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书冉说的,也正是苏苑沁所担心的,若她真的告诉齐承佑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算是齐承佑认可了自己的身份,那皇上呢?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他的帝王威严不容抗拒,又岂会容忍别人的欺辱,若是盛怒之下株连九族,即便是有齐承佑的求情,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
连书冉掌管都尉府许多年,她自然是明白苏苑沁的心中所想,她所在乎的不过是她的姨娘和哥哥罢了,只要她能够掌握文姨娘和苏若言这一条软肋,自然就能够轻松的拿捏苏苑沁,让她有苦说不出,有难申不了。
“母亲,女儿不得不佩服,您真的是聪明绝顶!”
听到苏苑沁的话连书冉放下心来,刚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苏苑沁软肋,就听到了她又接着说道:“可是母亲,你忘了女儿是干什么的了,就算是要杀您,女儿也有的是办法动手,还不会牵扯到女儿的身上。”看着连书冉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苏苑沁冷冷的笑了,伸手指了指苏老夫人的院落位置,又接着说道:“母亲,您还就别不信女儿的话,不信啊,您看看祖母她老人家不就知道了。”
连书冉惊恐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将视线落在有些得意的苏苑沁脸上,语无伦次道:“你说什么?你祖母是被你害死的?”
“瞧您这话说的,女儿可是好心的提醒你,祖母她老人家可是年纪大了,才会死了的。”
“你这个魔鬼,她可是你的祖母啊,你怎么下得去手?”连书冉现在是真的害怕了,她想过一千种苏老夫人病重的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苏老夫人的死竟然和苏苑沁有关,那自己岂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不自觉的挪动屁股后退。
“怎么?母亲是怕了吗?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事能够让母亲如此害怕。”
“你这个魔鬼,简直猪狗不如…”
“我魔鬼,我猪狗不如,母亲您也不想一想,究竟是谁造就了如今的苏苑沁,母亲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你可曾忘了?当我被杀手追杀的时候有多绝望!”
连书冉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似疯魔的苏苑沁,知道自己今日逃不过,索性痛快的承认了下来,“你说的不错,当初是我派人去刺杀的你,事后又对着老夫人和你父亲说你失踪是与人私奔了,所以他们才会不去寻你,为的就是以防给都尉府召开祸患,又怕失去齐王府这所靠山,所以也就默认了让锦姐儿代替你嫁往齐王府的事。”
苏苑沁不得不承认,连书冉真的是一个杰出的谋划家,之前只知道她的这位嫡母精明,却没有想到她竟还有那么重的心思,为了苏苑锦能够嫁给齐承佑,不惜把每个人都算计进去,甚至不怕背负欺君之罪,也要让苏苑锦完成心愿只可惜她是女子只能被困在在内宅之中,若她是男子,怕是在这朝堂之上也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就算是抢了我的婚事又如何,世子爷宠爱的是我,不待见的才是她!”
“可说到底我的锦姐儿才是正妻!”
“母亲说的是,若你想让你的女儿安然无恙的活,最好还是告诉我姨娘他们在哪,若是不然,母亲也要小心姐姐的性命,对了,母亲还不知道吧,世子爷的沈梦莹沈侧妃刚刚疯了…”苏苑沁改变了策略,她想就算是连书冉不在乎自己的命,应该也不会不在乎苏苑锦的命,毕竟苏苑锦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苏苑锦,又岂会放任不顾及。
果然,苏苑沁赌对了,听到她说苏苑锦,连书冉就像是炸了毛的老虎,趁着苏苑沁不注意,她猛地扑到了苏苑沁的身上,不停的捶打,扭捏,辱骂,“你敢,你个小贱人,你敢,你胆敢伤害我的锦姐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嘶!好疼!”
苏苑沁疼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连书冉像是疯了一般,扑在她的身上,疼的苏苑沁直抽冷气,伸手拿过一旁平铺的银针,朝着连书冉的穴位就猛地扎了进去。
“啊!”连书冉应声倒地,看着苏苑沁拿着手里的药丸靠近,这才又想起想要挣扎,却是为时已晚。
看着连书冉不能动弹,苏苑沁不再犹豫,将手里的药丸塞进了连书冉的嘴里,又接连拿起床侧的药丸,又塞到了连书冉的嘴里。
连书冉像是浑身被抽走了力气般,软塌塌的斜卧在床侧边,意识也在渐渐地模糊,半梦半醒之际,苏苑沁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我问,你答!知道什么说什么,不许隐瞒!”
无意识的连书冉点点头,任由苏苑沁问了起来。
“我姨娘和哥哥被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派人去的时候,她们都已经消失了。”
苏苑沁一愣,知道连书冉不会说谎,又接着问道:“那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可有印象。”
“那个老不死的过身之后,她们就不见了,我派了不少人去找,都没有找到。”
苏苑沁不知道苏老夫人是被连书冉给活活气死,还以为她是刚过身没几日,按理说连书冉中了自己的毒,应该不知道苏老夫人过身才是,难不成苏老夫人早就已经死了,苏苑沁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又紧接着问道:“那老夫人是什么时候过身的?”
“她早就死了,在锦儿成亲之前就已经不在了,我于老爷怕影响婚事,所以并没有外传。”
秘而不传?不得不说连书冉和苏允川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苏老夫人早已经身故,可他们为了苏苑锦能够顺利的嫁入齐王府,竟然选择了密而不发,让一个死人停留在家里那么长的时间,可当真是丧心病狂。
“那你可知道他们最有可能被谁给带走了?”
“不知道!”
“咚咚咚!”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苏苑沁这才不得已放弃了问话,手间银针飞舞,在连书冉的身上又扎了几针,连书冉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任由苏苑沁扶着躺在了床榻上,苏苑沁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这才让门口的人进来,而她自己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又紧接着收拾起了自己的针包和药瓶,将它们一一收拾好,放在了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