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那呼吸声也不见变轻,人却不睁眼。
“醒了?”司离轻声试探道。
眼前的睫毛颤了颤,“嗯。”
“怎么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想...如厕。”封不郁无比纠结的睁开眼回道。
司离看着人又红了脸,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主卧就有卫生间,我扶你起来。”
封不郁憋了有一会儿了,除了点头也没别的办法。
司离嘴上说的是扶人起来,只是伸出胳膊穿过他的腋下就把人抱了起来,“这样你更得劲儿些,别反抗。”
动作极慢地抱着人下了床,进了卫生间的门,到了马桶前站定才小心的把人放下。
封不郁双脚刚一落地就感觉腿软得很,其他疼痛倒还能忍。司离扶着他的胳膊,半点没有自觉的就要伸手。
“我...我自己来吧,殿下出去等我就行。”封不郁就是怕这个,才醒了也装睡一直纠结不敢开口,这句话说的也艰难。
“你能站稳嘛?”司离只是正经的表示关心。
封不郁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再度无言点了点头。
司离只能无奈的放手,确定他站住了,嘱咐他好了叫自己,才转身离开了,关上门靠在外面墙壁上等着一会儿再把人抱回去。
隔了很久才听见马桶的冲水声,然后是封不郁低声的一句好了。
司离眉间紧绷,推开门,径直走向封不郁,审视的目光把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好了?”
封不郁伸开手,“嗯,殿下快抱我回去吧,我要站不住了。”
“手洗了吗?”
“没有,我这就洗。”封不郁面上尴尬就要抬腿挪步去水池。
“尿,尿了吗?”
封不郁刚费劲挪出去的脚步顿住。
本就心虚又难堪的他因为司离如此直白的表述更加窘迫,低下头转过脸去。
司离闭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个跨步上前但动作仍旧轻柔的把人抱起,就往外走。
“殿下,我还未净手!”
“现在那是重点吗!!?”
司离继续往外走,只走了一步周围的场景就变换了,来到了离双殿那张繁复高贵的拔步床前。
慢慢的把人放下,给他盖上被子转身就要出去,手腕却被人一把拉住,“殿下要去做什么?”
“我去找师兄来。”
“殿下!不要!”
司离深呼吸了一下克制自己的情绪,才转头劝他:“讳疾忌医不可取,听话,乖乖等着。”
封不郁只是摇头。
“一直憋着会坏掉的!”司离吓唬他。
“坏掉也没关系...”某人小声的嘟囔,司离却听得清楚。
“你!”
“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这么晚了,别打扰花神医了,我也没有那么想上,明天还是不行殿下再去找花神医,好不好?”
封不郁怕殿下生气,忙和她打商量。
“这是能等的嘛?啊?你要是如此不分轻重,等你好了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察觉自己太凶的司离又突然感到抱歉。坐到了床边安抚他:“坏掉有关系,有很大关系,我会愧疚会心疼,我想让阿郁一直健健康康的。让师兄看看,我明日让人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怕看大夫?”
“这能一样吗?”
“如何不一样?”司离不欲再与他胡搅蛮缠。再耽误下去,怕不是要变太监了!
仗着他没力气爬起来追,轻功都用上了出去叫人。
花满天仍歇在宫中没走,他倒不是担心封不郁,只是司离在这里住着,他怕还有人动手脚,反正皇宫的主人都没赶他走,他就安心住着了。
这会被司离叫来,给人扎了几根针。
“这就行了嘛?”花满天收了银针,司离才开口问道。
“不一定,若无好转我明日再来行针。”
“不会憋坏了吧?”
花满天一言难尽的看向自己的小师妹,又很快低头继续收自己的东西,语速飞快:“若是担心,可以试试刚净身的小太监的法子。”
说完就拿着东西匆匆走了。
司离都来不及送,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记得她好像有差不多的东西来着。
然后就把人按在了卫生间里,半是威胁半是诱哄的帮他解决了这当前头等大事。
封不郁发誓,今夜是他人生最难堪的一夜。
殿下以后会不会嫌弃他啊?
司离第二日去了皇室祠堂上了香就打算带人回府了,司承麟对她晚了一日才来上香心中颇有微词,这个质子就真的成了她小姑姑的眼珠子,心肝肉?昨日祭祖竟也都推脱不来。
但是此事自己也有很大责任,是以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对封不郁的憎恶又多了一层。
还有李家那个。他听闻昨日好些大夫往他府中进进出出,想必是小姑姑做的什么,可是就只有不痛不痒的这些吗?但是小姑姑又不让自己插手。
李祭酒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说一句,这怎么能叫不痛不痒呢?半夜被他夫人从房中赶出来,老脸都要丢没了。
不过若是大长公主的报复就只有这些。那他还真是高看她了,早知道就不和那人合作了。
不过事情已然如此了,但愿那人的药能有效果,到时候大长公主安胎或是打胎都好,别出来碍自己的事。
封不郁回了大长公主府,被司离悉心照顾了几日,一日三顿,一次不落的喝药,上药,好的还挺快。
司离看着她又活蹦乱跳练拳不怠的小质子,感叹这人生命力真是顽强得很,好像一直都大伤小病不断的,却越活越阳光了。
只是她该给的补偿也不能少他的。
整个春节,俩人都在无忧居里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初十那日,还约了公孙锦去了神仙居吃了顿饭,又拿回不少银子。
封不郁立马就拿着这银子拽着司离一起去了首饰铺子,给殿下和自己买了一对玉佩。
“这是......宣誓主权的意思?”
马车上,司离把玩着某人刚刚给他挂在腰间的玉佩。
质地虽不算上乘,但雕得是一分为二的并蒂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两块刚好买得起而已,殿下莫不是嫌弃?”
“不嫌弃,我日日都挂着。省的家里醋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翻了。”司离心情甚好地放下手中的玉佩,转而去牵封不郁的手。
封不郁也不扭捏的反手回握。
“那倒也不必,再说我哪有经常吃醋?”
“你说呢?”司离笑得更张扬了些。
“殿下会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每次都想把人就地正法。“阿郁爱我嘛,我知道的。”
司离的表达永远这么直白,封不郁就算在空间里看再多的偶像剧都补不上这课。
“那殿下也会吃醋吗?”
正在亲吻他手指的司离停了下来,眼睫半抬却是藏不住的危险:“你想给我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