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道长的事情,我自是急忙要回苗寨,好命人去探查一番才是。
幸而有蛊虫引路,我们一路上紧赶慢赶,也就两天的光景,我跟朵朵终于回到了苗寨。
我们一进苗寨,就发现苗寨里空无一人,连个声响都没有。
朵朵看着空空荡荡的寨子,有些担心,我心里面也有些不安,但还是赶忙安慰道:“寨子里整洁并无慌乱之相,应该是去找我们去了。”
说完我便走进苗民的屋子里,把他们平日里收集的用来烧火牛粪羊粪猪粪拿出来,堆在寨子的高处。
做完这一切,我又跟朵朵说道:“平日里寨子要集合,都是用的什么方式,你快用这种方式,去叫大家回来。”
朵朵一听,也是明白我的意思,赶忙朝着戏台跑去,不多时,戏台那里就响起了洪亮的鼓声。
若是仔细听,这鼓声还有特别的节奏。
随着戏台那边鼓声响起,我这边也点起来这些粪便,不多时也是一个浓烟冲天而起。
做完这一切,我就跟朵朵坐在戏台下面等着大家回来了。
青鱼武功最高,而且苗寨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她的爪子最是善于攀岩这种绝壁,自然是最先回来的。
“校长,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青鱼冲进我怀里说道,然后看着只有我跟朵朵两人,语气十分不满,问道:“阿大不是说他留守嘛,怎么没见到人,莫不是在哪里躲懒去了不成。”
“我们回来就没有看见人,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吧。”这谁还没有个三急啊,我又不是那种看不得别人休息片刻的奴隶主,自然不以为意的说道。
“擅离职守,该罚。”青鱼恨恨的说道,
说完又看到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个乞丐一般,更是心疼的不行,带着哭腔说道:“校长这几日受苦了,都瘦了,先去沐浴更衣,换身衣服吧。”
朵朵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担心蛊王得很,也要赶快回去见见蛊王,正好我也就去洗澡,换身衣服,也就分别,不提。
话说寨子里的人都出去寻我跟朵朵去了,哪里有热水给我洗澡,而且我心里面忧心道长的事情,也是没有心思享受。
我便用凉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上了青鱼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青鱼又重新给我束发。
“校长,这事有些蹊跷。”青鱼沉重的说道。
“你查到了什么?”我自然知道事情有蹊跷,也是轻声问道。
青鱼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我说道:“我在唐山身上搜出了装合欢散的瓶子,别的都没有问题,只是这瓶子的量有些不对。”
我对合欢散全无了解,但是青鱼既然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我也有些严肃的说道:“仔细说说。”
青鱼见我让她仔细说说,也是说道:“且不说朵朵姑娘有蛊术护身,就是一个全无内力的普通弱女子,吃了整个瓶子的药,也只能持续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也不短了,不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示意青鱼继续说下去。
“可是蛊术说直白点就是一种慢性毒药,最快的蛊也得三个时辰才能把人折磨死,校长你武功高强,至少能坚持一天。”
“你的意思是,设局之人并不想弄死我?”虽说是问青鱼,但是我已然是笃定,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会不会是唐山偶然得了这药,故而对药效也不甚清楚?”
其实这话就是废话,这种可能性青鱼不可能想不到,既然没有说,那就是排除了的
果不其然,青鱼立马说道:“断无可能,别看这药龌蹉,所用药材却都是极其名贵的,怕是把整个寨子卖了,也买不起他手中那一瓶。”
我心下已有了想法,青鱼又说道:“而且这药有一味原料是东海才有的,做好了之后最多也只能保留三个月,过了时间就药效全无,我查过了,这药只可能是京城快马加鞭来的。”
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做了这么一个局,要不然就是不想弄死我,要不然这就是局中局里面的一个小局,为了整个大局考虑,现在还不能弄死我,但是不论是哪种都很麻烦啊。
就在我在暗自思量此事的时候,阿大却是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趴到在我脚边,抱着我的大腿嚎道:“殿下,殿下,你可回来了,都要吓死奴才了。”
“你这几日可是照吃照睡,我可没有看到你有半点被吓死的样子。”青鱼心中恼怒阿大擅离职守,自然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奴才冤枉啊,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断然是不会有事情,奴才又自知不善寻人之法,这才巴巴的在寨子里面等着殿下回来,哪里有你说的照吃照睡。”阿大情真意切,我差点都要信了。
“你入宫前乃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你说你不会寻人,怕是天底下都没有会寻人的了。”青鱼又阴阳怪气的说道。
阿大别的本事不大,这么些年混迹深宫,最是会抵赖。
听青鱼阴阳他,也是赶忙说道:“青鱼姑娘也是说入宫之前的事情,我入宫都这么多年了,那些本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眼见阿大狡辩,青鱼也没有跟他继续争论这个,而是幽幽的说道:“你说你不善寻人,这事儿我且不与你争了,但是你擅离职守,难道还能狡辩不成。”
阿大无话可说,只能一个劲的磕头赔罪,青鱼冷笑一下,继续幽幽的说道:“都说北境军军纪严明,就以阿大你的所作所为来看,怕是以讹传讹吧。”
外面的镖师听了这话,纷纷把头探进来看了看。
青鱼恨屋及乌,连带着这些镖师都有些看不惯,骂道:“看什么看,难道阿大擅离职守是假的不成,你们有本事做,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
镖师们见青鱼彪悍,此事又的确是阿大有错,那群镖师一个个也不敢多辩驳,只能灰溜溜的把头伸回去,装作没有听到。
话说青鱼这话都诛连到北境军了,但是阿大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一个劲的磕头认罪认罚。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缘由,便不想再说这个,只是朝着青鱼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说话文雅些,小心嫁不出去。”
我给了青鱼一个了然的眼神,青鱼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娇嗔道:“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在校长身边。”
“你可没有蛊术防身,最好还是注意一点,可别着了某些人的道。”我笑道,“收拾好了就出去吧,我倒要看看那唐山到底有什么好狡辩的。”
阿大听了这话,身体明显一滞,只是片刻,便又成了往常那个忠心奴才,迅速的跟了上来,小心的伺候在我旁边。
我在一众镖师和学生的簇拥下,不多时就来到了寨子里的祠堂里。
一进祠堂,就看到原本苗王的位置空着,其他人按照各自的位置坐好。
我也没客气,这唐山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阿爹已经不配当苗王,更何况坐苗王的位置。
我干脆利落的坐到苗王的位置上,青鱼在右阿大在左站好。
见我坐下,蛊王旁边的一个阿婆站了起来,说道:“国有国法,寨有寨规,苗民唐山竟行淫邪之事,妄图以下药之法强占了朵朵姑娘,他虽是我阿孙,但我绝不徇私,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一起公审此子。”
我看着阿婆义正辞辞的样子,有些意外,竟然看着要审的不是她的孙子,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阿婆说完,自是有苗民去提人,只是片刻功夫,唐山就被两个苗民押进了进来。
话说这唐山貌似受了极大的折磨,就这几日的功夫,竟然瘦的不像个人样,平日里整齐的头发现在散乱的搭着,要不是押着他苗民把他头发掀开,我都看不出来是他。
再仔细看他,只见双眼青紫,眼神还有呆滞,嘴角流出恶心的液体,身上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心中恨极,又连着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想羞辱他一番,好消心头之恨,但那唐山却是什么反应也无,只是对着你傻笑,就像是疯了一样。
我疑唐山是装疯,便让苗民拿了牛粪来,踢到唐山面前,笑着说道:“这是好吃的饼子,你要吃嘛?”
“饼子,饼子,我要吃饼子。”唐山挣开两个苗民,抓起牛粪就往嘴里塞,吃下去好大一坨,才傻傻的问道:“这饼子怎么不甜啊?”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可怜,拿起桌子上一块饼子丢给他,说道:“刚才给错了,这个才是饼子,你快吃吧。”
唐山丢掉牛粪,又从地上捡起饼子吃了一大口,这才神情餍足的说道:“甜的,甜的,真好吃,谢谢你,你长的好好看哦,好喜欢你哦。”
“校长,唐山第二日就疯了,看着像是中了蛊。”青鱼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心下了然,现下唐山已疯,再审也无意义,况且我也没有折辱一个疯子的爱好,便让苗民把唐山带了下去。
“他这是疯了?”我问道。
蛊王站起来说道:“殿下慧眼,这唐山的确是疯了。”然后又对着苗民说道,“唐山触怒了蛊神,蛊神降罪,他已经疯了。”
“蛊神。”我倒是第一次听这个词,也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朵朵姑娘得了蛊神青睐,不日就要嫁给蛊神,殿下你与朵朵的亲事只能作废了。”蛊王心虚的说道,“寨子穷困,也无甚好东西可以补偿殿下,老身有一个蛊,以毒为食,佩之可拒百毒,就送与殿下了。”
说完蛊王身后的一个苗民就端着盒子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你们苗疆真是好大的脾气,当我们校长是好欺负的嘛?”
我心中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听了这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青鱼却是怒不可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众人,手中紧握着爪子,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去结果了所有人的架势。
我拍了拍青鱼,让她稍安勿躁,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说道:“这东西也是千金难求之物,怕是蛊王前辈几十年的心血吧,就为了一个所谓的蛊神就送人了,难道不心疼嘛。”
蛊王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老神在在的坐着,她身后的朵朵却是痛苦的说道:“千秋,人怎么能跟神斗,都怪我们有缘无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什么邪神,也配与我家校长抢人。”青鱼大喝道,“朵朵姑娘别怕,我今日就带人去烧了那蛊神洞,让他知道我家校长不是好惹的。”
那帮蛊师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连看都没有看青鱼一眼。
青鱼见他们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骂道:“不过就是些蛊虫,人怕它们,难道机关还怕他们不成,等我从西山运来上好的火油,就算是有雨神护他,也要把那蛊神洞烧的干干净净。”
蛊师们听了这话,也是坐不住了,一个个怒目圆睁的盯着青鱼,青鱼也不怕,气势汹汹的瞪着她们。
蛊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很平和的开口问道:“我有一个问题,若是蛊王前辈回答了我,我自然就离开,绝不为难寨子。”
“校长。”青鱼惊呼道,“这帮人就是看校长心善,才敢这般折辱您,依我看,咱们大不了就把朵朵姑娘抢了去,她们还能拿我们怎么样不成。”
我示意青鱼稍安勿躁,继续看着蛊王说道:“其实问题也很简单,那就是什么是神?”
这个问题问的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蛊王明白我想说什么,也是很平和的说道:“手眼通天就是神,生杀予夺就是神,万万人之上就是神。”
我笑了笑表示明白了,说道:“今日我再在寨子住一晚上,明日就走。”
说完就带着青鱼他们出了祠堂,去安排事情去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