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刘红梅又逮着正要去上班的秦淮茹。
“刘师父,您怎么又过来了?难道有什么急事儿?”秦淮茹略有吃惊。
“小秦,我是过来给你赔个不是的。昨天晚上我姐夫找我去了,跟我说小丫头这几天天天在家里闹,说是不想这么早结婚,不愿意相亲。你看这事儿闹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事儿都怪我,也没问明白孩子的心思,就心急火燎地要帮她张罗。”
刘红梅直接把编好的理由讲了出来。
“啊?!”秦淮茹很是吃惊,有种到嘴的鸭子飞掉了的感觉,“刘师父,孩子不乐意,可是你姐和你姐夫是乐意的呀。要不然你再帮我们劝劝孩子?”
秦淮茹还是需要做一下努力。
“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外甥女,打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只要她认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么着吧,你和棒梗要是乐意等,那就等上两年,等我外甥女二十了,我再问问她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这……”秦淮茹很是失落,不过刘红梅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同意,“刘师父,让您费心了。照着我的想法,肯定想等等你外甥女。可是吧,棒梗这眼看着二十三了,再不结婚就有点儿晚。这么着吧,您再帮着留意个合适的。”
“那是肯定的,我自己的徒弟不得想着他嘛。”刘红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嘴里说着漂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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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莉在自己的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乐开了花儿。自己还没做什么呢,棒梗的相亲就被拒了。看来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报应不爽。
于莉收拾好东西,走出家门去上班。顺路她又去找了一趟冷泉。
“嫂子,这一大早来找我,看来你是想出办法来了。”
“泉子,不用想办法了。棒梗的相亲没成,人家姑娘不乐意。”于莉小声地通报着情况。
“怎么个情况?”
“是这么回事儿。给棒梗介绍对象的是他师父,姓刘,是个女的。刚才她说……,泉子,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天天睁眼看着呢。”
“嫂子,看来咱们以后也不要做坏事,看来真是伤阴德,你说是不是?”冷泉借着这个机会,规劝了一下于莉。
“你说的对,看来这坏事真不能干。得,我上班去了。”于莉经冷泉一提醒,心里有点后怕。她不愿意再提这件事儿,赶紧走人。
看着于莉的背影,冷泉微微一笑。嗨,能把你拉回来当个好人,也是老天在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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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闷闷不乐地来到厂里,接着她受到了一次更大的打击。
“小秦,赶紧盘点仓库。”仓库的头儿一见到秦淮茹,就安排了一个不小的任务。
“组长,上个礼拜不是刚盘过嘛。”秦淮茹有些意外。
盘大库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劳保仓库里的人清闲惯了,很不想给自己找事做。
“上个礼拜是上个礼拜,现在赶紧盘。上面下发了新的通知,杨厂长又重新回来当厂长兼书记了,李怀德要滚蛋了。”
“什么?”秦淮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傍了个大靠山,没想到一夜过去,他要倒台了。
失去李怀德,以后自己在轧钢厂里怎么办?
“小秦,这个消息吓你一跳吧,我昨天接到信儿,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杨厂长说了,只要安守本分的,坚守岗位的,一律按原岗位原级别留用。咱们老老实实地干好手里的活儿,管谁上台,跟咱们没关系。”
听了组长的话,秦淮茹转过弯来,是啊。反正自己也只是名工人,后勤仓库里的也是工人。一没升官儿,二没闹事儿,凭什么不能留在原岗位。
想通了之后,秦淮茹拿起对账单,就去认真盘库了。
不过休息的时候,她心里还很不是滋味儿。固定的伙伴没了,额外的收入没了,变相的照顾也将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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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感叹自己人生不易的时候,何雨柱正在大领导家里做着饭菜。
大领导的夫人穿着朴素的衣服,正和何雨柱聊着人情冷暖。
“柱子,那机关服务社的人啊,对我还是爱搭不理的……”
“我的老姐姐唉,您不早就想开了嘛。好多人不都是这样嘛。惯会捧高踩低的。”
“可不是嘛。柱子,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从来没有因为我们家那位怎么着,你跟我们就淡了。”
“那不能够,我就一厨子,喜欢跟喜欢吃我做菜的人打交道。”
……
自从年前知道大领导从南方回来,何雨柱见天儿就往大领导家里去。他和大领导,以及领导夫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密切。
老两口把傻柱当成自己的子侄一般。甚至大领导有时候把傻柱当成自己的忘年交。
所以傻柱和领导夫人说起话来,很是随意。一直称呼着领导夫人为老姐姐。
领导夫人也很喜欢傻柱这样称呼自己,用她的话来说,听着就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柱子,今天他们又是一帮老朋友相聚,还得我去上菜。”
“得,又够您忙活的。我今天晚回去一会儿,回头帮你涮洗好碗筷再走。”
“那可感情好。柱子,告诉你件事儿,我们家那位可能要复出了。”说到这里,领导夫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老姐姐,那我可要恭喜你们了,总算是熬出了头,苦尽甘来喽。”
“柱子,知道你不会开口求点什么。这么着吧,回头我给小杨打个电话,对你多照顾照顾。”领导夫人语带诚恳。
“我先谢谢您嘞。不用,您不用打电话,我就是一个厨子,别的我都干不来。您还是让我安下心来好好做菜比什么都强。”
“柱子,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我是越看越喜欢。”
“不过老姐姐,我多嘴跟您打听件事儿。今天来之前我听说杨厂长也复出了,那个姓李的王八蛋要走人。不知道他调哪儿去。您能告诉我就告诉,不能说可千万别说,家里的规矩我懂,只是心里好奇。一个那么大的厂,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柱子,这个我还真知道,你是自己人,跟你说一声也没什么。那个姓李的被连降三级,调一个农机厂当副厂长去了。这还是他老丈人使了好大的劲儿,要不然他非得一降到底。”
“嗨,政治上的事儿咱不懂。老姐姐,赶紧上菜吧,过会就凉了。”傻柱一直聊着闲天儿,可是手里也没闲着。
“光顾着和你说话了。”领导夫人端起菜赶紧出了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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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回到家里,把大领导送的东西交给媳妇,拿起一罐茶叶又要出门。
“你这刚回来也不歇歇,这又是上哪儿去。”张芳芝对丈夫有点小意见了。
看得出来丈夫很累,心里怪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总是喝泉子的茶,现在又有好茶叶了,放家里也是浪费,我给泉子送去。”何雨柱晃了晃手里的茶叶。
“去吧。喝些茶说说话再回来。”张芳芝不反对丈夫这么做。
她知道丈夫去泉子家,可能心情会更好,也休息得好。
推门就进,这是何雨柱的习惯。
“泉子,看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呦,我什么都没看见。”
何雨柱边说边用手捂着自己的眼。
陈纯正在几案前站着临帖,冷泉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走笔。
何雨柱看到这个情景,自然认为两个人在亲热。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能把推门就进的习惯改喽。”冷泉站正身子,踱回罗汉床。
陈纯则继续临着她的帖。
“下回我一定敲门儿。”何雨柱笑嘻嘻地走进来,根本就没当成一回事儿。
“说过多少次要改,你哪回改过。来,让我看看你今天给我带的什么茶叶。”冷泉也不客气,从何雨柱手里把茶叶抢了过来。
“呦,云雾茶。我且尝尝。”冷泉边说边泡,他只拿出一个盖碗儿。
“我说泉子,你也给我泡一杯呀。”何雨柱一看就急了。
……
喝着茶,何雨柱悠悠地对冷泉说道:“泉子,大领导回来了。”
“我知道呀,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了嘛。”
“我说过了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大领导要复出喽,对了,我们厂的老杨也复出了,李怀德要滚蛋。”
“呦,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
虽然冷泉知道,75年前后,因为一些关键人物的复出,在渐渐地纠错纠偏。不过突然听到一个具体的好消息,冷泉还是发自内心地为国家而感到高兴。
“泉子,你说李怀德滚蛋了,秦淮茹是不是要倒霉?”
“柱子哥,秦淮茹跟那个李怀德又有什么关系?”这时候练字的陈纯问了一句。
何雨柱立马傻眼,他真忘了旁边还有兄弟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