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结束与cu咩出游的符源拓回到宿舍。
才出电梯进入走廊,远远就看到宿舍门开了。
他诧异非常,自己剩下的三个舍友全都在后天才回来,自己出门前也锁了门,提速步伐要去瞧瞧怎么回事。
“炀哥,你咋回来了,不是说后天晚上才返校吗?”
在柜子里聚精会神翻找东西的廖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暗骂一声,假笑着露出脑袋答道:
“啊,班长你回来了啊。”
“我有一点事就提前到了大滨,但返校日期没改。”
“你就当我没回来,我这两天在亲戚家住。”
“行,注意安全。”符源拓也没理由阻止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水杯问道:“你这是找啥呢?”
“没找啥,袜子而已。”
他话是如此平常,但却加快了翻找动作,在符源拓喝水的瞬间,一手拉过书包把衣服深处的东西塞到书包里,锁上了他的柜门。
符源拓见他鬼鬼祟祟的,还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但他背上书包就要离开,便说了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炀哥,你知道金丹琴学姐要转到咱们班的事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廖炀迅速检查了一遍桌面,看到几个小密封产品后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利用身体遮挡把那几个小玩意装到了兜里,“班长你把她拉进班级群的那天不是发了群消息。”
“我先走了哈班长,后天见。”
他一刻也不耽搁,话语落下,人也消失在门外。
符源拓放下还没挥动的手,看了看时间,十九点,距离熄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就拿起扫帚拖把准备清理宿舍。
扫完地顺便把他的床单枕套之类拆下来扔到洗衣机清洗。
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条毛毯铺在褥子上。
去水房涮托布把地板加润发乳拖了一遍,这样能使其亮丽并清香。
忙完这一切,他躺在床上和李昶浩开黑。
两人加上后者的S大的朋友组队冲击荣耀王者,历经数小时的激烈比拼,星数来来回回有增有减,衣服都快风干了可直到宿舍断电也没上去。
符源拓精神疲惫地说不玩了,那名朋友就先一步退出。
他叫住也要退的李昶浩问他明天想不想去西安路吃粤菜。
后者家就在那附近,便答应了。
夜深人静,交错的窗帘,渗不出一丝月光。
寝室的黑暗中无处不潜伏着床上人内心深处的孤独。
与夜色交融间,难观其形,却如影随形。
目光无意识地停留在身体上方混沌般的天花板的某一处,手边亮起的屏幕是相册中新增的个人收藏。
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够宽慰自己的方法。
那一张张我爱不释手的照片,是真实,也是虚拟。
我触碰到了你,是生动实况的你。
我触碰到了你,是数据组成的你。
我的爱,是一种崇高的信念,也是因为你这个客观存在的人才产生的信念。
无法拥有的人,即使我的意志如钢铁般坚韧,又能持续到几时。
“慎哥,我和你...会有未来吗?”
因为爱而酿生的动摇,因为爱而孕育的自卑,是我最胆小的软弱,是我不得不背离理性的选择。
...
返校第三天,他买了水果去第二校区的h1公寓看望了担任新生带训学长的王嘉善。
今天他们顺利完成了第二校区带训任务,两拨人马都可以休息一日。
他们这一届,外院分别有一男一女报名去了陆院训练。
参加训练人员八月初动身,八月下旬带下一届新生骨干,几乎没有暑假。
符源拓不是教官所以不能上楼,两人就在一楼大厅见了面。
王嘉善本就黑黢黢的,去陆院回来,又带了一星期军训,被太阳晒得夸张来说和碳化没区别,见到符源拓来看他,人未至牙先到,一口洁白的大牙闪着光。
他头发剃成了板寸,走路身板挺直步履铿锵,整个人精神头昂扬,干练了不少。
他引着符源拓在沙发上坐下,时光荏苒,当年青涩的少年,经过陆院的思想政治教育、体力体能锻炼也变得沉着冷静、不骄不躁,特别是在符源拓这个稚气未脱的小金毛的衬托下,举止中尽显成熟男人的姿态。
后者把满满一袋子水果放在桌子上。
他打开袋子粗略一瞧,感激道:
“还是源拓你够哥们。”
“这些加起来得一两百吧。”
符源拓笑道:
“当年你我炜承一起来d大,在张学哥、范学姐以及...经院的学长的训练下,苦并快乐着过完了第二校区的那段难忘的经历。”
“现在该我们当学长的年纪,理应是我们这些当骨干带头出人,谁曾想炜承转去了别的学院,我又因私事去不了。”
“咱们院男生本来就少,比不得经院,你作为咱们男生的代表,没给咱们仨丢分,能给学弟学妹们展示学院的颜面,我要是不来看望你,倒显得我更没胸怀了。”
“听你说话真舒坦。”王嘉善被他说的心情爽畅,拍了拍他的大腿,语重心长道:“其实你不去陆院也好。”
他指了指符源拓的脑袋:
“陆虽然能够磨砺意志,但你要真的去了,可就得舍弃这一头魅力四射的金发了。”
“那多可惜啊,你这个大帅哥就连我L大的同学都听说过你的名声。”
“咱学校表白墙也没少发过你的捞人照。”
“等明天新生开学,你就穿着制服站在体育场咱们学院那个亭子,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
“门面,对,门面,不差秦瑶学姐去年艳压半校的风采。”
他这个人憨厚,此刻以威仪孔时的姿态说出这些话,让人浑然不觉有拍马屁的嫌疑。
符源拓让他夸得不好意思,两人也是头一回交心长谈,随着时间的推移卸下因时间带来的生分,话是越说越多。
其中他的沉稳让前者感触颇深,大家都在悄然成长着,朝着各自的奋斗目标砥砺前进,自己呢?
大约午饭时,舍友徐剑提前回来,他没带钥匙就给符源拓打电话询问,两人这才依依惜别。
符源拓十几分钟后到了寝室,他掏钥匙开着锁,徐剑对他说他和他女朋友以后要搬到校外合租一间公寓。
他与他女朋友这一年每日如胶似漆,感情稳定不断升温,已经有了毕业就结婚的打算。
趁着大学空闲时间足够,就想着提前适应适应同居生活,进一步磨合感情。
便和学院申请了走读,今日找导员批完单子就能搬寝。
符源拓原定于下午和cu咩去猫咖,听他这么说忽地有些不舍,就提出要帮他一起搬东西。
万分抱歉的给cu咩发消息能不能取消逗猫计划。
而cu咩在寝室也遇到了返校的舍友既徐剑女朋友李思琪,前者是她们寝室年纪最大的大姐,平时对这三个小妹很疼爱,亦得知后者要搬寝的事,也有了帮忙的念头。
两人一拍即合,男帮男、女帮女。
徐剑还抹不开面子地推辞了几次,但他看出符源拓是认真的后就答应了,说到时候请他吃饭。
两人上上下下地打包着东西,廖炀忽地出现。
他看到摆满一地的物品还问了怎么回事。
符源拓就把徐剑要搬走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惋惜的和徐剑表达了不舍后说自己也能帮忙。
后者东西不少,眼看订的车要到了就没客气。
廖炀哪里能料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光扫视一圈这东西没个两三趟怎么可能搬得完,而且还要到校外,这来回三次不得累死。
就看符源拓那头发因出汗都站在额头的样子便知任务艰巨,眼珠一转像模像样的协助他收纳个枕头后,装作乍然忆起的样子说道:
“剑哥,我突然想起还得去找一趟导员。”
打包衣服的徐剑闻言头都没转地回道:
“没事儿,这儿有我和源拓就行,你去吧。”
廖炀得到他的应允还又补充了几句歉意的话才匆匆离开了寝室。
但他出门后并未前往A2公寓,反倒却躲在了走廊的尽头的楼梯间观望着寝室门,因为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拿一些有助于【违规行为】的私密物品,很急,他还要拿完就回酒店用呢。
屋内的两人加快了收纳速度。
符源拓收拾收拾着察觉到了不对,疑问道:
“奇怪。”
“炀哥不是今晚才从校外回来吗?
“他刚刚既然要去找导员还来寝室干什么?”
徐剑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那谁知道呢。”
他盯着小金毛的眼睛,道:
“源拓,你太善良了,不要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善良。”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只关心正冕,多说也算关心你。”
“对于我这种有女朋友的人,可能是平时就不在一起待着,关系能好到哪去。”
“我是个直人,咱俩也铁哥们一年了。”
他说着走到门边关上了门,小声道:
“他对正冕那不是一般的上心,有时候你可能没注意。”
“任何人一旦和正冕打闹,有了肢体接触,他看那人的眼神,那就和看仇人一样的狠毒。”
“咱也不是说他啥闲话,我总感觉廖炀这个人心思极重,心眼也不少。”
“绝对没他天天表面那么乐呵。”
“起码我和他聊天经常能发现他前后矛盾。”
“而且,我有一次回到寝室...”
他像是回想起了邪染的事情,抬头望向阳台许正冕挂着的衣服,打了个寒颤:
“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个不提了。”
他又调戏地拍了符源拓的屁股一下:
“你虽然瞒着哥,但哥也不傻。”
“你个小gay扮演直男的技术太拉了。”
“每天香香的还粘着经院的学长叫叔叔。”
“你当清涵为什么不追你了,人家比我看出来的还早。”
他的话说的一句比一句让人猝不及防,符源拓大脑接收的信息一时过载,竟不知如何接话。
徐剑也没继续展开这个话题,把剩下的杂物全塞到行李袋后,揉了揉符源拓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不论喜欢谁都是哥的好兄弟。”
“记得保护好自己。”
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但这水却深似桃花千尺,不惧寒来暑往,经年不衰。
王嘉善是这样,徐剑亦是这样。
我们虽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可这不怪你我,只怪这天,怪这天让你我的轨迹只交汇这短短的一段。
只要我们始终沿着这条唯一正确的道路走下去,哪怕将来天各一方,也会在各自的位置发光发热,遥遥相互支撑,共同构筑起这个时代的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