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话,吕氏都觉得违心,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
人家之前就看不上自己女儿,现在书蓉又跟沈长青定了亲,两个人明显已经不可能了。
要是书蓉再陷进去,往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吕氏虽然口中说不让叶疏桐好过,但是那贱人现在有了宁远侯夫人护着,想动她,也不容易。
看来只能从细微处下手了。
想到此,吕氏加大手上的力气,使劲的拽着周书蓉离开了正院范围。
等回了二房自己的院子,周书蓉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抱着吕氏呜呜呜的哭起来:“母亲,我到底哪里不好啊。
怎么一个孤女都能得到他的青睐,我却不能。”
吕氏能说什么呢,她女儿的长相跟叶疏桐一比,确实是普通多了,有哪个男人能逃出美色的诱惑?
“好了,好色是男人的本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生。
你在这里哭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传到沈长青的耳朵里,明白吗?”
周书蓉自然是明白,可现在她实在是伤心,只能在母亲这里发泄一下情绪了。
二房这边哭声阵阵,草庐那边倒是欢声笑语。
丁氏自己是个美人,看到容貌出色的叶疏桐,心里头非常喜爱,更何况这是自己儿子喜欢的姑娘,虽然他没承认。
“早前在香云寺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般,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果然是对的。”
“夫人谬赞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有些时候为了活着,也实在是没办法。”
听到叶疏桐这话,丁氏不由得感叹,这孩子是个命苦的。
不过也许就是这样的经历,才能让这个姑娘这样性格坚韧。
“你的安神香十分不错,我用着很好。
听说你现在也给香缘阁提供香制品?我家那小子说,那些香制品卖的很不错。
也是你自己有本事,现在的好日子都是自己挣出来的。”
自立自强的人才更叫人喜欢。
现在这个社会,士农工商是改变不了的阶级观念。
叶疏桐虽是个孤女,可是她父亲是秀才,是个读书人。
丁氏娘家就算是皇商,也排在后头。
再说从小她就慕强,不服输,后来却被迫嫁给宁远侯,这让她羡慕敢于反抗的人。
叶疏桐能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在平阳候府过得还算是自在,这其中的心酸,想必也不是她一个外人能体会的。
果然,叶疏桐接下来的话,更是说到了丁氏的心坎上。
“我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在这世上立足。
咱们女子,能做的选择本来就少,要是再不自立自强,恐怕就会成为傀儡,困在内宅一辈子。
我还想着,等过一段时间能游历这安国的大好河山呢。”
可不是吗,丁氏就是觉得,自己就是被宁远侯耽误了。
她年轻的时候正值战乱,还曾妄想过上战场杀敌呢,只是后来成了过眼云烟,怎么能不遗憾呢。
“有志气,等你看了什么美景美食,可一定要写信告诉我,我虽去不了,可是也心向往之。”
“好。”
叶疏桐笑着答应一声,后面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前面侯夫人就派人来说,席面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丁氏拿着叶疏桐给的一些安神香,跟叶疏桐一起去了侯夫人的正院,吃了一顿午饭。
之后,丁氏就离开了。
叶疏桐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侯夫人现在忙着后天周书语回门的事情,二夫人吕氏也不可能这样快动手。
因此叶疏桐又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周书语回门那天,叶疏桐依旧待在草庐里,自然没看到周书语满脸幸福的样子。
侯夫人见自己女儿脸色红润,满目娇羞,便知道她过的不错。
再看看文质彬彬的女婿,心里那是一万个满意。
平阳侯带着府里的男丁在前院招待他,侯夫人则带着周书语回了后院说悄悄话。
“怎么样?女婿对你好不好?”
尽管看到女儿过得挺好,侯夫人这个当母亲的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周书语羞红了脸,声音低低的回答道:“挺好的。”
听到这话侯夫人总算是放心一点:“那就好。
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在男女之事上,不要太纵着他,要知道爱护自己,明白吗?”
周书语听到这话脸更红了:“母亲,我明白的。”
真是羞死了,怎么能说这样的事儿呢。
“那她的父母对你怎么样?家里其他人还好相处嘛?”
听到自己母亲这样问,周书语脸上的热终于褪去一点。
“还行,就是他们张家规矩挺多的,每日晨昏定省都要固定的时辰。
我那个妯娌也时常说些酸话,我也没客气,直接怼回去了。
不过他们不敢为难我,我有娘家给我撑腰呢。
再说,夫君也护着我,他不许别人说我的坏话。”
侯夫人摸摸女儿的头,心里头十分感慨:“你长大了,母亲总算是放心些了。
这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母亲却是不算精通,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不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到男人身上。”
“这话母亲说过很多次了,我都知道。”
周书语有些不耐烦,母亲的年纪到底是大了,一件事情反反复复总是说。
只是周书语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烦,往后就有多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
娘两个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又去了周老夫人那边一趟,便到了中午午宴时间。
这顿饭吃得很是愉快,众人脸上都笑吟吟的。
午宴结束,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新婚小两口就要走了。
侯夫人心里不舍,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就算是他们家是侯门府第,可女儿已经嫁到张家,是张家的人了,往后想回娘家还要看婆家的脸色,想想就心酸。
她没忍住,一时间泪水涟涟,还是平阳侯拉了侯夫人几把,她这才忍住泪水。
周书语也不好受,她拉着母亲的手保证:“父亲母亲,我往后一定多回来看你们。”
平阳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是嫡长女,地位总归是不一样。
周书云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被撕扯。
不舍?有什么不舍的!
她周书语带走那么多嫁妆,能没有好日子过?
同样是女儿,她凭什么要被区别对待?
周书云心中郁闷,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人来倾诉,想来想去,竟然想到了叶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