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来到长沙城坐的那一次火车,云初这是第二次坐火车了。
由于云初过于引人注目的外表,张启山便订了一个价格较为高昂的房间,避免被心怀不轨的人觊觎。
绿皮火车的轰鸣声响起,长沙城逐渐在视野中远去。
饶是张启山已经特意订了一个包厢,云初金色的眼眸依旧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阿云~”张启山不知从哪找到一条白色的丝绸,笑着看向云初,“你愿意装一次瞎子吗?”
云初:“?”
眼底危险的情绪一闪而过。
“你嫌弃我?”
张启山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的行踪需要隐藏,阿云你的外貌过于出众,遮下眼睛会好一些。”
二月红也在一旁附和。
白色的丝绸被人动作轻柔的系在脑后,视野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眼皮上柔软的触感让云初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
耳畔传来二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云初有些好奇的看向二月红与张启山。
隔着白纱他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二人有些炙热的视线。
青年微微仰起头,红色的围巾拥簇着白皙的下巴,小脸白腻如雪。
眉眼间绕着一股殊丽的病弱,发丝垂落,乌发之中白色的丝绸缠绕住双眼,像漂亮又残缺的瓷器。
。(已删)
“我觉得一直这样不错。”张启山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云初:?
二月红笑道:“确实不错。”
云初:???
说话说一半,一周拉不出屎!
北平的火车连着做了三天,这期间不时有人刻意经过包间,伸着脖子往里瞅。
张启山终于忍不住了,一把薅着那人,压下声音,笑着道:“可以问问你在好奇什么吗?”
云初此刻正靠着二月红,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男人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却在发现云初的时候咽了咽口水,把呼之欲出的尖叫咽回去。
“他们都说这列火车来了个看不见小漂亮,我好奇,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
见张启山还不说话,男人更慌张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告你啊,我大哥可是东北那旮瘩的,你要是敢惹我,我老大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启山来了兴趣,问他:“你老大叫什么?”
男人闻言挺了挺胸膛,自豪道:“我老大可是东北大老虎,丧,丧彪!”
丧彪这个响当当的名号,让醒着的两个男人都下意识的勾起嘴角。
好接地气的名字。
“……吵死了。”
云初皱着眉睁开眼,被吵醒的一股毁灭全世界的欲望逐渐上涌。
还没到北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想着,张启山笑着对男人道:“我们的小漂亮被你吵醒了,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听出张启山话语中的威胁,男人讪笑着离开了。
云初蹙着眉不耐烦的看向张启山,隔着纱布,他都能感觉到男人脸上写满了两个字。
欠揍。
“小漂亮是谁?那东西是谁,为什么让他进来吵我睡觉?”
一句句质问的话吐出,看着起床气很大,气呼呼的小漂亮,张启山笑得开心。
太可爱了,生气的样子也可爱。
二月红伸手将云初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什么发怒的小兽。
“阿云,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佛爷也是借此杀鸡儆猴,没想到那人不懂事,吵醒了你。”
二月红温温柔柔的说着,伸手轻柔的按上云初的太阳穴,一下又一下揉着,“好啦,不生气了好不好?”
张启山不笑了。
享受着二月红的服务,云初舒适的眯起眼想着,对自己的信徒应该多一点耐心。
青年安静的被人伺候着,身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慵懒之意。
张启山一点都不笑了,连眼神也冷了下来。
察觉到他不高兴,二月红便更开心了,他笑吟吟道:“佛爷,我听说过丧彪这个人,这人算得上是东北挺出名的莽夫,据说和星月饭店的大小姐有婚约,这次便是为此前往北平。”
话落,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主意。
虽然丧彪这名字听着虎,但这层身份似乎还挺好用?
第三天下火车的时候,张启山已经换了一身装扮,他穿着一身东北大貂,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有一种斯文和粗犷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狂放感。
现在的张启山不叫张启山,叫张丧彪,虎的一批。
真正的丧彪正光着膀子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躺在火车站的煤气房里,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睡眠。
云初和二月红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伴其左右,张启山本身当过兵,闯过刀枪火海,大黑墨镜一戴,倒也真像那么回事。
到了新月饭店,张启山还未见到他的“未婚妻”尹新月,但因为这层未婚夫的身份,三人得到了很好的招待。
“你们答应过我会带去北平吃好吃的!”云初瘫在床上,气的左蹬右踹。
“我答应过你,但是阿云……”张启山也有些无奈,“你的外表太引人注目了,又容易迷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云初不听他解释,咬牙切齿道:“你!答!应!我!的!”
说云初不听劝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在他心里,背弃承诺约定的人就该死!
眸底泛起危险的光泽,云初冷冷的看着张启山,浑身肌肉绷紧,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他不会杀了张启山,但让他受点苦头总是可以的。
二月红敏锐的感知到了云初的愤怒,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样的云初很熟悉,莫名有一种亲切感。
就好像云初本就该这般肆意潇洒,这样的云初,才是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