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晚一听到救命，嗖嗖嗖就出现在了一老头身边，她看清楚老头的模样之时，转身就走了。
凤不离抓住了苍凉晚的裤腿，“乖孙女，你不能不管我啊！”
苍凉晚轻轻一挣脱，还给了老头一脚。
这老头她见过，确实是凤家人，不但叛逃了，还偷偷溜回去偷了次银子，倒是也没偷多少。
她就不明白了，这老头冒死跑回去，就偷了一百两，为了点啥。家里看起来过得也不太好，钱肯定是没花在家里。
刘家人围着凤不离，惊愕地看了看彼此，刚才发生了什么？凤月晚踹了她祖父？
这丫头确实不傻了，但好像疯了。
凤不离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声哭嚎着，“不孝女啊！连你祖父都打！我不活了！”
刘家老头冷笑道：“别想转移话题，你孙子和孙女打了我们，这汤药费我也不多要，五十两就行，不然我就报官去！”
凤不离一把鼻涕一把泪，“谁不知道我家孙女是个傻子，你们非得往傻子跟前凑还怪她打你们了？你们没看到吗？她连我都打！”
苍凉晚轻轻摇头，“我可没打你，只是用脚把你扒拉到一边，我怎么会打老头呢！你到底是谁家的老头？咋还碰瓷呢？”
刘家老头指着自己青紫的眼眶，“你不打老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这脸不是你打的？”
苍凉晚忘了，这还有个苦主呢，她笑得天真，“刘叔叔，你可不是老头，你年轻力壮的。这老头到底谁啊，你们跟他有仇吗？有仇就拖走吧，别把血沾在我家门上。”
她回想过了，她是不知道凤老头拿了银子干嘛去，但傀儡姑娘的记忆里有。
这老头在外头找了个小妾，银子全都给小妾了。
刘家老头听到这话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刘家的孩子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爹这脑子里都是浆糊吗？被傻子夸了两句就忘了挨打的事了？倒是挺好哄。
刘家六郎小声说道：“晚晚你之前离魂，应当是不记得了，这位是你祖父。”他凑近苍凉晚小声说道：“小瞳还得读书科举呢，要是你因为殴打你祖父坐牢了，小瞳可能会被连累。”
苍凉晚看着这位，好似明白了，为啥刘家这群人里，就这个六郎完好无损。
他对姐弟俩不错。
苍凉晚点头，“好。”
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刘老头见此眼睛一亮，这丫头虽然疯，但是听六郎的话，而且又能打……
苍凉晚抬眸就看到了门口的祖母，祖母站在那，手中空无一物。
她记得刚刚她和小瞳跟刘家人打架的时候，祖母可是拿着菜刀就跑出来了。
也不知道哪个神棍跟老太太说的，要骂她，她会回魂，改日一定要去把这个仇报了。
他们的对话凤不离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他说道：“晚丫头，还不快点扶祖父起来！”
“你残废了啊？不会自己走吗？”苍凉晚转身就回家去了。
她重重关上了大门，大门晃了晃，墙面开裂。
这声响太过吓人，全家人都出来了。
凤老太太明月华瞅见，倒是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虽然疯，虽然不太尊重她这个祖母，但还是分得清里外的。
凤老头推门，没推动，就爬墙进来了。
凤容天看了他一眼，回厨房做饭去了。
只见凤老头满脸堆笑，他凑到了明月华面前，“媳妇啊，我听说晚晚病好了，特意跑回来看看。”
明月华斜眼瞅他，“家里没钱，你哪来的滚回哪去！”
“买了一车东西，怎么可能没钱？小慈病了，她也叫你一声嫡母的，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回来惹你烦啊。”凤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是挺难过的。
苍凉晚竖着耳朵听着。
凤容慈是祖父在外面生的闺女，如今也就十七八，跟她差不多大。
明月华没出声，而是进了厨房。
苍凉晚见凤老头还要跟过去，她揪住凤老头的衣领，提着他，开门扔掉关门，一气呵成。
厨房里的几位都不敢说话，此刻的祖母看起来很愤怒。
苍凉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问道：“凤容慈人怎么样啊？她要是个好人，咱们也不能不管不问不是？”
临瑰跑过来捂住了苍凉晚的嘴，“她是个好人咱们就得管她？去找官府管，去找她爹娘管呗。”
苍凉晚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她不是苍凉晚了，此时的她是凤家的孩子，而不是那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明月华眉头紧皱，“上一辈的恩怨跟孩子没多大关系，你们不必顾忌我，我还能跟个孩子计较。晚丫头也没说错什么，你捂她的嘴干啥？你不是说神农大夫要收晚丫头做学徒吗？晚丫头，你能去麻烦神农大夫一下吗？小慈那孩子不坏。”
苍凉晚抱拳道：“祖母大义，不愧是明月家的姑娘。”
这话让明月华的神情凝固，身体也僵住了。
临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这傻闺女这张嘴啊，不该说啥她偏要说啥。
苍凉晚看明白了，“明月家不认你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据我所知炎城的书院院长也是明月家的人。”
明月华放下了菜刀，默默回屋去了。
凤容天小声说：“晚晚，你咋知道这么多呢？从哪知道的？”
“瞎溜达的时候听别人说的，祖母和那个院长也是亲戚吗？”
凤容天点头，“同宗同谱。你祖母这一脉只剩她一人了。”
苍凉晚听完有些小惭愧。
她以后会试着想一下再说。
她听到明月家，不自觉就会想到明月盏，可盏盏是以继承人的规格培养。
是她想的太少了。
即便是明月家，外嫁女恐怕过得也不是那么如意，而祖母这一脉又只剩她自己了。
她回去认祖归宗吗？怎么认呢？嫁了人好像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苍凉晚心情有些低落，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走到了祖母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明月华抬眸，“你手劲太大，别碰我被面。”
苍凉晚悻悻，她关上了门。还以为老太太又在屋里偷着哭呢，原来做被子呢。
晚饭估计得半个时辰，够她进城一趟了。