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雄的一声令下,战斗正式打响,李雄率先发起进攻。但他没有一下子投入全部战力,而是先派出三千骑兵发起试探性攻击,向着谯登的阵型呼啸而来。
这三千骑兵的统领者名叫杨定,是一员宿将,只因不是李雄的族人,一直未受重用,但凭借过人的军事素养始终在李雄麾下占有一席之地。
谯登严阵以待,等到杨定进入弓箭射程后才下令射击。但杨定的作战经验极其丰富,进入弓箭射程后立即拨转马头,向着左右两侧奔驰而去,同时引弓还击。
此时,战场上刚好刮起了一阵西方,杨定麾下骑兵可以将弓箭射到谯登阵营中,谯登麾下步兵却不能射到他们身上,一时间吃了个大亏。
谯登及时变阵,让弓箭手退后,盾牌兵顶在最前面。不料,他刚刚变完阵,杨定下令骑兵马上收起弓箭,手持长矛向盾牌兵冲锋而来。
幸好谯登早有所备,盾牌兵向前移动的同时,长枪手紧随其后。当那些骑兵冲到面前时,一丈二尺长的长枪已经顶到了最前面,猝不及防下也吃了个大亏。
杨定见第一波冲锋失败后,便让后面的不再盲目发起冲锋,而是将手中长矛掷了出去。由于距离较近,长矛自身重量也不轻,杀伤力相当惊人,毫无防备的长枪手纷纷倒地。
谯登脸色一变,再次变阵,弓箭手和盾牌手一对一组队,盾牌手在前抵挡长矛,弓箭手在后寻隙发起反击,双方都在斗智斗勇,主要靠的还是士兵个人能力。
于是,杨定的三千骑兵和谯登的八千步兵进行了一场残酷的攻防战,骑兵凭借更强的机动性或用弓箭或用长矛,随机应变的轮番发起进攻,谯登的步兵也随之变化阵型。
从场面上来看,杨定的骑兵始终未能突破谯登的步兵阵营,但相对来说,谯登的伤亡比例更高,差不多每死亡三名步兵才能杀死两名骑兵。
对眼前发生的战斗,李雄看得一清二楚,他显然没有料到谯登的步兵竟然这么顽强。恼怒之下,他转过身对李琀道:“给你三千骑兵,务必冲破他的阵型!”
这是李琀第一次单独指挥这么多骑兵,李雄看中的就是他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而李琀也果然浑身热血沸腾,大声道:“末将遵命,不破此贼誓不回还!”
披挂整齐后,李琀一马当先,领着三千如狼似虎的骑兵直冲谯登的步兵阵营,之前发起试探性攻击的杨定则暂时退了下来。
和杨定相比,李琀的战法显得更为简单粗暴,没有任何试探和躲避,只朝着一个方向像楔子一样狠狠楔了进去,想要硬生生将谯登拦腰截断。
“年轻人,你还嫩了点!”谯登冷哼了一声,下令步兵主动让开通道,然后变成两个阵型。
李琀显然没有意识到谯登的应变竟然这么快,愣了一下,重新集结麾下骑兵向其中一个阵型冲刺,想要通过反复的冲刺撕烂谯登的阵型。
但谯登已经看穿了李琀的企图,下令阵型靠得更紧密一些,将长枪手摆在最前面,弓箭手和盾牌手混编,尽量给李琀造成更大的伤害,同时又不与之硬拼。
凭借兵力优势和强大的冲击力,李琀再次成功撕开谯登的阵型,正当他准备散开骑兵绞杀那些步兵时,眼前蓦然出现了另一个步兵方阵,缓步向其推进。
“好胆!”李琀勃然大怒,再次如法炮制,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发起冲刺。而就在他对这一队步兵发起冲锋时,刚被他撕裂的那一队步兵重新完成了集结。
就这样,李琀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之中,他依然可以撕开谯登的步兵阵型,但每次需要的时间越来越长,付出的伤亡也越来越多,因为对方更知道如何去消耗他了。
身处战场之中,李琀只是感觉有点疲累,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身在外围的李雄却看得一清二楚,再这么下去,李琀会被活活累死或者耗死。
一念及此,李雄下令鸣金收兵。对于李雄突然的收兵,李琀颇有些不解,但看了看麾下累得气喘吁吁又面露解脱之色的士兵,他似乎明白了过来,当即集合阵型撤退。
李琀撤退时,谯登并没有下令追击,一来临近中午,已经不适宜作战;二来自己并没有吃亏,甚至占了不少便宜;三来拖下去只会对自己有利。
退回各自营地后,双方都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马,谯登大概损失了一千五百人左右,李雄的损失竟然达到了两千人。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伤亡数字,但以他们对战场的洞察力,不难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
所以,谯登在营地里和颜悦色的慰问受伤士兵时,李雄坐在城中大生闷气,饭都吃不下。
“陛下,臣鲁莽了,请陛下治臣之罪。”看到李雄这样子,李琀连忙跪地谢罪道。
李雄抬头看了李琀一眼,叹了口气,略显疲惫道:“起来吧,这事儿不能怪你。”
李琀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诚恳反思道:“臣太低估谯登了,如果能像杨将军那样,何至于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呢?”
李雄看了一眼杨定,面露微笑表扬道:“杨将军不愧是老将,今天的表现有名将之风。”
“陛下过誉了,臣愧不敢当。”杨定谦虚道。
李雄摆了摆手,让他不必自谦,然后阴沉着脸道:“那下午就按照杨将军的战法跟他打。朕就不信了,骑兵还耗不过他步兵!”
吃过午饭后,李雄让麾下士兵整整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主要还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待到日头没有那么毒辣后,他重新集结麾下骑兵,以正常行军速度向谯登的营地进发。
再次踏上战场,李雄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沮丧感,他本以为凭借自己最精锐的骑兵可以摧枯拉朽般击败谯登,结果不仅没能达成所愿,还损失了两千兵力。
而且,留给李雄的时间似乎并不多了,很可能只有一个下午,刘琨就算今天到不了,明天也一定能到。想到这里,李雄心中更加烦躁,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