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门关的夜晚逐渐沉寂下来的时候,尸山血海依然没有任何人去清理,成堆的尸体堆积在那里,在冰冷的环境之下逐渐发黄发烂。
风笛擦掉了脸上的鲜血,就在刚才她所在的部队付出极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在重机枪和空中支援的遥相呼应之下,攻下了西岸城堡。
敌人在抛下将近200具尸体之后撤往了河中岛和东岸阵地,以及后方的狭隘通道。
风笛和其他战士根本不知道如果朝下一个目标进攻会不会吸引敌人进行反攻:“算了,反正已经达成队长的作战目标了,先回去去吧。”
风笛在收拾装备的时候好像看见那座不算遥远的湖中岛有一面的微光闪烁,像是镜片,又像是烛火。
“明天就把你打下来!”风笛在给队友收尸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说,想想也是,在这儿去西安堡垒之后,只要在这里加上一门迫击炮,就可以对湖中岛进行无差别的打击。
到那时候想要攻下这座鬼门关,那就是轻而易举。
“风笛,你有没有受伤?!”号角在看到风笛等人回来之后亲自出门迎接说。
“没事的,队长不用这么操心哇!”风笛表现的人像一个农家大姑娘,稍微得到几句表扬就会高兴的花枝灿烂。
“其他几路部队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牛角山那一路进展顺利,先头部队现在已经包围了山顶,但是对山上的敌人毫无办法,牛尾的地方情况类似,只不过他们需要明日才能抵达牛尾平原,他们的随军指挥已经在询问最高参谋是否要全速前进在明天抵达牛溪谷跟敌人决战?”
“紧紧的贴着敌人就好了,要做到跟踪敌人,时刻掌控敌人主力的位置,但不要贸然决战。我推测不,我敢肯定现在的敌人一定得到了境外势力的援助,我推测很有可能是龙门都护府,这也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只有我们不知道的重武器,甚至是装甲车。而且卡兹戴尔原本就有规模不俗的工业和武器黑市。
我们在装备上面有优势,但优势不够明显,贸然决战只会损失有生力量,我们只需要缠住这股敌人,让托勒密军团在正面打开局面就可以了。
敌人在这片区域的部队不会超过2万,就算算上北面过来的援军也绝不可能超过4万。现在他们有超过一半的部队被我们限制住,那么正面就可以以10倍的兵力优势取得进展。
只要拿下普沙普尔、木鹿以及古尔甘三座大城,这场战争我们就算赢了。”号角说道,但是紧接而来的一道命令直接打乱了她的步数。
“那个丽塔小姐,我们的黄王殿下给您写了一封信,要求您现在立刻全军前进,消灭盘踞在牛溪谷的敌军,然后北上插入图兰草原消灭游荡在那里的萨卡兹部队,然后再南下寻找并切断可能存在的龙门物资补给线。”
“什么?!”号角沉默了半晌之后:“姑且不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是你们的黄王殿下,又不是我的陛下。按照我的步骤来打。”
与此同时,在普沙普尔,黑骑士和灰喉等人完善了城防工程,并且派人盯着停留在南岸的安息二团。
这一次进攻他们的就不再是小打小闹的两个团一个营的规模了,而是佩佩派出来的两个装备齐全的整编步兵师,更重要的是经过了几十天的行军,10万规模的部队终于备齐了所需的物资包括药品,弹药,粮食,汽油。
留在南岸的安息二团一边承受着佩佩的质疑和大祭司的辱骂,一边心里疯狂骂娘:【就这300来里的路,你们走了快一个月,你哪有资格搁那羞辱我们!】
事实上不仅是留守在南岸快要弹尽粮绝的安息二团心里骂娘,黑骑士率领的留守部队心里面也是一万个困惑,直线距离200多里,哪怕把山路算进去,也就300多里的路,居然走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到?
这是一路烧杀抢劫过来了吗?
实际上佩佩的心里也是无奈。
10万大军看上去气势磅礴,但是所需要消耗的军需物资可谓是天文数字,佩佩在知道部队有抢劫的行为之后,只是口头劝阻和轻微惩罚,原因也在于这里。
后勤补给是真的不行,即使没有游击队干扰也很难供应,波斯行省本来就是一个物资较为匮乏的区域,而且生产粮食农田也基本集中在大里湖南岸,属于被敌人严重骚扰的区域,粮食很难运过来,而且当地的粮食商人也坐地起价,趁机大捞特捞。
武器弹药也需要依靠维多利亚人的补给,维多利亚的商船在波西斯港口停靠之后,弹药还需要装上火车才能够运往前线,大军虽然已经开动了,但是是粮食弹药都还没有,如果不是根据地方面兵力羸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主动出击的话,那么佩佩犯的这个错,可谓是兵家大忌。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佩佩并没有全部花在赶路上面,而是花在等后勤上面。
直到粮食弹药全部备齐了,佩佩才敢开动大军前进。
“幸好敌人的主力距离我们的补给线都比较远,要不然的话我们可真就危险了。”大祭司看着满载的卡车和马车说:“黄王殿下根据逃回来的败兵的报告,虽然我们在普沙普尔的第一次进攻损失惨重,但敌人的损失也非常的巨大,他们本就寥寥无几的炮弹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过了,而且他们的防御重心也集中在西北高地,我们可以在抵达前线之前,南渡过西沙河。
夺取普沙普尔南部城市,然后逐步向北推进攻向古尔干。”
“渡河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直补给队去救济一下安息二团,让他们尽快攻入城市。我们就去啃西北高地。没有想到,卡西米尔的三连冠骑士居然会投靠萨卡兹人?!算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要抓住这个打败了亚历山大的人。”佩佩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女孩在那里跺着脚说。
“现在驻守在普沙普尔的部队即使得到了民兵补充,也不过四五千人,殿下,您的部队将马鞭枪托扔入西沙江里都能使其断流,又怎么可能攻不下一座小小的普沙普尔呢?”祭司说道。
“也是。”佩佩伸了一个懒腰之后说:“虽然说路加萨尔古斯殿下上一次写信遭到了他们无情的羞辱但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拿我纸笔来,我要再写一封信,劝留守在普沙普尔的黑骑士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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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有一肚子怨言,说吧。”在普沙普尔的城内,黑骑士将煮熟的鸡蛋的外壳拔掉,送到温蒂手中说:“重炮部队是我主动推辞掉的。”
“为什么,明明普沙普尔比牛溪谷更重要?为什么统帅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温蒂可是听说了从北面撤下来的边防部队携带着整整8门105mm口径的重炮,如果让温迪得到了这些炮,她敢保证萨尔贡人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别想攻下普沙普尔。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团长,又不是师长。”黑骑士说道:“敌人的下一轮总攻马上就要来了,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敌人整片的一个集团军,总共10万人。唉,10万人呐,当年在卡西米尔看我总决赛的观众可能都没有那么多。”
灰喉挑拨了一下自己的羽毛,然后说:“但是当时赛场上的10万人如果一拥而上围攻你的话,你能够在你精疲力尽之前才会全部击杀,你被爆裂出来的脑浆,血液淹死的概率都比被他们围攻至死的概率大。”
黑骑士手指一点说:“小燕子,这话我爱听。”
作为普沙普尔最高指挥的三人组晚餐只有一碗非常朴实无华的番茄酱拌土豆,外配一点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鱼虾:“虽然说我平时对伙食没有什么要求,但我在罗德岛的之后,每一顿都是能吃上大肉的...团长,我们的后勤不至于困难成这样吧?”
黑骑士两手一摊,往后一靠,说:“肉有,酒也有,但是呢都被罗德岛过来的那一帮军事顾问拿去吃了。”
“你不看着他们呐?”灰喉在入党之后说话处处向着博士这边:“我们现在是抗击敌人的主力,我们吃的这么差,他们吃那么好,这算什么?”
“就凭他们是巴别塔军事委员会请来的人,这点够了吧?我们跟军事委员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的物资拿着心里也不踏实,还不如吃我们自己老乡送过来的。”黑骑士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将土豆杀了一扫而空,然后说:“更何况土豆管够,鸡蛋那边我也问了有,今天晚上我煎两荷包蛋给你们当夜宵吃怎么样?”
“行吧...鸡蛋好歹也算荤菜。”温蒂突然有点后悔加入十月党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温蒂待在博士这边的时候心里总是更加的踏实,可能是萨卡兹人比较少的原因吧。
“博士那边这几个星期的练兵出成果了,会大概送2000多人的民兵团外加龙门的千来援军过来支援我们,应该是老陈带队。”
灰喉点点头,然后说:“高山地区的山民部落也愿意出兵协助我们这样一来,东拼西凑,我们也能凑个7000多人来组织防御。”
“我推测他们很有可能乘坐大船直接走水路强行登陆城市,我们需要在山上架重炮兵阵地,之前那套把敌人引进来扫射的打法肯定是不行了。”温蒂忍着洁癖将土豆沙拉吃完之后说。
“那我们要不要先把一直盯着我们的安息二团给解决掉?”
“没必要,那一个团本来就需要交给巷战去解决,现在封边反而不好,还是着重加强西北高地的防御,逼他们来打。”黑骑士说道:“血肉之战,恐怕不过如此。”
灰喉抖擞了一下精神说:“我们这边打的越好,师长那边就越安全,只要我们跟师长同时打好了,那么无论是波斯军团还是托勒密军团都得遭受重创。”
在门外面,煌听着里面三人兴高采烈的讨论,心中突然有些向往,想参与进去,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你在这里干什么?偷听机密吗?”灰喉拿着吃完的三个碗准备到水井旁边打水洗碗说道:“接下来战斗会非常艰难,希望你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小燕子,你说话是越来越难听了。”
“我想即使脾气好如你,也不可能跟一个扬言要扭断你脖子的人和声和气的说话。”
灰喉在博士那里学到的一课,就是对于不尊重你的人,你也不需要以尊重回敬。
“你是在讽刺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灰喉说道:“大敌当前,我不想跟你交手,但是你如果真的想跟我打一场的话,那么我绝对会奉陪。”
“哼。”煌捏了一下拳头,然后说:“你还是没有办法理解感染者吗?”
“感染者只是一个身份的标签,并不能用来当做划分阵营的标签。这片大地除了感染者以外,还有无数的受苦难的普通人,更何况生化矿石病的不仅仅是劳苦大众,还有那些剑走偏锋,想要追求法术的位高权重之人。
你难道要为那些感染者而战吗?做梦吧。”
灰喉紧接着说:“作为过来人,我需要奉劝你一句,感染者这个标签走不远的,作为一个慈善组织或许游刃有余,但作为一个军事组织,绝对乏善可成,难堪大用。”
煌沉默的看着在打水的灰喉,不再言语,直接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灰喉猛然有一种预感,这只爆裂菲林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必须分出生死的敌人。
在遥远的鬼门关,守灵人已经完成了秘密部队的集结,悄悄的坐着小舟,载着炸药,武器准备出去刺杀白狼。
“那只白狼我在古籍之中有听说过,应该是维多利亚的高级指挥官,锏在正面战场抓了一个禁卫军首领,我们也得还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