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躺在病床上,脑子里一片混沌,理不清这些信息,唯一肯定的是,她昏倒和在他家里喝的那杯茶有关系。
韩以歌进来,今夏没有任何反应。
少了那层病弱的虚伪,一身黑色西装的韩以歌,又回到了那个高不可攀的董事长,甚至多了一些成年男人对女人的侵略性。
“身体好了吗?感觉怎么样?哥哥带了晚饭给你吃。”
韩以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提着一个保温桶,打开,香气扑鼻。
今夏对他极为抗拒,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一眼都不看他:“你的东西有毒,我不吃,你拿走。”
她还是无法想象,一个傻子,变成聪明人,又变成一个坏人的过程,明明韩伟霖骗了她的财产,他已经不需要为了钱,去做那种肮脏的交易。
“怎么可能有毒?还在生哥哥的气?”韩以歌不为所动,问:“你不想见凌薇,以后我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他想握今夏的手,但却被今夏甩开。
脏兮兮的。
他也不气,笑着包容:“怎么?就为这点小事,你连哥哥都不要了?”
“小事?你好这一口吗?”
今夏时刻记得之前的谈话,问韩以歌:“把你的女人送出去勾引别人,等她回来,又心无芥蒂的接纳?”
他是曹操?
钟爱别人的老婆?
“怎么说,凌薇也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总不能把她给抛弃了。”韩以歌没显示出对凌薇的喜爱,颇有些无奈的说:“若不是碰巧她长得像喻天晴,我也不会把她送回国,这件事错的仍然是贺怀喻,是他和你结婚的心不坚定,我只是正好给他下了台阶。”
不是碰巧,今夏心里清清楚楚,方策已经告诉她了,凌薇只是长得有点像喻天晴,是韩以歌让方策给她整容,成了喻天晴的样子,故意在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把凌薇安排回来。
贺怀喻有问题,不代表韩以歌就完全无辜。
“但是我看见她……不,我想起她那张脸,做淫荡的动作,我就恶心。”今夏摇头,试图消散凌薇放荡的形象:“她抢走了贺怀喻,我不能接受她当我的嫂子,更不想听她叫我好妹妹。”
“小心头晕。”
韩以歌怕她头晕,连忙按住她的头,道:“就是个小玩具,哥哥不会娶她的,哥哥给她一笔钱,安置她出国,好不好?”
“真的?”
今夏惊喜,又觉得自己情绪外露,收回喜悦,变成冷淡脸,道:“我不稀罕,你爱留着,你就留着。”
“说什么傻话?只要你不生气,哥哥立刻解决她。”韩以歌察觉她的微表情,脱下手套,摸摸今夏的头:“你是哥哥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哥哥不会骗你。”
最重要的把柄吧?
今夏藏起自己的想法,倔强的偏过头,不理韩以歌:“可是你骗我,你说你快死了,其实是骗我的。”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对韩以歌提要求:“我给时寅打电话,他不接,一定是生气你举报他,你赶快去撤销,我来劝他以后不当警察了。”
“不然,我还是不能原谅你。”
果然,韩以歌露出无奈的表情,道:“夏夏,这件事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不是为所不能?”
“哥哥不骗你,你换到住院,时寅跑到医院,不分青红皂白把天景打致重伤,天景到现在还没醒。”
“不可能!”
今夏不相信,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拉住韩以歌的胳膊:“时寅不可能打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她的姿势微微向前倾斜,宽松的病号服解开了两颗扣子,正正好露出左胸前的半片白皙滑嫩,若隐若现的吸引。
韩以歌视若无睹,淡淡的说:“受害者是天景,他坚持不和解,我也没办法。”
刚刚没醒,现在又坚持不和解,他口中没有一句实话。
但今夏心中已经有数,韩以歌刚刚装的很完美,如果他的喉结没有大幅度的滑动的话,她一定以为方策的判断错误。
但很明显,他有反应。
“那我去找天景,我去求他。”
今夏跑下床,光着脚刚跑出两步,就被韩以歌从背后抱起:“你病还没好,先回去休息。”
他本可以在今夏一动的时候,就制止她,却要等她跑出去了,才过来抱她,韩以歌的亲近极为隐蔽。
今夏抓住这个机会,搂住韩以歌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去贺天景说,让他不要追究。”
“这……可能有点困难。”韩以犯了困难,提议:“不如你先安心休息,等天景醒了,你再和他说。”
韩以歌加了一句:“警局的人不会为难时寅,你暂时不要去找他。”
他想杜绝今夏和时寅之间的消息联通,殊不知今夏所有的内容都已经知道了。
警局有局长他们,当然不会为难时寅,甚至还在想尽办法把时寅救出来。
韩以歌没待多久,先去看看喻天景。
今夏有一整晚的时间,冷静下来。
局长临走的时候,避过方策,悄悄说了一件事:地震之前,街道监控拍到喻天景去见过容慎言的母亲,他母亲的死,可能和喻天景有关。
这些年,时寅一直联络国外的警察,调查当年的绑架案,韩以歌知道他会为父母报仇,所以要斩草除根,杀掉所有有威胁的人。
警方这边,他们要找韩以歌和“x”来往的“通道”,同时警局还要锁定为韩以歌保驾护航的高官,最终将‘x’绳之于法。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今夏知道,如果现在保不住时寅警察的身份,他报仇的路将会更加困难。
……
第二天,医院这边传来喻天景清醒的消息,韩以歌过来,一起陪今夏去看喻天景。
“他伤得有点重,暂时别刺激他,顺着他的意思说话。”韩以歌叮嘱今夏,生怕她会刺激喻天景。
事实上,喻天景确实伤得很重,脸上没有一块好地方,手和脚还打着石膏,可见时寅当时真的以为他们下毒害她,才会下死手打他。
可今夏心里只担心时寅的手会不会疼,怕他们会拿时寅练过做文章,给时寅罪加一等。
喻天景见今夏进来,没说话,指着床边的位置,问道:“你好了?”
“嗯,医生说只是伤心过度。”今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前人极有可能是杀容慎言母亲的凶手,她不能轻举妄动。
“那就好,韩先生不用背黑锅了。”
喻天景安心了,好像很关心今夏的身体一样,道:“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韩先生一定会剁了我。”
“你不用和我绕弯子,他打你的责任我来负,损失我来赔偿。”今夏低头,直截了当地说:“能不能不告时寅?”
他们为的就是今夏低头这一刻,她不信他们会假意推辞。
“好呀,不告他。”
果不其然,喻天景果断答应,包着纱布的手想摸今夏的脸,却被她躲过去。
喻天景也不失落,紧接着提出自己的要求:“可是,今夏,现在的情况,韩先生肯定不能接受他,你得和他分开。”
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但今夏不明白,喻天景对韩以歌的服从程度,已经超出常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忍受凌薇?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追我?”她问喻天景:“韩以歌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吗?”
他根本不喜欢她,装的再像,眼神骗不了人。
“那都不重要,没有韩先生,就没有我现在的人生,他是我最大的恩人,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喻天景毫不掩饰对韩以歌的崇拜,他就是他世界的主宰。
怪不得他敢以身犯险,敢杀容慎言的母亲,敢让时寅打他,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今夏,在韩先生眼里,你最重要。”
喻天景知道今夏想不通,因此换了一个说法:“韩先生的生意很庞杂,国内只是一小部分,而我想要得到韩先生完全的信任,拿到国外生意的‘通道’,就只能和你结婚。”
通道。
就是联络“x”的方式吗?
连喻天景也没有资格接触?
拿到通道,是不是意味着能抓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