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郁正在重新打腹稿,打算按照殿下的思路再次认错。
就见头顶的阴影罩了下来。
女子半蹲了下来,拿过那个漆黑冷硬的物件,又用它挑起面前深埋的脸,“板子都还没上身呢,哭成这样,我还罚不罚?”
司离真没想今天就发落他的,刚醒来没多久,甚至还饿着肚子,她就又把人说哭了,再真打了,难保自己又心软,有自己这么心软的...嘛?
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该罚还得罚,也得给这人一句准话,好让他安心。
“罚吧,全都是阿郁错了,殿下想如何罚便如何罚,我如今身体好了,殿下想怎样都使得。”
司离心里暗骂一声,这他爹的是请罚?难道不是明晃晃的勾引?
嗤笑一声,“我倒不知,竟还有这般好处呢?该不会除了练武,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吧?”
封不郁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羞红了脸,因为他不能违心的说没有。
司离把面前人的一切都看进眼里,想什么好事呢,自己偏不让他如愿,她有的是手段让自己一样快活。
比如......她刚刚才想到的惩罚,足够让他记得牢牢的,自己也爱看他那模样。
司离复又站起身来:“此次确实是大错,定也不会轻饶了你。”
封不郁知道要开始迎接自己的最终审判,也抹干了泪,再次直起身来。
“阿郁想要什么我自也舍不得不给,既选了这个那就这个吧。
一百下,分期执行,没打完之前都在责罚期内,每日戌时中,不论我在哪,都带着这个来找我请罚。可听明白了?”
听到一百下的时候封不郁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想着自己真的能熬过去嘛?后面几句说完,却一点儿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要是殿下每日只打一下,自己岂不是要连续三个多月每晚都要这般羞耻的捧着东西主动请罚?还不论在哪?
封不郁听到这话就知道殿下定不会在卧房或者空间等着自己了,且不论殿下会去什么地方,书房或浴室?凉亭还是花园?
这都已经不敢想了,要是出府赴宴或者.....
刚才的种种细腻心思全都烟消云散,此刻只剩一整个大写的后悔。
“现在我问你,有没有后悔这次的错处?”
“悔了。”回答的干脆又利落。
能换个惩罚方式吗?封不郁想问,但知道问了也是白搭。
司离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来,“我知道你其实不怕打不怕疼,这顿打打完就过了,你打算瞒着我洗筋伐髓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普普通通的一顿打你岂会放在心上?真当我拿捏不了你?”
封不郁的脸皱成了苦瓜,无论如何,他是逃不过殿下掌心的,但是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嘛?
心思百转间委婉的问出了口:“殿下接下来,可有晚宴要赴?”
“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让你在外面......你就这么想我的?”司离气急,真想扒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啥。
自己府里那叫教训,甚至情趣,出去了那就是实打实的羞辱了,她怎么会,他又怎么敢问!?自己看起来这么荒淫无道的嘛?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问问...”封不郁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脑子,殿下怎么会那般对他呢。
司离此刻需要冷静,把手中的东西重重塞回去,“收好你的东西出来,燕窝羹再不喝都要凉了。”
说罢转身离去,脚步重的封不郁都有点胆寒,忙不迭的爬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扔回空间追上去,扯着人的袖子解释:“我就是想问问若是殿下不在府内,我该如何罢了,没有糟践殿下心意的意思。”
“哼,刚刚忘了你自伤的账了,多加二十。若是我有事外出,就等我回来补上。”
“好。”
封不郁乖乖应下,虽然他想不通怀疑殿下对他有所防备不罚,救了殿下的自伤却未能幸免。但这时候殿下说什么他都得应着。
“记住了,我不需要你用损伤自己的方式来救我,因为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可听懂了?”
昨夜见他躺在床上时司离就在想,若没了这个人,她怕是此生都再难动什么欲念了,这半年,她都没再正眼瞧过别的男子了,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压根没从心底没留意。
偏偏这个人就喜欢妄自菲薄,刚在一起时,时刻担心自己丢下他,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司离知道他心底还是不安的。
好在她总能慢慢教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偏向他,现在不就好多了,怀疑自己防备他也敢说出口了,甚至还瞒着自己不要命的洗筋伐髓,还不也是胆大了嘛。
自己再多做一点,多说一点,少不得也得多罚几次,好叫他安安心心的陪在自己身边。
封不郁今日再一次听到殿下变相的爱意袒露。
不,不是变相的,是直白的诉情。
心里半边是感动,半边是忧心自己以自己以身为码换取的这次机会,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定了定心神,才敢抬眼望向女子的裹着无限爱怜的眸子:“有多重要?”
重要到不可失去嘛?
“你的性命,和我的性命同样重要,不要再做用你的安危换我的安危这种事,我,并不乐意接受。”
“知道了,阿郁记住了。”
回答的是万分乖巧,可心里想的却是,这件事上,他赢过殿下了呢,在他心里,殿下的性命比自己的还要重要。
不过殿下的情谊,已经足够多到支撑他下半辈子了。
“不是饿了?再不去吃那燕窝就真的凉了,还有怎的不把外袍披上就出来?”
司离习惯性的怕他冻着,伸手去拉他还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嚯,真是不一样了,这大手滚烫的,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两人回到正房,那碗燕窝羹果然已经凉了,望着人眼巴巴等着吃的可怜样,司离没叫人再拿去加热,而是把碗握到了手中,用内力给他温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