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二被罚了,被罚跟着马车后头,跑步去二皇子府。
马车内。
枕月川掀开帘子朝后头看了一眼,又正好对上跑步的霜二的视线。
在霜二忿忿不平的目光中,枕月川缓缓勾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眼神挑衅。
霜二:?!*!这个奴隶!
他就知道!这个奴隶,包会变脸的!殿下,你快看!
霜二在心里面大喊着自家殿下,然后就看见枕月川眼神瞬间变了,变得和之前一样单纯无害,可怜巴巴。
然后,霜二熟悉的一只手伸了出来,是他们殿下。
“外面风大,别一直吹风。”
虞秋将帘子拉下来,还让枕月川挪了下位置,别坐在风口。
枕月川顺势就挪到了虞秋身边,紧挨他,低头的瞬间,他的嘴角又上扬了一下。
“枕月川。”虞秋忽然喊了一句。
枕月川抬头,眼神无辜地询问着虞秋怎么了。
虞秋看着枕月川忍了下,没忍住,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两下。
唔,肉少了点,手感没以前好。
“还是得吃胖点。”枕月川小声道,没看见他说这话时某人的手握成了一拳头。
枕月微微低垂着脑袋,声线委屈,说了这几天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殿下,我,我,奴只是一个肮脏的奴隶,奴不配殿下如此关心,还,还让殿下为了奴罚了霜二大人,都是奴的错。”
虞秋听得眉头紧皱。
他没打断枕月川,是因为这是枕月川目前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没一个字是他想听的。
“枕月川!”
虞秋加重了语气喊他,语气中确实带着几分恼意。
枕月川紧了紧拳头,略有些紧张地抬起头,看向虞秋的眼神中也带着丝丝不安。
本来想生气的虞秋看见这个眼神,顿时就气不起来了。
唉,他男人都受了这么多苦了,现在不安一点怎么了,都是他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是他的错!
虞秋立马反省了自己,然后摸了摸枕月川的脑袋。
现在的枕月川,被关在黑市多年,吃不饱,穿不暖,更别说养身体了。
所以,哪怕枕月川只比虞秋小了一岁半,可他现在足足比虞秋矮了一个头。
身子也瘦,在东宫几天也只是养了一点点肉,还是太瘦了。
虞秋看着不安紧张的枕月川,立马又拿着旁边的小零嘴给枕月川嘴里塞了一个。
“乖,别再说这些话了,我既把你带回来,你便是我东宫的人了,以后不要自称‘奴’,你不是,我也不喜欢你妄自菲薄。”
“还有,霜二这人,心不坏,但脑子有点蠢,你不要在意他的话,要是他惹你不开心,你和我说,我罚他。”
说着,虞秋顿了两秒,又道:“要是你实在不喜他,那我换其他人过来。”
枕月川心脏微微一滞,他垂下的眸子里翻滚着浓稠恐怖的墨色。
殿下,真好啊……
可为什么呢?
我的殿下,为什么对一个奴隶这么好呢?我身上,可是有殿下想得到的东西?
想着,枕月川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一个奴隶,在底层摸爬滚打数十年,手里的肮脏不知多少,除了一条命,他能有什么是一国太子能觊觎的?
可殿下啊,你对我这么好,叫我怎么舍得放手?
枕月川按下心头偏执阴鸷的想法,他抬头时,眼里缀满了泪光。
“殿下,殿下说的是真的?奴……我,我以后是殿下的人了?”
小可怜不敢相信的语气又让虞秋心疼极了。
“当然!你不是我的人还想去当谁的人!”
“没有!”枕月川几乎在虞秋说完就否定了,声音还大了几分。
“没有的,殿下,我,我只想跟着殿下!”只想当殿下的人。
殿下,今日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枕月川眸色微深,但每每和虞秋对视时,他的眼里又只有干净无害的亮光。
虞秋听见这话满意了,他又给枕月川塞了不少吃的。
小可怜,多吃点,长胖点。
看着枕月川被自己投喂得腮帮子鼓鼓,虞秋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投喂的乐趣。
怪不得以前枕月川总喜欢投喂他,还总是撑着脸看他吃东西,原来确实蛮有趣的。
“这个,再多吃点,嗯,喜欢叫他们多准备些。”
东宫的零嘴和点心,那是整个虞国最精致最美味的了,连虞皇那都不一定有东宫的多。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二皇子府。
“你……罢了,一起吧。”
本想让枕月川待在马车里,可看着枕月川那双明亮期待的眸子,虞秋也说不出这话来了。
虞秋先下来,随后伸出手去牵枕月川。
霜二从后面跑过来,有些喘,看见自家殿下亲自去牵一个奴隶,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殿下!属下来!”
既然殿下这么偏宠这个奴隶,他又说不得,那就让他来会会这个奴隶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殿下为了他而罚了自己!
霜二对枕月川的不满更多了。
甚至于,霜二都觉得自家殿下对一个才几天的奴隶都比自己好,霜二有危机感了。
然而,还不等枕月川有什么反应,霜二伸过来的手就被虞秋给一把拍开了。
虞秋拧着眉头看霜二,越发嫌弃他了。
他男人,他伸个手过来作甚!
要不是知道霜二没那个意思,虞秋是断不可能留着霜二了。
忠心为主的霜二:???
“殿下?”
“一边去!”
虞秋瞪了霜二一眼,伸手拉住枕月川,干脆直接把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枕月川:!!!殿下抱他了!殿下的怀抱好温暖!!
霜二:!!!殿下不要啊!这个奴隶有什么好的!我好恨!!
二皇子府现在围着一群禁军,见虞秋过来,门前的禁军首领过来见礼。
“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陛下有令,不许任何人出入二皇子府。”
禁军首领心中慌慌呢,陛下和殿下,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虞秋倒是没为难人,直接摆出了怀里的令牌。
见令如见虞皇。
这令牌昨天被虞皇喊去挨骂时,他从虞皇那顺的,虞皇都还不知道。
禁军首领面露犹豫,这……令牌也不是圣上口谕,他该不该放行呢?
“本宫若是在这有个什么万一,首领怕是担不了这个责。”
淡淡的威胁,首领心一凛,立马就让路了。
谁不知道虞皇最宠太子,这些年,太子违背圣令在京城“胡作非为”,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这要是真让太子在他这磕着碰着了,他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首领是个聪明的,他低着头退到一边:“属下今日并未见过殿下,殿下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