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曹司马正式发布了通告,陆寻欢走马上任,担任他手下三大都尉之一。
先前陆寻欢来投靠,他只是想在中州城安插自己的力量,也做事少些阻碍,顺风顺水。
又或者说,等培养了足够的力量,将来他做知府也是有可能的。
他先前的想法是将陆寻欢安排在手下,为他做事。
现在,陆寻欢确实在他手下了,可实际情况却反过来了。
在人前,他是长官,陆寻欢是下属。
在人后,他处处请教陆寻欢,俨然陆寻欢是他的上级。
只因为陆寻欢没有行贿一文钱,就顺利的当上了都尉,让他相信,陆寻欢在上面确实有人关照的。
如此有靠山的人,他自然得巴结好了,以后还要靠着陆寻欢的关系,继续向上爬呢。
曹司马手下,三位都尉,分别掌管三大军营。
陆寻欢掌管的,是左营,正好驻扎在城南。
上任头一天,曹司马陪着他,去跟官兵们见面。
左营一共有将士一万人,都尉手下,有十位千夫长,百位百夫长。
而十位千夫长,有六位带领步兵,三位带领弓兵,一位带领骑兵。
也就是说,左营一万将士,六千是步兵,三千是弓兵,一千是骑兵。
等陆寻欢在曹司马的陪同下,登上演训场高台的时候,他在千夫长中,看到了一位熟人。
范通身材高大,很醒目。
范通的身后,站着他带领的一千名步兵,他自然也是步兵兵种了。
将整个阵型看了一遍之后,陆寻欢朗声说道:“兵法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你们要日日勤练,将来上了战场,才能以一当十。”
“今日我没什么说的,大家去训练吧,解散。”
一声令下,一万官兵便逐渐在演武场散开来,在各自千夫长和百夫长的带领下,开始训练。
陆寻欢带着曹司马走下了高台,去看大家训练。
他走到正在练习搏斗的两名士兵跟前,稍微看了看,说道:“兵法云,欲先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对一名士兵伸手道:“盾牌拿来。”
那士兵得令,将盾牌递给了他。
陆寻欢对着盾牌看了看,对曹司马说道:“盾牌过于沉重,增加了士兵的消耗,若能轻一些,让士兵们更省力一些,杀敌便更有劲一些。”
曹司马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盾牌轻了,就薄了,防御力下降,容易被打破,无法保护士兵们的安全。”
陆寻欢一扬手,那盾牌应声而破:“就算如此沉重,依然不堪一击,得改良。”
曹司马问道:“如何改良?”
陆寻欢问道:“冶铁术,在上周帝国应该已经非常成熟了吧?”
曹司马点头:“算是吧。”
陆寻欢说道:“回头咱们去打造军用器械的地方看一看,我给他们提点意见,冶炼出合金材料来,可以让盾牌既轻便又结实。”
曹司马的眼神有些迷茫,冶炼方面的知识,他不是太懂:“铜铁合,倒是也常见啊,这面盾牌应该就是铜铁合的吧?”
陆寻欢又拿过那士兵手中的钢刀看了看,说道:“一样的道理,这刀太沉重,若改用合金打造,就会更轻便,更锋利。”
那士兵说道:“报告都尉大人,刀若是分量轻了,在砍剁的时候,力道就不足了。”
陆寻欢将刀还给了他:“力量大固然好,但搏斗中技巧更重要。”
他举例道:“你见过两头猛虎相互搏斗吗,人家可没有盾,没有刀,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咬住对方的脖子,一击致命。”
那士兵施礼道:“明白了,在今后的训练中,主要练习一击致命的技巧。”
陆寻欢拍了拍他的肩:“很好,我看好你,努力吧,争取在我手下有所作为。”
看过步兵,陆寻欢带着曹司马,又去看弓兵练习射箭。
他对曹司马说道:“箭,是一种远程兵器,在战场上起到百步外射杀敌军的作用,但若敌方铁甲在身,箭的威力便大打折扣。”
曹司马问道:“莫非你能造出能轻松穿甲的箭来?”
陆寻欢拿起一把弓看了看:“社会生产力决定了生产水平,以上周国现在的生产力水平,不可能什么都能改良的,弓就这样吧,我看看箭。”
他放下弓,又拿起了一支箭来,看了看箭头。
“箭若改良一下,就可以提高杀伤力,制作一批三棱形状的箭头来,试试穿甲能力。”
曹司马看了看那箭头:“三棱形状?”
李破天点点头:“对,三棱形状,如果用合金材料,可能会更好。”
他问曹司马道:“除了铜铁,你还知道那些金属?”
曹司马想了想道:“铝算不算?”
陆寻欢点头:“算。”
曹司马又问道:“锡算不算?”
陆寻欢有点头:“算,我问你,听说过钛吗?”
曹司马摇头:“闻所未闻。”
陆寻欢说道:“行吧,钛合金不用考虑了。”
他带着曹司马,向着骑兵训练的地方走去。
演训场的一角,几名骑兵正在练习骑射。
陆寻欢走上前,看了一会,说道:“现代战争中,骑兵已经被淘汰了,不过冷兵器时代,骑兵行动快,冲击力强,还是对战局起着重要作用。”
曹司马在一旁,如听天书一般,什么现代战争,什么冷兵器时代,完全听不懂。
陆寻欢对着一匹战马摸了摸,说道:“太瘦了,草料不足吗?”
那骑兵千夫长答道:“报告都尉大人,草料足的,只是新鲜的少,大多为干草。”
陆寻欢说道:“从今日起,给你个任务,带着士兵,每天去城外野地放马,把战马给我养得膘肥体壮。”
那千夫长问道:“不训练了?”
陆寻欢说道:“养出强壮的战马,也是骑兵训练的一部分,以后不用每天来演训场报到,但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一千匹雄赳赳的战马。”
那千夫长施礼:“遵命。”
不用训练,只管放马,这么轻松的事,何乐不为?
陆寻欢带着曹司马离开骑兵训练的地方,又去看了攻城器械。
他对曹司马说道:“这个世界没有火药吗,只能用这种又大又沉的攻城车?”
曹司马点头:“是啊,它是攻城利器。”
他问陆寻欢道:“火药也能用于战场吗?”
陆寻欢问道:“莫非大家只用来做鞭炮和烟花?”
曹司马摸了摸胡须:“我懂了,若是造出一大堆巨大的鞭炮,点燃了,让敌军人群中一扔,炸开了,也可以杀伤敌人。”
陆寻欢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只是上周国,现在制造火药的水平如何?”
曹司马摇头:“我哪懂这些,回头让士兵们做几个试试。”
陆寻欢想了想道:“让士兵们找一些竹筒试试吧,主要试验引信需要多长才算完美,也就是将鞭炮扔出去,落地的瞬间,刚好爆炸,就最完美了。”
他摸着投石车:“或者,做出炸药包来,点燃了,用投石车投出去,落地爆炸,用来炸开城墙。”
他转过身,将目光看向远处。
却见在步兵训练场,范通手下一千士兵,正躺在地上睡大觉。
他对曹司马说道:“训练时睡觉,按条例,如何处罚?”
曹司马答道:“鞭挞十下,扣一月俸禄。”
陆寻欢点点头:“有些刺头,总得修理的,要不然,我军纪何在,走,看看去。”
他带着曹司马,走到范通的身边,问道:“按照军令,你知道要挨鞭子吗?”
范通将目光看向天空中的白云:“我这样的,还用得着训练吗,早就训练好了。”
陆寻欢微微一笑:“是吗,那你起来跟我比划比划。”
范通翻身坐起:“我跟你比,你是仙家人士,我怎么比,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陆寻欢对一名士兵说道:“拿鞭子来,若你们千夫长愿意接受一百鞭,你们就免去处罚,若是你们千夫长不愿意接受处罚,那你们每个人领十鞭。”
范通从地上站了起来:“姓陆的,你才来就欺负人是不是?”
陆寻欢说道:“违反军纪,当然要处罚,别说你只是个千夫长,就算你是太子,本都尉也照打不误。”
他从士兵手中接过鞭子:“没有严明的纪律,打起仗来一盘散沙,今日打你,是为了你将来在战场上保命。”
范通向后退出了三步:“姓陆的,你敢对我动手,你考虑下后果。”
陆寻欢喝道:“放肆,公然抗上,罪加一等,一百二十鞭,你给我趴下。”
范通大眼一瞪:“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寻欢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范通那高大的身材,平时里,十个士兵也未必能放倒他。
但陆寻欢只一脚,就将他踹趴下了。
片刻之后,整个演训场,响彻着范通杀猪一般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