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皇祖母,孙儿才能有这样的口福。”萧景珩佯装镇定说道。
太后也笑着点头受了,她确实值得感谢,相国寺、这点心,这些由头,不都是借着她的名吗?
“正好你今天过来了,我这心里有件事儿,还是要跟你说道一二。”太后说话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
“您说。”萧景珩也不由得坐的更端正了些。
“你父皇宫中没有皇后,这几年,一直是我给帮忙看着,但是我年纪大了,等你媳妇来了,让她来给我搭把手。”
萧景珩的“是”就在嘴边,可是却没办法轻易说出口了,他想着之前顾倾禾拒绝自己的时候,就认定了,自己只是认为她是管理俗务的好手,才舍不得撒手呢。
萧景珩自然认可顾倾禾的能力,但是却知道自己绝不是因为这个,才舍不得放手的,说到底,找个管家的,比娶她容易太多了。
便是他,也能管得,算盘从几岁就开始敲了,户部他也去历练过了,那里的账目、名堂,不比后宫少。
所以,这会儿,他不想自作主张,替顾倾禾应了这个差事,即使他知道,对她立威是件好事儿。
“怎么?舍不得媳妇受累?”太后见太子迟迟不答话,笑问道。
“皇祖母,您亲自跟她商量,也显得亲近,比让我传达,要好些。”萧景珩面露难色的说道:“您知道,父皇的这道赐婚圣旨,打了顾家一个措手不及。”
太后闻言,“哈哈”朗笑几声,“行,知道跟人商量了,是因为理亏了?当时拉上我去截胡的时候,可是不讲道理的。”
“皇祖母,您别取笑我了。”萧景珩摆了摆手。
他这趟过来,是为了跟李嬷嬷问问,顾倾禾有没有给他回信的,结果被皇祖母这么一通排煊,说起来,他除了羞恼,竟然还有些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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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待了一会儿,太后看起来有些疲累,萧景珩也恰当的提出离去,“皇祖母,您歇会儿,孙儿改天再来陪您。”
太后淡笑着“嗯”了一声,“是明天吧?”
萧景珩没想到皇祖母这样直白的戳穿他,耳根一红,拱手说了句“孙儿告退。”
“李嬷嬷,去送送太子。”太后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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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将太子爷送到了永寿宫宫门口,萧景珩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李嬷嬷,你去顾府也有阵子了,三姑娘适应的可还好?”
其实,萧景珩不用等李嬷嬷回答,就知道顾倾禾的礼仪肯定是做的很好的,甚至可以说压根不用教,但是他总不好上来就问顾倾禾有没有提起他,有没有给他带话来?
“太子殿下请放心,这段时日,老奴看下来,顾三姑娘,就是天生的储妃,气度是宫里头的这些娘娘都比不上的。”李嬷嬷笑着说道,虽说是给太子爷说好听话,但也是实话。
“孤知道了。”萧景珩说道:“那她有没有问起什么人来?”
李嬷嬷想要笑,太子爷干脆之说,有没有问起您得了,“今天,三姑娘提了一句丽妃娘娘,应该是关心您的母妃。”
萧景珩剑眉微蹙,略作沉吟之后才说话,“孤知道了。”随后,又换了话题,“那你带过去的点心,她可用了?”点心碟下面的信,她可看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老奴每次都是交给三姑娘身边的迎春,想来应该是吃了,每次老奴都能听到三姑娘夸头一天的点心不错呢。”李嬷嬷恭敬地回道,然后就没了话。
这就是说,今天,又是没有收到回信的一天了。
萧景珩轻“嗯”一声,“有劳李嬷嬷了,回去歇息吧。”
这边太子爷的话音落下,韩德胜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送到了李嬷嬷的手上,“天冷了,嬷嬷吃杯热茶。”
韩德胜是乐于跟李嬷嬷打好交道的,毕竟太后娘娘的意思,就是等太子妃进了门,让李嬷嬷贴身伺候着。
“老奴实在是受之有愧。”李嬷嬷推拒道,韩德胜却又用力放回了李嬷嬷的手里,“嬷嬷莫再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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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回到东宫,处理完事务之后,又吩咐张文往京外迎一迎,蒋回舟跟陈渊,大概这两天就能到京城了。
张文刚想往外走,又被太子爷叫住了,“张文,等明年开了春,孤打算派你去跟着太子妃。”
前世的时候,是张武,但是张武的功夫过硬,头也实在是铁,不爱转弯。
张武就在边上站着,紧张的等着哥哥的回答,一定要拒绝啊,他可是要在太子妃面前,好好表现的,在太子爷这边,他是难有出头之日了。
张文只老实恭谨地回了一下,“属下但凭太子殿下安排。”
萧景珩点了点头,又摆手让两兄弟出去,张武到了门外,就跟哥哥说个不停,主要是他自己的未来规划,主要体现在,做东宫女主人的心腹护卫,然后压韩德胜一头。
因为,他看出来了,太子爷总向太子妃低头 ,那他的奴才腰杆子自然也是硬不起来,就要跟现在反过来跟他赔笑脸。
“哥,我真是看够了韩德胜的脸,也笑够了。”张武说道。
“太子殿下有太监总管,到时候,就算是低头,韩总管也是跟后院的太监总管低头,怎么,你的命根子,也不打算要了?”张文笑道:“侍卫就做侍卫,别想没用的。”
张武听着哥哥的话,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了空心掌,去了下面······
萧景珩在殿内,将手中的簪子,不断地雕琢,不停地吹着上面被磨下来地的金屑,韩德胜看着已经慢慢显露出真面目的簪子。
“太子殿下,您这是准备送给太子妃的簪子?”韩德胜笑着,明知故问。
“不然呢?”萧景珩瞥了一眼过来。
“您雕刻的实在是漂亮。”韩德胜继续恭维道。
萧景珩闻言,轻声笑了笑,停下来端详一下,确实较之前,有些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