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国家大力推行,企业单位都很配合,再加上由厂外专业人员进行评级、定级,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很受工人好评,所以进行的速度很快。
从工人们得到消息,到全厂里定好级,轧钢厂拢共才用了不到一个星期。
现在尘埃落定,回到四合院的人们,有的欢喜高兴,有的低头叹气。
易中海和刘海忠都被评为七级工,两个人都很高兴。
相对来说,刘海忠更高兴一些,整个轧钢厂,锻工就一个八级,七级工也只有五个,他就明这前六名中的一个,能不高兴嘛。
你说他不嫉妒那个八级工王铁汉?不,他对人家只有服气。人家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能估摸出加工出来的工件直径是多少,误差也就一两毫之间。经过人家轧出来的工件,后续工序最省心省力。
相应的,刘海忠在王铁柱跟前儿,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干。刘海忠这么臭脾气的一个人,在人家面前不笑不说话。
刘海忠对自己能排在王铁柱之后,很知足。
单论工级,易中海是高兴不起来的,因为排在他前面,足足有六位八级工。这在以前,他跟那六个人算是平起平坐,现在就不同喽,被人家压了一头。
易中海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自己的养老徒弟贾东旭,不出所料地被评为二级,按着新规定,他一个月拿不到四十块钱。他家里人口又多,一个人还均不到十块钱。
等他再添几个孩子,那日子就更难了,到时候还不得事事仰仗自己。再加上这些年来培养的感情,自己就算最后没孩子,这养老的事情是有着落了。
贾东旭今天回家的路上,是一声都不吭。他感觉自己给师父丢人了,明明很简单的工艺,师父也手把手教过,自己怎么就能出错呢?
自己评了个二级工,和自己一起干活的,哪一个不是三级工,自己以后在他们面前怎么能抬起头。
看到徒弟失落,易中海落后了两步,等贾东旭走到自己的旁边,他才和徒弟并肩而行。
“行了东旭,今天你干活我都看着呢,兴许是你有点紧张,所以活没干好。等明年不是还要评级吗,咱们这半年好好练,跟着我好好学,明年一准儿能考上三级。”
“一大爷,我给您丢人了。”
“这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你看老李他们,平时跟我也差不多,现在不也压我一头。我都想得开,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回头我加把劲儿再打磨打磨我的手艺,明年指不定就是个八级工。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呢,你说是不是。”
“嗯。”贾东旭心里好受不少,他被易中海乐观的心态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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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回到家里,贾张氏还是追在他后面问个不停。
“东旭,你定几级?”
“东旭,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东旭,你一大爷定了几级?”
“东旭,……”
贾东旭实在烦得受不了了,他低声吼道:“行了妈,你就别问了。”
“我凭什么不问?这个院里跟你差不多大的,有几个比你在厂里上班时间长的?你告诉我你定了几级,我好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妈,实话告诉你,人家评的级都比我高,这下你满意了吧。一大爷也只评了个七级,厂里有好几个人都比他工级高,你高兴了吧。”
“什么?!”贾张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以来,贾张氏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是院里年轻人里最聪明的。也就自家男人死得早,他才没有读书,要不然一准儿不比刘光齐差,也能考个中专什么的。
现在听到儿子亲口承认,自己评的级很低,贾张氏心里很难接受。
“我说东旭,是不是人家给评级的人送礼了?按理来说你都跟着你一大爷学了七八年了,得比人家高上几级才对呀。”
“妈,谁敢送礼?我们车间的张拐子,就是想着送点礼把工级定高点,结果怎么着你知道吗?他被定了最低的一级工,还全厂通报批评。我今天考级没过,是因为那时候我手抖了,所以才没通过三级。”
“你这孩子,平时也没见你手抖过呀,怎么就偏偏今天手抖了呢。是不是因为前两天跟你一大爷喝酒喝得手抖?你一大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喝酒呢……”
贾东旭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他把枕头往耳朵上一盖,双手捂紧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贾张氏。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贾张氏知道儿子心里难受,她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贾张氏很想找易中海问个究竟,可是她不敢。从儿子的嘴里知道,一向要面子的易中海,也没考过别人,一准儿心情也不好,自己还是别去招他烦了。
家里以后依仗他的事情还多着呢,千万不能把他得罪喽。
贾张氏很失落地走出家门,坐在自家门口卖呆,听着左邻右舍屋里的笑声,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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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放学回到家里,看到哥哥做了红烧肉,她知道家里准有好事儿。
“哥,有什么喜事儿,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今天哥哥定了五级,以后一个月能拿五十五块钱的工资,能不高兴嘛。”
“真的?!那可太好了。”
“我还告诉你,我这也是赶上了。我可听说,以后工厂的厨子,最高也就只能定个六级,撑了天也就拿个48块钱。”
“呦,我哥的运道可真好。这肉真香,就凭这红烧肉,要是我来评级的话,一准儿得给我哥评个一级大厨。”
“少在这儿跟我贫嘴,赶紧吃饭。对了,你去后面把老太太搀来,她也好长时间没见到肉了。”
“哎,我这就去。”何雨水答应的声音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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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阎家,三大妈破天荒买回来两斤羊肉,配了些白菜叶,足足炖了一大盆。
阎埠贵送了校长一块手表,这还是他爹留给他的,也是家里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东西之一。
他如愿地评上了小学教员三级,比以前的工资可高上了十来块钱,这样一年下来,一个新手表的钱就挣回来了,以后再领的,就是多挣的,他很高兴。所以专门让媳妇跑了一趟菜场。
“妈,咱家不过了?”看到满盆的肉,阎解成很不理解。
阎解成比刘光齐还要小一岁,因为父亲是老师,所以他上学比刘光齐要早两年。他初中毕业的时候,还不时兴考中专,所以他听从父亲的嘱咐,硬着头皮考的高中。
按他自己的本心,他可不想再继续读书,因为他感觉坐在教室里,纯粹是受罪。无奈父命难违,再加上年纪小,只能继续读书。
现在他正读高三,比他大一岁的许大茂,反而今年才刚读高二。
他自小跟着父母一起吃糠咽菜,在自己家里,连过年都算上,也没见过这么一大盆肉,所以他很吃惊。
“什么就不过了。你爸评了八级教员,以后一个月能拿三十七块钱了。比以前可多了不少。咱家就算每月留一半过日子,也比以前能多用一块多钱呢。你爸心疼你们仨,趁着今天高兴,让你们吃个痛快。”
两口子早就商量好的,对外从来都是把挣的钱往低里说。
为了把消息传出去,只能通过自己儿子的嘴,别人才会真相信。
老二解放才六岁,半懂半不懂的年纪,老三解旷四岁多点,刚懂不抓屎往嘴里送,闺女还不会说话,传消息的重任只能交给老大。
果然,阎解成一听父亲涨了工资,他也很高兴,以后终于能吃点肉了。最起码,今天的肉能吃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