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求柘一惊:【什么情况?是浴室花洒不好用,还是瓷砖花纹碍着他眼了?】
【不是,似乎是觉得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
【什么意思?】
季求柘看向卫生间,这才注意到里面的水声似乎早就停了,也不知道反派一个人没穿衣服在里面等了多久,他连忙起身去敲门。
浴室内。
薄雨雾看着自己被水浸湿的脏衣服,心底忍不住泛起些许气恼的情绪。
果然是这样!
他就说季求柘怎么会这么好心收留他。
原来是要他光着身子睡在他家以达到羞辱他,让他难堪,打击他自尊心的目的,不愧是做生意的,心思就是曲折。
他绝对不可能遂了对方的意!
薄雨雾咬咬牙,拿起湿衣服往身上套……
“叩叩叩。”
浴室门突然被敲响,薄雨雾套衣服的动作一顿,没有应声。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开门。”
羞辱他还不够,竟然还想亲眼看他裸着的模样?
薄雨雾气血上涌,强烈的羞耻感让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季求柘在门口又等了一会,依旧没见人反应,怕里面的人误会,解释道:“我给你找了套睡衣,薄雨雾你开下门拿走。”
什……么……?
门内的人这下彻底愣住了,不是要羞辱他吗?
少顷。
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只白生生的手迟疑着伸出门外,手臂上还附着一层明显的水珠。
季求柘离得近,险些被晃了眼。
他无意识咽了咽口水,竟然觉得这节手臂看上去又脆又可口……
察觉到自己心思不正,他赶紧把衣服塞到对方手里,仓皇地移开视线,企图遮掩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冒犯。
手里抓着实物,薄雨雾才松了口气,等看到里面夹着一条纯白内裤时,只觉耳根发烫得厉害。
他深吸口气,将尺码明显偏大的一套衣服穿好,又把脏衣服洗干净,这才开门。
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
季求柘正在用手机发消息,通知能力出众的手下明天代替自己出差。
原世界原主就是因为这次出差被主角攻捷足先登,等他三个月后回来,薄方糖已经被顾乘朝追求成功。
说来也是冤种,原主因为疼惜呵护了主角受多年,维持绅士风度丝毫不敢逾越,结果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一朝从预备役变成了兜底备胎。
季求柘没打算出差,但不是为了主角受,而是因为薄雨雾。
人都拐回家了,他可不得把握住机会?
想了想,又发消息给秘书,让他明天提早上班送套尺码合适的衣服过来。
这时,浴室门开了。
季求柘听到动静,抬眼,和拿着湿衣服的青年对上视线。
纯黑色的丝质睡衣穿在薄雨雾的身上显得松松垮垮,领口大到半个圆润莹白的肩膀若隐若现,妥妥的oversize风格。
季求柘蹙眉,也太瘦了。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长久停留在自己身上,薄雨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明明没被羞辱,却依然觉得羞耻。
好在季求柘及时发现他的窘迫,“衣柜里有衣架,把衣服挂在阳台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迈开修长的双腿。
“早点睡,晚安。”
“嗯。”
薄雨雾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反派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94%。】
这一夜,季求柘睡得格外安稳,甚至朦胧间还做了个梦,梦里反反复复出现那只诱人的手臂。
导致闹铃响起时,他都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隔着墙壁看了隔壁客房的方向一眼,季求柘有些无奈下床。
这叫什么事?
他竟然也有为色所迷的一天。
相比较于他的安稳,薄雨雾则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凌晨才勉强睡去。
比起他在薄家住的简陋地下室,季求柘家这间客房简直不知道要舒适多少倍,可正是这样舒适的房间,竟让他产生浓烈的不安全感。
还有季求柘看不出企图的举动,叫他心烦意乱。
这导致薄雨雾第二天被生物钟强制唤醒后,只觉得浑身疲惫。
可转眼间视线触及到床头那套叠放整齐的新衣服时,身上的疲惫又被疑惑所取代。
太奇怪了,季求柘这个人。
从昨晚起,这个人好似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看着跟从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做出来的事却是如此出人意料。
想起对方那双真诚到让他觉得极其不真实的眸子,这样的温柔有一朝竟然给了除薄方糖之外的人,还是他薄雨雾。
要说季求柘没有目的,薄雨雾不信。
想到自己曾多次撞见季求柘和薄方糖出双入对,他在心里轻嗤。
可是人啊,总是喜欢犯贱,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身体上却又很诚实地在为这样的温柔而产生雀跃,不受控制贪恋这份陌生的悸动。
穿上正好合身的新衣服,薄雨雾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难掩失落的面孔,低头用水狠狠搓了把脸。
不要再一次被表象迷惑,否则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这样告诫自己。
……
原主是个会享受的。
家里雇了好几个佣人,还有专门做饭的厨师,就是没有管家,他觉得管家无用,他根本不需要。
季求柘翻了翻物资丰富的冰箱,拿出食材做了双份简易的三明治。
等薄雨雾踏着清晨浓郁的氧气下楼,就被客厅沙发上专注看书的男人吸引视线。
阳光透过阳台摆放的绿植缝隙照射在他身上,斑驳的光影随风而动,在男人身上摇曳着,衬得那张原本稍显凌厉的面孔分外柔和,仿佛开了柔光滤镜。
薄雨雾被晃了眼,脚步微顿。
季求柘已经发现他,放下手里的书笑意盈盈投去视线。
“早啊,吃早饭吧。”
画面太过美好,美好到有些不真实。
薄雨雾僵硬地避开那仿佛只要人看一眼就会悄无声息将人溺毙的含笑眼眸,轻‘嗯’了声。
三明治很好吃,薄雨雾和季求柘面对面坐着,吃着相同的食物,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餐厅很安静,只有他和季求柘两个人。
期间,薄雨雾也曾想要开口直白地问出对方到底为什么要帮助他,毕竟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他静静注视着季求柘,想要寻找时机,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要抬眸的意思。
算了,薄雨雾放弃,吃完早餐再问。
季求柘暗暗松了口气。
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对方灼热的视线?但他不好解释什么,总不能说我看上你了,有个恋爱想跟你谈,所以才把你拐回家吧?
那他很有可能被恼羞成怒的人追着打。
于是他全程低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姿态,细嚼慢咽地吃完了手里的三明治。
填饱肚子,季求柘将自己昨晚特意藏起来的背包递给薄雨雾,然后不带丝毫企图地用平常的态度对他道:
“你今天应该有课,我顺路送你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