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的昼和夜,光和影正在彼此交错着,而我们也在神之沙阿的注视之下继续前进。”佩佩看着前线进攻受阻的情报,心中有些困惑:“敌人不是说只有不到千人吗?怎么打的这么吃力?”
“安息军团毕竟是那些波斯猪组成的军队,本来就不能够委以重任,殿下,现在看来得我们亲自出手了。”大祭司在那里下令说:“敌人的主力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侦察部队发现,所以我怀疑他们已经撤退到了后方的古尔干根据地进行防守,留在前面的只是用来消耗我们部队的弃子。”
莎草明显有话要说,但是看到祭司奶奶就在前面也不好开口,只能支支吾吾的在旁边低语。
“没错,现在我们需要全速前进,对古尔干进行一个犁庭扫穴了。那个对路加萨尔古斯大帝不敬的巴别塔恶灵,我必须生擒!”
在大祭司离开之后,伊洛玛丽才说:“佩佩殿下,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沿着河流走太远了吗?”
“这有什么,我们的目标普沙普尔就是河流之间的城市,我们的补给线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畅通无阻呀!究竟有什么好担心的?”
“佩佩殿下,你看这个位置。”
伊诺玛丽指着笔直的河流旁边的一个小谷地说:“这个地方是叫火龙地,那里的河谷叫火龙河谷是西沙河的支流所形成的一个河谷,那个地方可以囤积军队,我们为什么不在那个地方留下一个营地呢?如果敌人的部队携带重火力占据的那个地方,居高临下打起我们的补给船,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呀?”
“不用担心,我们的侦察兵一直在搜索敌人的主力,他们的主力从来都没有动过,而且这是战争,战争怎么可能会没有损失呢?仅仅几艘船的沉沦可影响不了,我惩罚巴别塔恶灵的决心。
不过话说回来,伊诺玛丽,让你离开办公室果然是我做出的最明智的打算,你很有指挥军队的天赋。”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哪里比得上那些作战经验才是的将军们呢?我除了研究古文,什么都不会。”莎草摸了下自己疯狂发抖的耳朵说。
“炎国有一句谚语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的前线肯定是尸山血海了吧。”
“怎么可能?”佩佩不以为然的说:“我也是跟随父亲参与过战争的,战争这种东西就是一场大决战的事情,决战失败的那一方会立刻做鸟兽散,坐等胜利的那一方收编,吸收或者遣散。再过多几天,普沙普尔的守军就会如海岸旁边的沙堡一样,伴随着海浪消散了。”
佩佩考古学家的思维仍然让他的政治和军事思想依然停留在上个时代,在这个时代硬碰硬的集团碰撞,没有任何的概念,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萨尔贡军队再一次发动了完全无畏的自杀式冲锋,终于攻下了第一道防线。
两天,1200条人命,就那样永远的留在了西北高地上面。
已经彻底杀红眼的萨尔贡士兵在机枪阵地中搜寻着躲藏起来的打光子弹的机枪手,然后将其虐杀,他们用扁担制作成简易的担架运输着伤员:“吗啡已经没了,还有别的止痛药吗?”
“没有了,给他一个痛快的吧。”几位医者围绕在手臂被机枪打烂的士兵身旁,伤员在那里不停的痛苦的呻吟着,说着要喝水,说着想死。他那个战友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枪结束了他的痛苦。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们不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他们是这场战斗的幸存者,他们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血雾森林,心中感慨万千,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能给死去战友报仇,有恐惧还活着的自己担心前面依然有刀伤火海在迎接着自己。
“长官,我们的部队已经打不了了,一个120人的连队现在只有55个人活着,如果把伤员也刨去的话,只有24人还能够继续战斗。”
平时拿着机关枪在后面督战的长官在看到此等场景之后,也微微点头说:“我写份报告吧,把你的眼泪擦一擦,死掉的人是不可能回来了的,眼泪流多了,你的视线会变得模糊的,到那时候你更看不清楚四面八方的敌人。”
在幸存者的眼里,现在的世界是一个白的,红的,黑的,焦色的混合的大世界,但是整个世界燃烧殆尽之后的灰烬,他们立足在这废土中,只想看着前方的黑暗。
“什么?继续前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的部队已经不可能再前进了!”
军官的这一番话,将躺在地上休息的士兵瞬间惊醒,他们悄悄的聚集在军官的身旁,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表情同样惊讶的长官。
“大人,我的部队真的打不了了,先撤下去...”
【我会给你的军队补员,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攻下普沙普尔。我方的装甲部队马上就要赶过来了,必须得将山路打通,要不然蜿蜒曲折的路段对于装甲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如果山路没有打通,那么接下来的木鹿平原镇的决战依然要让你们的血肉之躯去填。】
“我们现在连普山普我外围的高地都没有打下来,还在说木鹿?长官,我们难道就不能轮换吗?我的部队现在士气非常的低落,强行让他们进攻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呀?!我求求您了,跟亚历山大将军好好...”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萨拉汉,继续进攻吧,前面并不一定是死路。】
就在下宫的士兵们心灰意冷的时候,通过第一轮战斗打出优势的黑骑士并没有浪费时间,就是抓紧时间进行第二轮防线加强。
在黑骑士的怪力和几千名三明的努力之下,西北高地被打造出了两道斜坡,现在萨尔贡军队只不过是突破了第一层而已,还有一层在等着他门,他们想要将旗帜插在高地之上还得在付出上千人的鲜血。
温蒂并没有将炮放在居高临下的位置,因为根据灰喉送回来的情报,敌人空军部队很有可能投入作战,放在太显眼的地方会让自己们来之不易的重炮毁于一旦。
“咱们刚才这仗打的不错,但是不能放松警惕,切记,不要同情我们的敌人。”灰喉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双眼明确的看了一下米格鲁,在刚才的战斗之中,这位从玻璃玩儿过来的雇佣军人是表现最差的那一个。
如果放在古代,在那个集结方阵对冲的时代哪怕是最笨的骑兵也能一眼发现米格鲁这个天大的破绽。
是这个拥有散兵坑,霰弹枪以及手榴弹的时代拯救了这个手持护盾但却胆小腼腆的女孩。
“你是第一次上战场吗?”灰喉在结束会议之后拉着米格鲁到角落里进行谈话说。
“如果适应不了的话,就去后勤部或者医疗部吧,没必要逞强的。”
“不...不是的,灰喉长官,我...我需要力量。”
灰喉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在过去他帮助感染者的时候,多身患重疾的矿石病患者也会说出类似的话,但是灰喉也亲眼见过拥有今天法术的矿石病患者。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扭断了灰喉父母与朋友的脖子,并且一拳震碎了尸骨:“我们的博士发的大字报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我觉得告诉你非常的合适——路线错了,力量越强,越可怕。
你因为什么渴求力量呢?”
“现在的玻璃娃儿就像是压缩的火药桶,只剩一根引线就能够将其引燃,我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园和祖国变得四分五裂,我希望用我的力量去守护它,我来到这里就是希望历练自己的心性,如果在后面的话,我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我希望继续战斗下去。”
灰喉用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个女孩:“那好吧,接下来战斗你注意好安全,有不懂的可以问翎羽她们,她们战斗经验丰富,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掩护你撤退。”
灰喉可不会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调节手下干员的心理问题上面,还有更重要的防御体系,等着她去建立呢。
“我会加油的!”
“我知道了。”灰喉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接跳进了河中,她需要游回城里向黑骑士锏做汇报。
“第一条防线现在虽然已经被突破了,但是敌人的损失非常惨重,我并不建议将全部的精力放第第二道防线的巩固上面,我建议派出一支突击小分队杀入到敌人的正中将其逼退,如果能够将敌人的炮兵阵地摧毁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灰喉分析说:“敌人目前的损失至少在上千人以上士气非常的低落,而且根据我们截获的电报,后方大本营仍然在催促他们尽快进攻,督战队和增援的弹药已经在路上了,我们需要在援军赶到之前将他们的先头阵地打掉。
给我一个营,我就能够在今天晚上做到这点。”
黑骑士用武器挑开了窗户,看着外面朦胧的太阳说:“你还有大概16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已经足够了。”
灰喉说道:“对了,团长,我有件事情需要问你。”
“说吧。”黑骑士亲自倒了一杯黑豆茶递过来说:“根据地现在条件困难,就连博士自己都在喝这种难喝的茶,赫默跟我刚开始喝的时候还很不情愿,但现在也习惯了。”
“加入十月党需要有什么条件吗?比如退出巴别塔。”
“哦?”
黑骑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战士:“你想说些什么?十月党是一个很自由的党,不会对你的人生有什么限制的。”
“不,我并不是对党有什么困惑,主要是我想离开那个我生长的地方,罗德岛。”灰喉说道:“团长,我的父母就是死在感染者手中的俄罗德岛是一个收容治疗矿石病患者的大医院。我的父母生前都是相关的志愿者,我本来也打算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帮助感染者的。
可是我却发现周围的感染者却反过来正在歧视我,我疑惑他们的痛苦和苦衷,他们却因为我的不理解而攻击我。”
“博士说过自身的立场与所在的阶级决定了一切,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出身优越是医生世家,受过良好的教育和军事训练,你不理解他们是很正常的事情,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他们反过来的攻击和恶语相向加剧了你不理解的立场。
在这个问题中除了让步以外没有任何解决办法,但你在罗德岛的时候,感染者是大多数,你不得不让吧。”
灰喉说道:“团长,你跟博士读了几堂课念起经来就这么厉害了,要是我上个几个月的课,会不会变成一代圣贤呐?”
“小燕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黑骑士绕到灰喉后面给她做了个按摩说。
“没错,尤其是一只爆裂迷彩菲林,哦,请允许我用那么抽象的称呼,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比喻。她在看见我之后甚至威胁说要撕烂我的嘴。我去向凯尔希医生咨询此事...
她却说当我们共赴生死之后,就会彼此理解了。”
但是...我开始怀疑魔王殿下的救世观念到底...嗯嗯,到底可不可行?直到我来到了古尔干,看见了你们。”
“你见过博士了?”
“在战斗开始之前,我回去汇报过一次工作,那个时候你正在和士兵们一起修建防御阵地。”灰喉说道:“我很喜欢霜星,我也很喜欢现在队伍里面的感染者。
我这才发现感染者不应该成为一个标签,一个独特的身份。感染者与普罗大众一样,没有区别,我们需要的是为那些没有帮助的人,而战。”灰喉非常郑重的站了起来说。
“团长,我希望由你来做我的入党介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