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身份低微,恐污了贵妃娘娘的手。”季安玉敛下厌恶,恭敬道。
卫阳汐摸了个空,涂上蔻丹的手指微微僵硬。
她黑下脸,看季安玉愈发不顺眼。
要不是念着正事,她就用一杯鸩酒弄死季安玉。
“本宫可以帮你对付南侯府和淑妃,不过你要潜伏在沈璟身边,伺机杀了沈璟。”
季安玉暗笑即便没有她的事,贵妃帮二皇子夺位,迟早要对南侯府和淑妃动手。
拿她做筏子,以为她不知道?
季安玉装傻充愣害怕道,“我一个姑娘家救人还行,杀人……我不敢。”
“都说男儿当自强,女子也可以,本宫相信你可以,你若完成本宫多年的夙愿,本宫赏赐你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卫阳汐压着烦躁,温声蛊惑人心。
“贵妃娘娘为何要杀沈世子?”
季安玉一脸迷惑,蓦然回忆起沈璟受重伤的时候,满身的刀伤,刀刀致命,刺客显然没打算留活口。
卫阳汐冷脸拧眉,“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了,本宫会给你更多的赏赐。”
季安玉眼角轻微抽动,她何时答应了?
“贵妃娘娘,杀人的事情我做不来,您要不找别人?”
“哼!既踏入我寝宫,你还想安然出去?”
卫阳汐冷眼瞧季安玉,为她做事岂会是嘴上说说?
“来人,拿药给她。”
季安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未细究,身子就被宫人架住。
“小丫头,你知道季芸初为何如此听本宫的话吗?”
玉手抚上季安玉的脸,指尖来回扫季安玉的下巴。
卫阳汐睨一眼盛药的碗,诡笑道,“你现在抗拒,等会喝了它,下回你求本宫给你,本宫还不愿给你呢。”
眼看黑乎乎的药就要送到季安玉嘴里,忽然一声怒喝。
“慢着!”
卫阳汐抬眼一看,眉眼上挑。
“呦,姜嬷嬷来了,找本宫何事?”
季安玉望过去,来人是太后身边的嬷嬷。
姜嬷嬷淡然瞥视贵妃,视线落在季安玉身上。
“季二小姐送给太后的玉佛,太后很喜欢,命老奴请季二小姐移步寿长宫。”
“原来是太后想见季二小姐啊,早说嘛,本宫派人送季二小姐过去。”卫阳汐想让季安玉喝了药再走,毕竟那药难寻且贵。
姜嬷嬷心知贵妃不怀好意,否则太后也不会得知季安玉在贵妃这,特意叫她过来解救季安玉。
“老奴已经来了,不劳烦贵妃。”
卫阳汐见老太婆不给她面子,勾起冷漠的嗤笑,不甘心放人走。
“季二小姐,下次你进宫,本宫再好好招待你。”
季安玉挂上甜甜的笑容道,“贵妃娘娘太过热情,草民诚惶诚恐,配不上贵妃娘娘招待,娘娘您还是去招待皇上吧。”
卫阳汐脸色瞬间僵硬,恨不得撕烂季安玉。
姜嬷嬷惊讶季安玉竟是个狠角色,不由得多看季安玉几眼。
季安玉走出去后,向姜嬷嬷行个礼。
“方才多谢嬷嬷,嬷嬷恩情,安玉牢记于心。”
姜嬷嬷见季安玉此刻乖顺得像个小兔子,嘴角微动。
“季二小姐要谢就谢太后吧。”
季安玉连连点头,她知道没有太后的恩准,姜嬷嬷不会来帮她。
“走吧,太后和皇上在等你。”
季安玉吃惊,皇上竟在寿长宫令她始料不及。
她刚走进寿长宫就看到玉佛,目光在往后就是皇上和太后。
“草民季安玉参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看到季安玉露出欣慰的笑容。
“起来吧,你是个有分寸的姑娘。”
季安玉没有起来,而是再叩首道。
“草民听闻太后喜好礼佛,恰巧昨日卫大人送玉佛贺喜草民入宅,草民便想借花献佛送给太后,草民和祖父,还有弟弟对太后、皇上一片忠心。”
“哀家明白。”太后会心一笑。
她就是看到玉佛后,猜到季安玉有意与卫家人撇开关系,才叫姜嬷嬷去帮季安玉解围。
“你这丫头,倒是比你爹聪明,能提出分家的想法,着实令朕意外。”沉维萧扬起似有似无的笑。
要不是他查到了一些事,他都怀疑季安玉知道他琢磨着砍掉国公府男子的脑袋。
季安玉心弦惊颤一下。
“草民只是不忍见祖父难受,只盼祖父能安度晚年。”
太后对季安玉越发满意,她扶起季安玉,认真看了看。
“像你祖母。”
她摘下玉镯,戴到季安玉手腕上。
“颜色正好配你,今个你受惊了,这镯子送给你。”
季安玉连忙谢恩。
太后慈爱地拍了拍季安玉手背,越看越满意。
“姜嬷嬷,送季二小姐出宫。”
沉维萧注视季安玉离开,须臾,他笑看太后。
“母后送给季安玉那只玉镯,可见母后很喜欢她。”
“她不嫌弃阿璟命短,哀家自会好好待她。”太后坐下端起一杯茶盏。
“你想抄了国公府,哀家不拦你,但季修旭为你鞍前马后,你想要他的脑袋,好歹给国公府一点补偿。”
“孩儿明白,太子妃之位会给国公府嫡女,季修旭将来到九泉之下想来也会安息。”
沉维萧敞开心扉地含笑坐在太后对面。
他已经为太子和季芸初拟好赐婚圣旨,只不过那时听闻季修旭接回季安玉,因而没有立即下旨。
他想看看季修旭更在意那个女儿,再选她做太子妃,成全季修旭爱女之心。
未料沈璟竟喜欢上季安玉,而季安玉因季芸初下毒干出分家的事情,误打误撞护了老国公和季允驰。
倘若国公府安分些,他也不会动了杀心。
千不该,万不该与太子谋划他的位置。
太子有舅舅大将军相助,他已经不满,再加上国公府,他实在忍无可忍。
他甚至会想国公府是不是已经和大将军串通一气,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杀进宫里。
“如今国公府分家,季承庭和季允驰皆是良民,国公府就只剩下季修旭,他若不过继儿子,待他死后,孩儿便能名正言顺收回国公府的权利。”
太后从沉维萧的话中隐约猜到沉维萧不打算全杀了国公府的男人,不禁高兴,她不想儿子再造杀业。
“若能用温和的方式处理国公府,自然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