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也不好透露她打算要在家种水果的事,只含糊地说以后肯定能买到的。
石山村到了,三轮车停靠在路边。
顾溪从车上下来,然后把她手里的草莓袋子递给大娘道:“大娘,这些草莓给元宝吃。”
大娘推拒不要。
顾溪又道:“我跟元宝有缘,他还叫我姐姐,不能让元宝白叫吧。小元宝,姐姐回家咯,拜拜~”
见状,大娘没法子了,跟顾溪道:“那行吧,我也不推拒了,就当元宝认下你这个姐姐了。
以后去市里要去家里吃饭啊,我们住锦绣园二栋302。”
她又揽着元宝让他跟顾溪告别。
顾溪跟元宝挥手告别,然后转到三轮车车头处,找到师傅要付车钱。
三轮车师傅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小姑娘,那个,你们刚才吃的草莓能卖我一些吗?
闻着味道老香了,肯定好吃,我想给家里的小孩买点尝尝。”
原来,从顾溪拿出草莓的那一刻开始,草莓的甜香就已经在车厢里蔓延开了。
顺着挡风布的缝隙一直飘到了前面的骑车的三轮车师傅那里,勾引着他肚子里的馋虫。
偏偏还吃不到,简直是折磨了他一路!
这会儿,师傅见顾溪到站下车了,知道如果他再不开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只得硬着头皮问顾溪。
毕竟他在路上也听到了顾溪说的只是朋友做实验种得不多的话。
顾溪也不是很诧异,只是惊讶于三轮车师傅想要买草莓。
即便是市面上的草莓在坪西镇可也不便宜,他竟然舍得买来给家里小孩尝尝。
看来这也是一个爱孩子的家长。
“20元一斤,只能卖给你一斤,你要吗?”顾溪没多犹豫就道。
师傅从口套里掏出一叠钱,从中抽出一张10元的递给顾溪。
“车费的10元不用给我了,我再给你10元,刚好20元,买一斤草莓。”
顾溪没有称重的东西,只能大概估算了一下重量,数出来20个草莓装袋递给三轮车师傅。
师傅接过后跟顾溪道了声谢,然后开着三轮车继续往木庄方向驶去。
敞开的三轮车后车厢。
顾溪远远的还能看见元宝挥舞着手,她也挥手回应。
等车右转不见了,她才放下手转身向石山村里走。
站在进村的唯一一条水泥路上,趁着现下四周没人,顾溪把空间里装衣服的拉杆箱放出来,假装是从市里拖回来的。
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走,两侧都是农田。
此时田里的水稻微微泛黄,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
顾溪拖着拉杆箱往里继续走了50米,一棵高约10米的大榕树就出现在她眼前。
大榕树树冠很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个无坚不摧的守护神。
村里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岁了。
只知道从顾家老祖宗搬来石山村开始它就已经在那里了。
村里老一辈的人都说,大榕树是顾家几代人的守护神。
榕树旁边是个很大的地坪。
跟老房子那边的旧晒谷场相比,这里显得很新。
地坪旁边是村里的小学和小卖部。
顾溪小的时候,每次放学都在地坪这里跟同学玩跳绳跳房子。
谁要是兜里有钱去小卖部买根冰棒或者辣条,绝对会成为所有小朋友羡慕的对象。
地坪还是村里很重要的公共场所,比如村里开大会,放电影,搞活动等等。
顾溪记得她就是在这里看完了地道战。
每次放电影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搬着小板凳来看,场面特别热闹。
穿过地坪再往里走500米,就能看到一条三四米宽的小河,上面架着一座桥。
桥的两边仿佛是两个世界,这边基本都是水泥房,另一边则多是老的泥砖房。
顾溪家就在桥的另一边。
她家这片属于六七十年代的村中心,房子大多是几十年前起泥砖房房。
后来村里人条件好了,慢慢的才往村口附近起了新房,这边住的人就少了。
现在只有几户人家还住在这里。
顾爸顾妈前两年攒钱起了两层的红砖房,但只用水泥抹了墙面,整体跟毛坯房差不多。
顾溪家一共有五个房间,楼上三间楼下两间。
楼下的房间比较大,一间是顾爸顾妈住。
另一间留着给顾爷爷顾奶奶住。
老两口舍不得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不乐意过来跟顾溪一家住。
不过,顾溪家也不管他们来不来,什么时候来,都留了一间房给他们。
楼上则被隔成三个面积一样的小房间。
顾溪和弟弟妹妹一人一间。
顾爸顾妈在这点上是很平等的、
不像村里有些重男轻女的人一样,认为女儿以后是要嫁出去的。
起房子时要么直接就不考虑起女孩的房间,要么是男孩住大间女孩住小间。
顾溪站在自家院子门口,手里抓着钥匙迟迟不敢开门。
“吱呀——”
隔壁院子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斗笠,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袖长裤,带着袖套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顾溪很惊喜,语气热切道:“阿溪回来了,怎么不进家门,没带钥匙吗?”
顾溪转头看到是大伯母,同样惊喜地叫了一声大伯母。
她回答道:“没呢,我刚准备要进门。大伯母这是要去哪?”
大伯母边整理斗笠的带子,边向顾溪走近几步道,
“趁今天天气不太热,我跟你赵婶子约好了去山上搂点茅草,这东西引火快,家里的不够烧了。”
“那您先去忙吧,我晚上得空去再去找您聊天。”
顾溪了然地点了点头。
她家也是烧的柴火,平常有空顾爸和顾妈也会去山上搂茅草。
大伯母“哎”了一声抬脚就走,没走几步又想起来什么转回来。
她拍了拍脑壳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跟你说。你爸妈今天去隔壁村吃席了,不在家。
你吃饭了没?要是没吃就去大伯母家吃,你大伯在家的。”
说完,她又脚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