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我之后呢?封为美人还是保林呢?”荀眉追问道。
这姑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司马遹彻底被她整无语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眉儿,不得胡说!”荀组脸色一沉,又对司马遹道:“小女口无遮拦,请殿下见谅。”
“我知道殿下是有过太子妃的,所以故意咄咄逼人,想看看你对她还有几分感情。”荀眉一脸得逞的表情道:“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你若真的攻破洛阳,想恢复王姐姐的太子妃之位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也不会生气的。”
司马遹又是一阵苦笑,还好刚才没有直接承诺立她为太子妃,不然现在就被动了。
计议已定,第二天一大早,司马遹亲自带着一万人奔赴成皋。将接下来的战略告诉司马虓后,司马遹又和司马虓一起带着所有的骑兵和五千步兵一起北渡黄河。
如此一来,留守成皋和荥阳的各自只有五千人,而且全都是步兵。
当天傍晚时分,司马遹一行抵达河内郡的温县。这是司马氏的祖坟所在地,平日里有两百士兵在此驻守,看到司马遹后,既无心也无力和他作对。
既然来了,好歹也得去祭拜一下,司马遹和司马虓准备了太牢之礼祭祀了一遍司马氏的列祖列宗,司马虓嘴里还念念有词,将贾氏的罪行狠狠数落了一番。
“太傅了解河内太守裴整吗?”祭祀结束后,司马遹问司马虓道。
“殿下是担心裴整抄咱们得后路吧?”司马虓不以为然道:“殿下无需担心,裴整就是一腐儒,能有什么作为?况且,河内根本也没多少兵。”
“话虽如此,本宫还是觉得应该派个使者去争取一下他,至少可以支援一下咱们的后勤。”
“殿下言之有理,殿下准备派谁去呢?”
“让荀绰去吧。裴整出身河东裴氏,也是世家大族,荀绰去正合适。”自从荀眉上次立功后,荀绰一直心怀愧疚,现在就给他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吧。
“殿下言之有理。”这句话几乎都快成司马虓的口头禅了。
于是,司马遹连夜将荀绰派出,荀绰欣然受命,表示一定要说服裴整附义。
第二天,司马遹和司马虓带领一万五千人用了半天时间抵达富平津的河桥,先派几十个范阳王亲卫伪装成行人将守卫河桥的士兵全部处决,然后悄无声息的渡过黄河,再用半天时间奔袭至首阳山修整。在首阳山安顿好后,天色已经大黑。
首阳山虽说是邙山的最高点,但最高海拔也不过三百多米。邙山大部分都是黄土丘陵,只有首阳山分布有大片山林,适合隐藏军队。
“殿下,我们明天就直接攻打洛阳吗?”临近大战,司马虓颇有些紧张。
“太傅觉得我们胜算几何?”司马遹反问道。
“眼下洛阳城里大概还有十万兵力,凭咱们这一万五千人,难啊。”司马虓苦着脸道。
“所以我们不能硬拼。”司马遹悠然道。
“我就知道殿下另有妙计。”司马虓大喜道。
“也算不上什么妙计,纯粹是被逼出来的。”司马遹苦笑道:“明天,我会亲自带着一万骑兵下山进攻洛阳,到时候一定会失败。太傅就带着五千步兵在首阳山埋伏起来,等到追兵进入你的弓箭范围内,你就用弓箭伺候你们,一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还是我去攻打洛阳吧,殿下亲自去太危险了。”司马虓反对道。
“本宫之所以要亲自去,是因为朝廷军队看到本宫后才会不顾一切的追击。”
“这。”司马虓一时语塞,然后坚定道:“殿下放心,我一定能将这五千人的伏兵发挥到极致,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荀奕插话道:“我看这首阳山虽说没什么大树,小树还是不少,太傅不妨砍伐树木做成标枪,可以弥补弓箭之不足。”
“少傅言之有理,我马上命人去办。”司马虓大喜道。
第二天早上,司马遹比平常要晚起了半个时辰左右,等到他慢腾腾的起来洗漱时,司马虓一脸焦急的问道:“殿下,今天就要大战了,你怎么能起这么晚呢?”
“不急,等我们用完早膳刚刚好。”
“已经错过最佳时间了!”司马虓痛心疾首道:“现在去攻打洛阳,洛阳的兵营刚好在操练,不正好拿咱们练手吗?”
“太傅不要急。”司马遹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本宫今天是诱敌,不是要攻入洛阳。”
司马虓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道:“殿下是故意让朝廷军队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啊。”
“正是。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就算是趁着天色未明侥幸攻入了洛阳城内,终究还是无法完全控制洛阳。到那时,我们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明白了。殿下曾说过,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给洛阳施压,迫使洛阳生变。”
吃过早饭后,司马遹和田徽、荀奕一起领着一万骑兵走出首阳山,然后故意短暂的休整,等到出发时,司马遹还特意让人擂起战鼓、高声大叫,动静越大越好。
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司马遹已经领兵冲到了石楼附近,前方已是一片开阔地。
就在这时,司马遹看到从洛阳城中冲出一支骑兵,粗略估算,大概有两万人。众寡悬殊,这场戏其实不需要太多演技,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司马遹忽然一阵心酸,今天注定会有很多人埋骨洛阳。
来不及细想,司马遹刚刚约束好阵型,对面的那支骑兵已经出现在眼前,铠甲鲜明,器械精良,比自己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至少强了两个档次。
不一会儿,几名将军簇拥着主将越阵而出。看清主将的面容后,司马遹心中一惊,赫然是淮南王司马允。司马允只比司马遹大六岁,身形彪悍,气魄威严,可谓天生将才。
“淮南王,好久不见啊。”司马遹主动打招呼道。
“广陵王,咱们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司马允微微笑道。
司马遹被立为太子前曾被封为广陵王,司马允今日如此称呼他,到底是他个人的想法,还是代表了朝廷的共识呢?但不管如何,都代表了对司马遹的认可,司马遹对此也表示一定程度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