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淋透了的女儿槐花,秦淮茹心里很是心疼。她拉下脸来,要去央求何雨柱。
“柱子,姐求你点事儿。”
“免开尊口。”何雨柱根本不给留商量的余地,直接拒绝。
“柱子,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多年老邻居,你不能这样对我。”秦淮茹感觉很委屈,她想哭,真正的大哭。
“我说秦淮茹,我还能怎么着对你们?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易中海屋里的东西够你搭仨棚子的。”
提到屋里的东西,秦淮茹的脸上一红。
当初婆婆偷、抢人家何家的物料时,自己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人家又不傻,自然记恨在心。
“柱子,你就帮帮姐吧,我一个女人家,带着槐花,实在搭不好棚子,你就给姐帮把手吧。”
秦淮茹实在累极饿极,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得硬着头皮央求何雨柱。
“对不住了您,我家里还有事儿。您去请别人吧。”
何雨柱依然不为所动,他的心冷得很。
去救易中海,那是关乎人命。现在你们再难,也没到死的时候。
棒梗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你居然能骗着李宝财帮着顶罪。你这样的人,我还得躲着的好。
秦淮茹无奈,只得和小女儿又淋着雨,把易中海和贾张氏睡着的那张床抬出来,在屋里的废料中拣了又拣,搭着棚子。
这时候李宝财来到了中院,看到秦淮茹手忙脚乱地搭着棚子,他心中不忍,走了过去。
“秦姐,我来帮你吧。”
秦淮茹回头一看是李宝财,她的心里一暖,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泪。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干着活儿。
李宝财也没有多余的话,帮着这娘俩把棚搭了起来。然后也没有废话,转身回了前院儿。
自从李宝财顶罪不成被放了出来,他再没有像以前那样舔秦淮茹。
不过今天这一场地震,李宝财从梦中惊醒之后,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地震了,第二个念头就是秦淮茹怎么样了。
李宝财四十岁的人了,自然明白,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法忘掉秦淮茹。所以他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走到了中院儿。
不求别的,就为看一眼自己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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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清被儿子背出来之后,早就醒过神儿来了。他躲在棚里静静地看着一切。
等秦淮茹搭好第二个棚子之后,何大清这才开口说道:
“我说小秦,你赶紧看看你公公、婆婆。他们不对劲儿。按说在屋里就该呼救了,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声不吭?”
秦淮茹经过何大清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看易中海和贾张氏。
秦淮茹不停地叫着两个人……
很快,易中海有了反应,“哎哟,可痛死我了……”
这一声出来,秦淮茹放下了一半的心。易中海没死就好,他的退休金可不少。
虽然儿子没了,可自己还有俩闺女,得给他们攒些钱出来。不管哪一个,以后招个上门女婿,自己的养老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秦淮茹如果没想通这一点,她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秦淮茹继续叫着自己的婆婆,可是千呼万唤,都不见贾张氏应一声。
秦淮茹立马感觉大事不妙,她试着探出手,放在贾张氏的鼻孔处。还好,有呼吸。
秦淮茹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只要都活着就好。
经过一早上的忙碌,院里人家都进了雨棚。稍事休息之后,一个个都感觉到了肚子里传出来的饥饿感。
反正余震不断,但是都不大,大家伙儿壮着胆子,又纷纷回到屋里,把值钱的东西搬出来,又把粮食搬进了雨棚。
很快,院里四处有了炊烟。
秦淮茹仿佛不知道饿似的,她又和槐花一起搭着雨棚。
两张床两个避震棚,可是家里值钱的都没地方放了。她不得不又冒雨干着活儿。
槐花一边干着活儿,一边闻着何家传来的饭菜香,很是难受。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硬忍着、硬撑着。
这个小丫头受棒梗的影响,委屈了两年,早就养成了不开口求人的习惯。
不过到底还只有十四岁,她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她一边干着活儿,一边不停地回头朝何家张望。
槐花的脸上,已经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这时候槐花突然觉得雨不下了,一抬头看到了一把伞,再回头,看到了张芳芝。
“丫头,饿了吧。把这个吃喽。”
张芳芝把东西塞到槐花的手里,又把手里的伞递给她。然后淋着雨回自家的雨棚了。
槐花感受着手里的余温,低头看,是一个大白馒头,里面夹着几片肉。
槐花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来到秦淮茹身后,把馒头递给母亲。
“妈,我张婶儿给的,咱娘俩一起吃吧。”
秦淮茹早就看见了刚才的一切,现在看着懂事的女儿,她流出来了真正的眼泪。眼里带着的都是对女儿的慈爱。
“槐花,妈不饿,你吃了吧。我赶紧把棚子搭好,屋里的东西还得往外搬呢。”
槐花用脖子夹住伞,把馒头掰成两半儿,递给了母亲比较大的那一半儿。
“妈,咱一起吃。”
然后槐花小口咬着馒头,慢慢地嚼着。
秦淮茹没有拒绝女儿的孝心,因为她实在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她三口两口把半个馒头吃下肚,然后手脚麻利地继续干着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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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过后,阎埠贵来到冷家的帐篷,他看了又看,感觉总也看不够。这玩意儿可比自己用木头和雨布搭起来的棚子强太多喽。
“我说老冷,你们家的好东西可不少。”阎埠贵羡慕得很。
“还好吧。来,坐这儿,喝茶。”
“我说老冷大哥,你这茶喝得不如泉子讲究,好好的茶叶都让你糟贱了。”早被冷泉喂刁嘴的阎埠贵,看着冷恒泰用大茶缸子泡茶,很是嫌弃。
“你爱喝不喝。”冷恒泰把茶放在了折叠桌上,“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刚才我出去看了一下,市面上有点乱。以我的估计,接下来粮食、菜、油这些当紧的东西,肯定不太好买。咱们院里现在住着几十口子人。这吃饭可是件大事儿。”
“嗯。你有什么打算直接说吧。”冷恒泰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我想让大家把吃的、喝的全集中起来。大家一起抱团取暖。院里实行统一供应制,每人每顿限量供应。这样的话,咱们院就能坚持的时候长一些。说不定那时候政府的救济也就到了。”
“你这是老成谋国的话,我自然要赞成。这样吧,咱俩一起去找大家伙儿商量一下。尽量做通大家的思想工作。”冷恒泰既然认可阎埠贵的提议,当然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阎埠贵挑头,冷恒泰帮衬,院里上岁数的人对他们自然信服,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方义山帮着劝前院儿,沈春山帮着劝后院儿。
……
很快,院里人的粮食都集中了起来。何大清和何雨柱责无旁贷地担任起了院里的大厨。
晚饭的时候,四合院里的人手捧着碗,排着队,在中院何家门口打饭了。
在困难、灾难面前,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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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秦淮茹终于收拾好自家的东西。她这才分出精力,来照顾易、张二位。
贾张氏依然没有醒过来,易中海又晕了过去。秦淮茹这才心中大乱。
她急急忙忙来到前院找到阎埠贵。
“三大爷,我公公婆婆好像不行了。”
“什么!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嘛。怎么了这又是?”阎埠贵听了秦淮茹的话,吓得一下跳了起来。
“三大爷,我婆婆从屋里被救出来,就一直没醒过来。我公公醒了一阵儿,现在又叫不醒了。”秦淮茹一脸的焦急。
“你这孩子真是没谱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早说。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叫人送医院吧。”阎埠贵知道人命关天,他走出了自家的棚子。
很快,阎埠贵叫来院里的年轻人,大家齐心合力地把易、张二位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院里的人很多,只能排队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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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冷泉回到家里,江雁翎问着儿子。
“儿子,易中海和贾张氏怎么样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还耍贫嘴呢。”江雁翎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的后脑勺上,“快说。”
“好消息就是两个人目前都还活着。”冷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那坏消息呢?”江雁翎还是跟着儿子的节奏走了。
“坏消息就是易中海可能要废了,贾张氏还是没醒过来,她的后脑被砸到了。到底能不能醒,什么时候能醒,那就不知道了。”
“易中海怎么要废了?”
“他不是被别人打废过三次嘛,每一次都伤得很厉害。现在他的一条腿彻底是接不上了。肋骨能不能愈合,也要看天意喽。”
“啊?!这么厉害嘛。”江雁翎到底是女人,心有不忍。
“我说这都是贾张氏自己找的。那么大的半截椽子,放哪儿不好,非得放床头。你想想那得多重。还有那一堆木头,压在身上能轻?没被石灰呛死,已经是他们命大了。你说没事非得去偷人家的废料,她不倒霉谁倒霉。”冷泉差点把报应不爽说出来。
“行了,人家正是走背字儿的时候,你就别说这么多怪话了。赶紧去陪你媳妇吧。我看着小纯真被吓着了。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胆子太小。”江雁翎又给了儿子一巴掌。
冷泉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里。陈纯一见他回来了,一把搂住了他。
“泉哥,我还是害怕。”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道舅舅和舅妈怎么样了。”
“回来的路上我拐了一下,去舅舅家看了一眼,大家都挺好,让你别挂念。”冷泉安慰着妻子。
陈纯感觉自己找了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