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溱溱抬眸，眼里的戏谑尽显。
她轻松地往四周看了看，嗯，人蛇还挺多的。
“喂，我有密集恐惧症，你们这些人头，能不能走远一些？”
“荒谬！”
程阅脸部的鳞片全部炸开，它眼里的猩红更甚。
就让她在海底爆裂吧。
普通人的身躯，承受不了这里的气压。
不用他做什么，这女人就会瞬间死在这里。
原本他在船上的时候，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有些欣赏她身上的那股聪明劲儿，因为其他人都太蠢了。
只可惜，没想到她也这么蠢。
现在这种场面，乖乖束手就擒是她唯一的出路，如今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胡言乱语，怕是真以为他拿她没有办法。
“真是可惜了。”
程阅黑沉着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很快，江溱溱察觉到环绕在自己身边的保护圈正在一点点缩小。
最后她感觉还有薄薄一层紧贴着自己时，程阅停下了动作。
“如果你现在把东西交给我，我能保你一命。”
江溱溱目光平静。
“我江溱溱的命，是靠我自己挣回来的。没有人能够决定我的命，包括你。”
程阅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怎么听怎么诡异，回荡在辽阔的海水中，却又被海水包裹，十分沉闷。
他收走了最后一层保护江溱溱的东西。
他别过脸。
这样美的人就这样消散在海底，他还是于心不忍的呢。
只可惜，想象中的爆裂声并未响起，海底还是一片平静，连水波都未曾动荡。
程阅疑惑回头，只见江溱溱在原地从容不迫地望着他，甚至还歪着头朝着他挥了挥手。
“程阅，你好呀。”
程阅的白色瞳孔骤然一缩！
这女人居然在没有保护罩的情况下，身体既没有爆裂，还能够说话！
“你是谁！”
程阅的眸子眯着，蛇身不安地扭动着。
“江溱溱啊。”
江溱溱抬手捂住了哈欠。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让手里的东西出来了。
江溱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惊恐地看着手心里滑落的东西。
“啊！掉了！”
程阅给周围蠢蠢欲动的人蛇使了个眼神，快速扭动着身体准备接住向下掉落的东西。
江溱溱一动不动，无辜地看着周围全部往她这里冲过来的人蛇。
啧啧啧，还真是可怕，这么多人头。
虽然长得不像人，但就是因为半人半兽，才让人更恐惧。
江溱溱闭上眼，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3，2，1。”
数到“1”的时候，她满意地感受着海底的震荡。
人蛇的动作纷纷停了下来，它们疑惑地望向某处。
程阅更是翻滚了一圈，闭着眼睛。
刚才掉落的东西内突然迸发出金光，害他的眼睛被狠狠刺了一下，此时闭着眼似乎还有重影。
“呼——”
整个海底开始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程阅猛地睁眼，在海底漂浮的乱石中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溱溱。
“你到底是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唤醒水兽！
江溱溱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无奈。
“江溱溱呀。”
话音刚落，一条粗壮的蛇形巨兽从远处快速移动过来。
原本海底没有光，可是程阅的异能能够凝聚水球聚光，所以海底并不像墨一般的黑。
可是，那巨型生物它游过来的时候，遮挡住了上空所有的光，让原本就昏暗的海底变得一片漆黑。
黑暗中，这些环绕在江溱溱周围的人蛇兴奋地扭动着，睁着红彤彤的眼睛，鳞片一片片炸开，就像是某种欢迎仪式。
嗯，江溱溱又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
好困好困啊，她想睡觉。
在江溱溱缓缓往下坠落的时候，那巨形生物用身子稳稳地托住了她，并在她即将消失的水球保护上增加了厚厚的一层保护罩。
巨型生物在看着江溱溱的时候，眼里翻起了惊涛骇浪，混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深深的懊悔。
程阅看着那水兽，眼里的震惊和欢喜化作了一声“师父！”
水兽一个眼神扫过来，程阅便自觉地闭上了嘴。
师父嫌他吵呢。
不过，江溱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师父他会像是托运什么珍宝似的，稳稳当当地把她拖着，回了它们的住所。
程阅眼神复杂地望着被师父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的江溱溱，原先眼里的不屑和傲气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和无所适从。
师父好像认识江溱溱？
那她醒来告状怎么办……
……
船板上，江愉浑身湿漉漉地从船边爬了上来。
他在看见柳茹的一瞬间，便暴怒地冲了过去。
他站在呆滞地瘫坐在地的柳茹面前，身上的衣服在往下滴着水，水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今漩涡已经闭合，海面恢复了风平浪静，连带着天空也亮了起来。
江愉发出“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他攥起拳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柳茹，他一拳头打在了柳茹靠着的船板上，距离她的耳朵只有不足一寸。
拳头收回时，江愉颤抖着手，手的关节处开始往外渗血。
他真的很想一拳打在这女人的脸上。
他清清楚楚看见柳茹突然就往主人的方向冲过去。
江愉知道，主人是想用怀里的东西试探那条人蛇，而那条人蛇看起来也暂时不会发起攻击，于是他放心地在楚向舟身边保护他。
只是他会时不时看过去，担心地看一眼，又把眼神收回。
只是没想到半路冲出个柳茹，她握着匕首就冲了过去，像是故意激怒那条人蛇。
她如愿了，因为那条人蛇啃着她的肩膀就把她甩到了海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那条人蛇卷着主人就跃入了海里。
他愣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楚向舟跌跌撞撞地冲到船边，大喊“抓紧我的手”。
他这才反应过来，扔下匕首就冲到船边，却只看见那条人蛇跃入海里时溅起的一些水花。
他下意识便看向楚向舟拉上来的人，却只看见了柳茹一人。
柳茹被拉上来以后，目光呆滞，跌坐在地，头发凌乱，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撕烂，露出里面的皮肉和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