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被那贱人诋毁了他的名声,恐怕自己在父皇心中只会形象大变。
而且父皇肯定也会对他大失所望的。
越想,脑子越乱,在外人看来,向来觉得运筹帷幄的三皇子,此刻急得就像油锅上的蚂蚁。
不等等人说话,慕容凌峰便急切地跳下马车,接着急步冲去正厅。
鉴于他是皇子,守门的皇宫侍卫见他身上没带武器自然就放他进了正厅里。
可怜林一等人只是侍卫,又不是同他们伺候同一个主子,所以守门的皇家侍卫便把他们等人拦了下来。
而这边慕容凌峰进了门,看到沈月正嘴角勾着,脸上带着笑意跟他父皇说着什么。
顿时心上一惊。
整个人连哭带跑的冲了进来,一下扑通跪倒在地。
不顾大家惊到的眼神。
他脸上满脸委屈道:“父皇,父皇你可不要听这贱人狡辩,胡说八道。”
看着他这失态的样。
慕容浩轩脸色一沉:“你这样成何体统?”
这般哭哭啼啼真是有损男子气概。
慕容凌峰没看到皇上脸上的不耐。
抬头便抬手指着沈月一脸厌恶道:“父皇您有所不知,这女人以下犯上不知尊卑,她见了儿臣不行礼数尊敬也就算了,还辱骂儿臣,企图讹诈儿臣二十万两白银,是二十万两白银啊父皇。”
说的撕心裂肺声情并茂,随后伏首在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月怎么欺负他了。
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慕容凌峰一脸阴冷。
心头恨不能让皇上立马给沈月赐死。
而沈月被他这不要脸的操作看得也是美眸微铮,只觉真是活久见了。
不都说古代皇子受的都是高等教育最好的礼仪教养吗?
看这狗屁三皇子这熟练诉苦的样,沈月无语的嘴角微抽,果然不能信谣言。
不过这晦气玩意一脸哭哭啼啼上来就恶人先告状的样,还真是本性不改啊。
比她家君宝还不如,好歹她家君宝最近都不哭鼻子了。
这么一想,沈月越发看不上这所谓的三皇子了。
一时看向上首的皇帝,也多了一丝犹豫。
慕容浩轩不是没有看到她的小眼神,换了个姿势慵懒靠坐着,这才目光锐利看她:“沈氏,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还不等沈月说话,说完装死的慕容凌峰复活了一般,抢话道:“父皇,你信儿臣,儿臣句句属实。”
“确实属实。”沈月抬手,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这大秦律法,是哪一条说了,偷人家东西不需要赔偿的?”
“皇上,民女斗胆,您可否告诉民女,天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
这话一出,空气安静一瞬。
继而是穿着普通丝绸长袍的大臣们,一个个怒目沈月讨伐的声音。
“大胆沈氏。”
“就是,皇上乃是天子之尊,可是你这等民妇能问的。”
“来人啊,把这等没有礼仪教养的人拉出去打……”死,死字还没说出来。
“够了。”一声充满威严的冷呵打断。
慕容浩轩看不下去了:“真是越说越离谱。”
天子一怒,众人如沾了水的火柴,再是火大也瞬间熄灭。
“可是皇上……”还有人想说什么。
皇帝眯了眯眼没有理会说话的大臣,反倒是目光犀利的看向沈月,审视着。
见她依旧直视自己,眼里同样无半点惧色。
瞬间心情大好的扯了扯嘴角,语气悠悠道:“天子犯法,自是与庶民同罪。”
沈月听后,心中松了口气,但她面上却不显,而是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三皇子的属下未经允许偷拿走我府上的东西,是否也该归还并赔偿?”
慕容凌峰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急忙反驳。
生怕说话慢了皇帝听信与她片面之词一般,喊道:“该有的赔偿本皇子也并未说不会还给你,而是你这贱人贪婪至极,本皇子乃大秦皇子,就是如此也拿不出二十万两,而你随意张口就说要赔偿二十万两。你说说,你觉得可能吗?”
张口闭口就是贱人,本来沈月还想看在这皇帝是他爹且人家还讲理的份上给他少了刚才又多加的十万两算了。
现在她要唾弃上一秒的自己。
越想,越觉得这人还不值得她仁慈,不由冷笑:“三皇子此言差矣。”
沈月不卑不亢地回应他方才的话:“要知道我那可是蕴含浓郁灵气的东西,既然是您的人偷走的,你就应该赔偿,甭说什么民妇要的多,什么狮子大开口。
那么多的东西,就是民妇只按照市场价索要赔偿也要好几万两白银,我只是根据律法让你赔十倍,十倍乃二十万两一点也不多。
崩说你没钱,怎么,没钱就可以不赔偿了?
穷也不是你的借口,不然若人人都像三皇子你这般,那我朝律法岂不成了摆设?”
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你爹刚才可是说了,天子犯法照样与庶民同罪,既然你的属下犯下的错,自然是因为你这主子管理不当,若是不赔偿,那就让皇上来定夺如何?”
慕容凌峰气得咬牙切齿:“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他人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失色回过神来。
林相站了起来,朝皇帝拱手这才朝沈月不满:“沈氏,你口中的东西再珍贵也不值几万两,再说,你可知道二十万两银子是多少?”
那可是够买几十万将士三五日军粮的军银。
沈月不搭理他,而是看向皇帝:“皇上,三皇子属下这般,做主子的可否要一同受罚?”
“父皇?”慕容凌峰也有些忐忑。
慕容浩轩看着目光坚定,寸步不让的沈月,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看走眼了。
这不仅是个貌美的女子,还是个性情中人啊。
众人也不由得都看向了皇帝。
半晌慕容浩轩这才淡淡道:“若是沈氏所说属实,该赔就赔。”
话一落下,慕容凌峰跌坐地上。
心里不由得对林一生出不满了来。
而他父皇这一句话,不仅是变相明定他的为人处世,也同时在告诉所有大臣,他还不如一个外人。
既然不如一个外人,那以后就是想在拉拢人心也不可能了。
而对于皇帝来说,至于连一个属下都管不好的儿子他也没什么可看重的了。
慕容凌峰只觉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