸体从空间里搬出来，他脸上没有血色，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空气里安静地难以呼吸。
“不，这是，这是怎么了。”沈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几天还在他眼前炫耀说“等我回来异能一定比你高了”的人，此时……
没人再愿意重复一遍。
乔栀意抬腿想去叫夏棠月，并肩走了这么远，说什么也得送他最后一程，临到楼梯口，顾珩的手落在了她肩膀上。
“我去叫她。”
乔栀意没说话，只是转了个身，朝着蹲在角落里的谭舟屿走了过去，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想接受，可是，偏偏都得接受。
郑柯是在乔栀意空间里火化的。
安置他的地方，是他五个兄弟亲手挖的，乔栀意在结束之后立即在频道里找到了林立基地的坐标。
“乔乔，他们也在这里边，要对他们下手，不然等方停他们走之后再说……不然要是传到那边的话怕是不好交代。”
夏棠月知道，不管乔栀意做出什么行为，都是以牙还牙罢了，况且，他们无需向任何人交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让着你。
“别管。”
话虽如此，乔栀意回房间的时候却看见谭舟屿缩在床脚喝酒，甚至这时候还没敢直接在床上喝。
“舟屿哥。”
谭舟屿出声制止了乔栀意开灯的动作。
“乔乔，我见过很多人倒在我面前。”亲人，战友，敌人，伙伴，他都见过，可是这次，一样，又不一样。
当时他是离郑柯最近的那个，他倒下之前，看着郑柯说出来最后一句话，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必死的结局，还在安慰谭舟屿，“你没事吧，不然她会伤心的”。
后来，谭舟屿脑袋就空白了。
顾珩一把拉过了他俩，随即车门被关上，他就把郑柯拉到了自己那边，人已经不在了，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我知道，这件事我们都不想的。”
乔栀意把他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
“我欠他一条命。”
“不，是我欠的。”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郑柯无亲无故，最亲近的人也就是顾珩了，可是现在……乔栀意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报仇了吧？
“棠月，你早点睡吧，不用管我。”夏棠月这时候哪敢自己先睡放他一个人坐沙发里发呆？
于是披了个薄毯坐在了他旁边。
“阿珩，我知道你难受。”
顺势牵起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不过这个月份，明显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但是这个动作莫名让他内心平静了不少。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忍不住去怪他，我知道错不在他，可是，郑柯他……”顾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不是谭舟屿的错，可是郑柯是替他去死的。
他的脑子现在好乱。
次日，乔栀意的理智稍稍回笼。
他们嘴里的子弹，乔栀意现在才联想起那天饭桌上方停和凌书羿之间的闲话，会跟j市研究出来的东西有关吗？
可是二人的话语，明里暗里的都在说连凌祁都不知道这件事，那林立基地更加没有实力了解到这种东西了。
“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起床的只有夏棠月，实在是孕激素的影响，后边是顾珩给她从沙发抱上床的。
估摸着那些人晚上没一个睡得好的，这会起不来也是正常的。
“你，你别做傻事。”
夏棠月现在还真有点摸不准乔栀意的脾气了，她现在这个表情不像去办事的，像是去寻仇的。
“没事，我去一趟军方基地。”
二人自然是不会做出在频道里“告状”这回事的，一来不是小孩了，这事明显没用，二来，秩序崩坏，凡事都得拳头硬。
“路上小心。”
“你应该说是丧尸要小心。”乔栀意如今这个实力，就算打不过也能凭借空气墙逃之夭夭。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意外，顺利找到了凌祁，“凌首长，我想见见方停，他还在吗？”
凌祁刚想问她来是为了什么，没想到乔栀意先开口了，刚好下边人来了，看着乔栀意欲言又止……
“没事，直说吧，乔小姐看不上咱们这些物资。”凌祁倒是难得开句玩笑，下边人也不藏着掖着了。
“那个，严博士说了，宁霜说，他是收了林立基地的晶核，要给星火基地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前几次跟别的基地大打出手的时候已经闹得j市那边有些不愉快了，所以那次才会有些遮遮掩掩的。
乔栀意一开始打算当个乐子听，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可是，林立基地轮规模根本比不上星火啊，不怕被报复吗？”靠宁霜一个人，覆灭一个基地还是有些困难吧？更何况直接烧毁了通讯频道。
明显是有所顾忌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莫名其妙闻风而来的丧尸群，根本连星火基地的皮毛都伤不到，这样也太冒险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严博士就说了这些。”
凌祁挥挥手叫人先走了。
“我叫人带你去找他，你来的也是巧，他本来说吃完中饭就走的。”意思是，晚来几个小时就见不着方停了。
“等等，凌首长，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凌祁投来一个疑惑的眼光，乔栀意继续开口，“那个林立基地，有问题，我之前见过那个宁霜，或者说是我抓住的他，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
况且，乔栀意的精神系，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但是乔栀意就想信他一回。
“哟，稀客啊。”
方停这架势明显是刚睡醒的架势，屋子里倒是暖和，乔栀意没介意他睡眼朦胧，直截了当的开口。
“你们那个异能子弹，y市有可能有吗？”
对方脸上有过一瞬间的凝固，但是又很快地恢复了吊儿郎当，瘫坐在沙发上，丝毫不介意屋里乔栀意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应该没有吧，那帮老头从我们那拿到研究资料的时候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没有方婕的点头，不太可能。”
看着乔栀意的脸色，又补充道。
“啊，当然，要是你们y市有基地出得起价的话，也有可能，不过，y市两个最富裕的基地长就在我面前，所以没可能。”
“要是我说昨天有人用了异能子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